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平时说一不二,他说硬的话谁也掰不软,不过我也放心了,只要大孬不是被山上的啥东西叼走就成,“爷爷呢?不是跟你一起吗?”
“嘘,别说话!”二叔咬住我耳朵低声道,随即指了指窗户,我就跟二叔一起再次往屋里看。
我们这个角度有限,只能看见那个女人被吊起来的后背,当然我也不想看她前身,然后是那个在她脊背上画东西的男人身子又挡住了画的具体内容。
可是就在我们无奈看不到具体的时候,那个勾画的男人起身好像是要找什么东西,随即我们得空才瞄全那女人脊背上画的是啥,我这么一看,当时就感觉这个村子不再是我之前简单以为的穷山窝子了,因为那个女人的脊背上竟然被画了一座坟。
在女人身上画坟?还一堆男人跪着,这是一种什么民间术法?
可是随即我就被这个坟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这个坟乍一看就是再简单不过的坟堆,还有乱荒草在堆上生,很逼真,让人拔不开眼,看了半秒钟我就觉着这坟的感觉很玄妙,因为我好像能看见这个坟内有东西,这种感觉太不好说了,不是看不清,而是那东西若隐若现,让人捕捉不到,硬要形容,就像是在水里的鱼,一会浮到水面,岸上的人可见,一会沉下水中,岸上的人又看不准。
我就可劲的揉眼睛定要看清楚那个坟里究竟是啥,可是我这么一变眼,立马又恢复到了第一眼看上去的样子,但是不眨眼看久了,又能看到那个若隐若现的玩意,琢磨出门道,我就坚持一直不眨眼的看,这样看了快两分钟了,我竟然看到了。
可是我真的看到了那个东西,整个人浑身都不好了。
因为坟内是一个活生生的女人!
而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傍晚我们见过的那个女人,眼前被吊挂着的这个女人,这个百家媳妇村唯一的女人!
坟里的她,正坐在坟内一直梳理着头发,这个动作很怪异,因为看上去分明就是对着一面镜子在做梳头的动作,可是她确是面朝我们,好像我们这个方向有一面镜子可以供她照着这样梳妆似得。
而且继续看,我竟然感觉这个女人近在咫尺的就在我面前,甚至我都能看清楚她的笑容,这个笑容妩媚的很,绝对不是傍晚看见的那种绝望夹杂惊恐的菜叶脸神态,而且深深的魅惑我。
就在这会,我终于坚持不住,眨了一下眼睛,随即又恢复了单纯看见一个坟画的状态。
我的天哪,我一度怀疑自己的眼睛出现幻觉,一个活生生的女人,在一个古怪的村里,被一群男人跪拜,又被一个男人在脊背上画了坟画,而这个坟画里竟然可以看见这个女人本身,这一切如果不是我视觉的问题,都是真的,那这个村子不是太诡秘了?
我突然想起二叔来之前在对我的问话中格外感兴趣百家媳妇村这个女人,想到了污宝软笈中同样也是一个女人的脊背画,只是那个女人的脊背是九扇门的画,为什么都是一个女人脊背上有画,而污宝软笈里那个女人脊背上的九扇门跟眼前这个百家媳妇村女人脊背上的坟堆又有没有关系?
