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姨娘都不会轻易揭过,下人如果不想被处死或者发卖,就只能守口如瓶。
含娟猛点头:“奴婢省得。”
周承寅传了江姨娘、徐姨娘和文锦绣去德兴院问话。
江姨娘是方华柳一边的,自然向着方姨娘;徐姨娘在府里时间最久,无欲无求,却也只是其他人认为;文锦绣是新来的,什么都不了解,大概会就事论事。周承寅传的阵容也够理性了。可是为什么不请陈姨娘?除非……
文锦绣看着走在她前头的徐姨娘,“啧”了一声。
一进厅堂,就看见服侍向姨娘的一干丫鬟婆子瑟瑟发抖跪在堂中,有些胆小的已然哭了起来。而方姨娘却不在堂中。
三人向周承寅行过礼,半坐在锦杌上。
周承寅的目光扫过三人,开口道:“服侍向氏的万嬷嬷说,王妃虽然嘱咐过她不要让向氏受凉,方氏却几次三番去了福泽堂指使另一个赵姓嬷嬷,让她好好听王妃的话。”
“本王问你们,向氏生产时,本王不在的时间里,王妃可说过什么?”
这种事直接问廖氏不就好了?再不济也可以问廖氏身边的丫鬟。这样直直的问府里的姨娘……可见周承寅已经不想再为廖氏遮掩,给廖氏体面了。
周承寅和廖明娴,貌合神离也都将终结。
徐姨娘和文锦绣相互看了一眼,都沉默,江姨娘正准备说什么,却听见门口一个声音传过来。
“王爷想知道什么,直接问妾身好了。不必为难姨娘们。”
三人转过身,只见廖氏扶着方姨娘的手,吃力的站在厅堂门口,如风中柳条一般飘摇。她面色苍白,却又泛着黄气,有些难看。
三人赶忙向廖氏行礼,周承寅起身,皱眉道:“你身子不好,怎么出来了?回屋好好养着罢!”廖氏却不领情,扯出一个笑容道:“这是后院的事,还要让王爷操心,是妾身的不是。”
周承寅只得亲自扶了廖氏上炕坐着,期间玲月想抢过方姨娘的活计,却被廖氏不动声色的拒绝了,玲月跟在廖氏身后,却瞥到坐在靠近门口的文锦绣。
玲月想到上午文锦绣托小丫鬟给她的东西,不由气的胸口生疼。
廖氏坐在周承寅身边,语气淡然的道:“晚红生产那天,妾身是最早到的,自然是妾身知道的最多……载浩出生有八斤多重,晚红自然是受了苦的,难道妾身叮嘱的不对?……何况女子生产本就艰难,晚红生载浩虽不是难产,可今年夏天格外热些,受不住去了也是常事……”
如此轻描淡写,让在场的人都心惊。
周承寅抿嘴问:“方氏呢?”
方姨娘马上跪在堂中,磕头为自己辩解:“王爷,妾身也不知道会如此啊!姐姐让晚红妹妹不要着凉,妾身向来以姐姐马首是瞻,只是跟着叮嘱了那婆子几句,想在王爷姐姐面前讨个赏罢了!谁知道赵嬷嬷竟然……妾身冤枉啊!”
方姨娘神色害怕,头发散乱,加上发福的脸庞,有些狼狈。却利落的把罪都甩到廖氏和赵嬷嬷身上,赵嬷嬷挣扎一下,哭喊着朝廖氏道:“王妃!是您说的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啊!难道不是您指使的方姨娘!”
廖氏却看也不看赵嬷嬷和方氏一眼,对周承寅道:“妾身不过念了句诗而已,又能有什么指示?倒是方姨娘,王爷知道的,她没有生养过,不了解坐月子的事宜也是正常,妾身看,是这个婆子疯魔了罢?!”
一下子说太多话,廖氏有些气喘,玲月忙端了茶拿了帕子给廖氏。
玲月心中着急,王妃今天怎么这样糊涂?这样说不是承认了方姨娘的说辞!王爷恐怕会怪罪到王妃身上而放过方姨娘!
周承寅冷着脸不说话。又问了一句:“方氏呢?”话出口就带了凛然。
他并不想维护廖氏,但是这个关头,他又不得不维护廖氏。
廖氏笑道:“既然如此,妾身就罚华柳禁足两月,抄《女诫》十遍吧?”这样轻微的处罚,不过是想放过方氏。
周承寅暗哑的呵笑一声。
廖氏见周承寅不说话,还要开口,却不想文锦绣在她之前对周承寅道:“王爷,王妃身子还未好全,如今又发作了,妾身看不如先请了太医来看了罢?王妃如此模样,怕是不宜太过劳累。”
文锦绣说罢,看了周承寅和玲月一眼。
玲月心下明白,这是要先缓下这件事,她转念一想,这样也好,自己也好劝劝王妃。她当即请示王爷:“王妃该喝药了,奴婢去端了药来。”
周承寅抿嘴答应了。还叫了杭嬷嬷去外院请太医。
文锦绣立刻跟上请示:“王妃的药向来是妾身照看的,玲月姑娘怕是不明白,妾身也跟着去好了!”廖氏只以为她不想卷入这件事,微微点头,同意了。
文锦绣跟上玲月去了耳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