吃过晚饭,莫离满足的将身子摊在一张椅子上,顺手从桌子上端了一杯茶浅尝着,舒服的眯了眯一会眼睛,“还是这日子过的舒坦。”
说完这样感慨的话,仅得到对面之人一张淡漠不变的脸。
瓶儿收拾了东西从门外进来,身上已又添了一件衣服,手中端了些点心,将点心放在君晔身前,然后寻了张凳子坐下。
瞪了眼对面大爷一般舒服的人,“你怎么还不走?”
听这说话的口气也知道是谁了,身形仍然不动,多久没有这样洒脱的任性妄为了,“爷难道没说,今晚就住这儿不走了吗?”
瓶儿看了眼仍然神色不变的自家公子,冷冷的道“没有”。
莫离长长的“哦~”了一声,“那可能是忘记了吧!”
听到他的回答,瓶儿差点跳起来,反而君晔极为淡定。看了看站在面前的瓶儿,圆圆的小脸上有些不自然,偏偏小家伙还批命的掩饰,“瓶儿,发生什么事了?”
瓶儿小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低头下去,“公子,瓶儿没事,瓶儿只是高兴。”
既然瓶儿不愿意说,君晔也没有再问,瓶儿有什么心事都写在了脸上,已无须再问。淡定的人反应自是不比常人,只见他转动轮椅去了里间,“瓶儿,送点豆汁过来吧。”
听到公子的吩咐声,瓶儿才小跑着离去了,临走前还瞪了摊在椅子上的人一眼。
挨了白眼的莫离浑然没有感觉,起身也追了君晔进去,到了里间,在软塌上一躺,好像没骨头的人一样,“瓶儿怎么了?”
“没事,当年也许我们不该瞒着他,瓶儿虽小,却是视我为最重的人。”
“怪不得你走后,瓶儿会那般不理睬我,原来他竟是明白你去了哪里的。”莫离转身看他,心道,“有瓶儿如此待你,我也放心了。”
一阵沉默过后,莫离将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两只手枕在脑后,看着房梁,“还是这儿舒心,怪不得你总要住在这儿。”
摸了摸腿上的小家伙,小家伙舒服的在腿上翻了个身,君晔嘴角勾了勾,“是啊,只有在这儿才能静下心来,”
听到身边人说话,莫离舒服的闭了眼睛。静默一会之后,听到一句低低的声音,“好好照顾她。”
莫离闭着的眼睛忽一下睁开,坐起身来,愣愣的看着对面男子,有点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君晔,你……”
然而他只是将视线投像窗外,看着黑夜下院中的梅子树,“那么多年了,该放下的就放下吧。”
又闭上眼睛,莫离也恢复了之前的神情,靠下身后软榻,“是啊,那么多年了,你要去见见她吗?”恨了那么多年,真的能够放下吗?你是这么七窍玲珑的人,我不要你为了我去做那些事情的。
心里想着这话,却不敢问出口,只是心越加的为他痛,如果当年不是我非要找你回来,是不是你就不会遭受这些。
君晔将视线从窗外转回来,垂下长长的眼睫毛,掩饰掉眼底的一抹痛和恨,“时间到了,我会回去的,再给我点时间。”
瓶儿端着豆汁进来,看两人这神态和房中的凝重气息,低头掩饰掉心底的悲伤,自小跟着公子长大,虽然公子从来不说心里的苦,自己多少也能明白一点,每当公子这样的神情,总有一股淡淡的悲伤围绕着他。乖乖的放下手中的豆汁,轻轻的退了出去。
半响,君晔抬眼看来,眼底一片平静,用手试了试豆汁的温度,温度刚刚好,便用手抓了娃娃放在桌边。
小家伙的眼睛仍然闭着,闻了闻房内豆汁散发的味道,是自己熟悉的味道,便寻着这味道传来的地方爬去。一边不停的嗅着小鼻子,一边爬过去,即是娇憨。
看这小家伙过了这么一会还没寻到豆汁,一直在碗边徘徊,怕豆汁凉了小家伙喝了不好,便将碗拿了放在了小家伙嘴边。
然而小家伙太过急切,一头钻进了碗中,弄的满嘴巴都是豆汁,让君晔只感觉无奈。
闭着眼睛的莫离,这半响都没听到他说话,想是他在恢复心情,留给他一定的空间,这才闭的眼睛,瓶儿进来自是知道的。
过了那么久,没听到什么动静,反而听到一阵喝东西发出的声音,可是这声音又有点不一样,至于哪里不一样,却又说不出来。
给娃娃擦了下嘴巴,看到莫离的眼睛眨巴了几下,想要睁眼开来,便明白了他的想法,勾唇一笑,然后将喝饱的娃娃对着他仍了过去。
感觉一阵风声传来,有物飞过来,一伸手,准确的抓在了手中,感觉手中毛茸茸的,睁眼看来,才发现是只小老虎崽子,不过这小家伙看着憨头憨脑的,一身白色的毛发,即是可爱。
小家伙舔了舔抓着自己的手,又动了动小身子,寻了莫离的一根手指噙在小嘴巴中,又咬了几下,在莫离手中又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憨憨的睡了过去。莫离看的顿时好生的欢喜,“哪来捡来的小老虎崽子?这么可爱?”
“别人托付的,好好养着吧!”看了眼对娃娃有兴趣的人,君晔说话仍然淡淡的。
“谁啊?那名红衣女子吗?”显然莫离对托付的人更加感兴趣。
轮椅上的人淡淡的撇了要坐起来的人,“多事”
虽然只是两个字,却让莫离极为高兴,嘴角勾了勾,给这张俊颜又添了几分光彩,“那便是了,以后定要见见她,现在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呢”
灯芯‘啪’的一声炸开,君晔眉眼不动,在烛灯的照射下,犹如一副定格的画,“多事,凤吾来了,你有什么打算?”
揉了揉手中的娃娃,小家伙舒服的伸了下腰,“都在计划中”
仿佛知道他的回答一样,君晔没有什么惊讶神色,又淡淡的吐出一句,“俞国失踪的太子回去了。”
莫离挑了挑眉,自己还没收到消息,有点惊讶,“看来还是叶偏心”
既然说于他知道了,后面的事他自会安排,也不用自己去操心了,君晔转动轮椅到床前,“睡吧”,一提气,人已躺在了床上,拉了被子盖在身上。
莫离摇遥头,“真冷情”,一弹手指,灭了烛灯,拉了被子盖在身上,将手中小家伙放在枕边,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人,安了心,才合眼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