二叔说暗污宝都邪乎的很,我隐隐的感觉到这次启污宝一定会遇到什么,之前总是听爷爷说起支离破碎的一些诡事,老实讲,听来永远不及亲身经历,我提了提刚才紧绷的神经就要撑掉的腰带,转脸看了看一旁的二叔,二叔眼睛正直勾勾的往屋内瞅,我估么一定是觉察到了跟我一样的感觉,可是就在我看了一眼二叔的时候,余光中好像感觉我身后侧面隐约有个什么。
随即我就跟着余光的感觉去找寻,这么一回头,我的妈,心脏直接就吓的要从喉咙眼蹦出来,我们身后竟然站着一个村民。
我刚以为这个村民是发现了我们比较鬼祟,要收拾我跟二叔,结果接下来发生的事儿让我想到杀猪的要被猪给杀,因为他一看见我回头发现了他,竟然掉头就跑。
有没有搞错,应该跑的是我跟二叔好不好,他跑个毛啊,他这么一跑,肯定惊了一直在看屋内的二叔,二叔一回头二话不说就追那个村民。
我犹豫了半秒是留下来继续看屋内这个女人的脊背坟画还是跟着二叔,最后还是决定跟上二叔,因为这个村子显然诡秘的很,我不能自己呆着,于是跟在二叔后头也跑。
那个村民个子小,也是一米六左右,在夜色的山路上跑起来就跟飞兔子似得,二叔一身黑衣,身手当然不是吹,我就瞅着眼前一只黑狼在追赶更前一只野兔子,很快我就被落下,越是跟不上越是慌。
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妈的,几分钟竟然跑出去那个村屋子有段距离了,这会回去,绝逼惊动了那帮村民,指不定怎么收拾我,只能甩开蛋的跟着二叔了。
就在我真要追不上的时候,突然看见二叔不跑了,顿了一下,又掉头跑,没几步就跑到我这边“赶紧回去,我们好像中计了!”二叔擦肩飞过我身边撂下话继续往回跑。
搞什么搞,我只好又跟着二叔往回跑,可是等我们再次跑回那个村屋子的时候,那帮村民都不见了,一个人影也没有,屋内空荡荡的只有几根火把棍插在墙缝间。
“咋回事?怎么人都没了?”我上气不接下气,卸下身上的背包就灌下一瓶子水。
“刚才那个村民是故意引开咱们!”二叔气息匀称的很,一边跟我说一边在屋子里搜。
“哦-------我明白了,肯定是这帮村民发现咱们窥视了屋内,所以就引开咱们,然后他们就撤了?”
“对,所以咱们中计了!”
“妈的,这帮村民看着营养不良,智商还挺高,竟然把我们都给耍了!”
“但是他们应该走不远,或者说根本还在这里!”二叔说着继续搜索屋子,这屋子铺的都是草甸子,看样子是平时集体睡的大屋子,草甸子就是褥子。
“啥意思?啥叫根本就在这里,这里哪有人影,哎呀,咱们怎么傻了二叔,他们这么短的时间应该走不远,咱们赶紧出去找找,那么多村民,走山路肯定要撩拨的草丛发出声音,咱们这会赶紧找去!”
“不不,如果这会出去找也许在继续中计,我觉得他们就在这间屋子!”二叔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故意很大,好像不是说给我听。
难道这间屋子还有?什么?别的地方?比如地窖?
二叔突然从自己身后的背包里抽出一把长刀,一刀插进我们脚下的草甸褥子,随即一个猛的挑开,顿时屋内一大片的柴厚草被铺天盖地的撅起,一阵乌烟瘴气之后,我们竟然在掀开的草甸之下裸露的土坯地上发现了一块青石板。
“青石板?该不会真是有地窖吧!”我眼前一亮,就要蹲下身子找找掀开青石板的下手地儿,二叔止住我。
“别动,我来!从现在起,你什么都不要乱动,而且一定要跟着我!”二叔很严厉的眼神扫过我,立马又转移了视线看这块青石板。
“二叔,爷爷呢?要不,你也别乱动,等爷爷一起吧!”
“等不及了,爹连夜开车送大孬回去,回来也是明天!”
“啊,你们早就发现了我要跟踪,干嘛不事先制止,要是允许我跟着来,我就不找大孬了!这会还为了大孬又单独开夜车回去,太不安全了!”
“我是半路才发现你们在后头跟着!”
“天,我们都化妆成那样了,你都能认出来,我还以为你是太鬼,我们来之前你就发现了我的心思呢!”
“我没心思发现你的心思,你是家里的独苗,我早就想历练你,你爷爷舍不得,刚好我就一箭双雕,让你爷爷送大孬回去,之后就带上你,所以,你也别盼着你爷爷回来了,他一回来肯定赶你回去!”
“靠,你这么鬼,谁信你是不是说这话的时候又是在鬼我呢?”我们家二叔一直很鬼,我爷爷说这是一种职业病,跟污宝打交道久了,人会有一个阶段对于什么事物都怀疑,算计,甚至严重的会连自己都怀疑,但是这种状况继续到了下一个阶段,人会恢复,我二叔现在就是处在中间状态,好几次夜里,我睡的好好的,都被二叔半夜叫醒,叫醒我后就一直问一个问题,他总是问我,我觉得他是他吗,有没有感觉他不是我二叔,这种话第一次被问的时候,我还真以为这人不是我二叔,后来久了,习惯了。
再后来,爷爷说,二叔自从在鬼镜城回来后就一直怀疑自己,因为那个鬼镜城里有一面很鬼魅的镜子,那面镜子会照出来好多个自己,人从里面出来后就会怀疑哪一个自己才是真的自己,而真正的自己又是否真的已经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