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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鬼上身

吴一家正对的是一个未隔三代的远房叔叔家。家里面有个非常可爱的小孩,叫做吴旭冉,今年只有七岁。小旭冉长的活泼可爱,人又机灵,见到胡同里的长辈都主动问好,因为长的可爱,嘴又甜,因此,整个胡同里的人都很喜欢他。每逢放假,小旭冉都会跑到吴一家里找这位大他十岁的哥哥玩。

由于只有这么一个孩子,远房叔叔一家对小旭冉自然是娇生惯养,旭冉的爷爷奶奶更把孙子视为宝贝。可就在今年冬天的一个周末,吴旭冉出事了。

吴旭冉的奶奶,按辈分来说,吴一要叫她“二奶奶”。二奶奶带着孙子到隔壁村的女儿家里串门。吴一所在村叫南码头村,村子北面隔着一条河就是北码头村。这条河叫万马河,据说早些年水多的时候河道宽阔,河水如同万马齐奔,水流很急。可是近十几年来,北方的地表水量急剧减少,万马河也已经干涸。

河水干涸后,河床裸露在外,附近几个村子的村民盖房子,就跑到河床上挖取河沙。由于没有统一、合理的规划,河床上被挖了许多大大小小的坑,有的坑比较宽,但并不深,而有些坑竟有五六米深。

这些沙坑平时倒没什么,一旦下雨就危险了。雨水把沙坑填满,从外表根本看不出水有多深。有些水坑外面的面积只有三、四米方圆,而实际却可能有五六米深。

小旭冉和他的表哥在姑姑家玩闹,旭冉的表哥大旭冉两岁,今年也只有九岁。两个小孩在家里玩了半天,玩腻了,二人就跑到河床上挖沙蟹,悲剧就这样发生了。由于今年的雨水较足,河床上还有许多积水,小旭冉一不留神,就滑进了一个水坑中。

水坑不大,却很深,旭冉不会水,在水中不断挣扎。旭冉表哥看到挣扎中的旭冉,立刻就吓傻了。等他回过神来去叫大人的时候,小旭冉已经沉入到水底。就这样,一条小生命就此终结了……

二奶奶一家自然哭的死去活来,旭冉的父亲还跑到旭冉姑姑家里大闹了一场。临走时放下狠话,以后两家断绝来往。由于是对门,又是亲戚,吴一母亲没少跑到二奶奶家里劝慰。

当吴一听到这个噩耗的时候,心里好似被人揪了一把。自小旭冉会走路的时候起,就经常来吴一家串门,吴一对待旭冉就像对待自己的亲弟弟。旭冉去世,吴一怎会不难过。

这一天正好赶上大周末,学校放假两天。吴一从学校回到家后已经是傍晚。到家见过父母后,吴一就跑到对门二奶奶家里去安慰两句。家里只有二爷爷、二奶奶老两口,见到吴一,二老泣不成声。说道旭冉在的时候就爱找吴一玩,对他简直比亲哥哥还亲,小孩子就这么没了……吴一说了几句宽慰的话,就回家了。

回到家,吴一一直觉得心里堵得慌,吃饭的时候也心不在焉。吃完饭和父母简单的聊了几句就回到自己的屋里休息了。吴一父母只道是吴一太累了,不疑有他,吃完了晚饭也就在堂屋看电视。

农村的人们一般睡觉都比较早,到了晚上十点钟左右,吴一父母也准备睡觉了,吴一父亲正在起身关电视的时候,吴一从自己屋中走了出来。就见吴一圆睁着双眼,眼神空洞洞的没有丝毫光彩,面无表情径直走向门口。

“这么晚了,干嘛去啊?”吴一母亲关切的问道。吴一没有任何回应,还是直挺挺的走向门口。此时的吴一父母都看出事情不对。父亲赶紧上前一把拉住吴一,母亲把手伸向吴一的额头。

吴一把头一甩,胳膊一轮,摆脱了父亲的手腕,依旧走向门口。吴一从小体弱,而吴一的父亲却是干农活的好手,父亲虽然个子不高,将近一米七,但是身子很壮,一只胳膊就可以把吴一拎起来。要在平时,吴一无论如何不可能把父亲紧握住自己的手摆脱掉,今天的吴一举动反常,力气也是异常的大。

“你拦着他,我去找刘阿婆,”吴一母亲着急的说道。说毕,吴一母亲把前后院的邻居都叫了起来,来不及细说经过,叫上几个邻里一起赶到村子东面请刘阿婆。其他的邻居和父亲一起,拦着吴一,不让他乱走动。

邻居里有几个年轻人不知道情况,还以为是吴一和家里人闹矛盾,要离家出走。几个年轻人拦着吴一的去路,不断规劝,说什么父母供你念书不容易,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一走了之,有什么话可以好好说……

可是吴一好似没听到,依然是无动于衷,眼看吴一就走到了院子的大门口,几个年轻人终于压不住火气,其中一个吴一管他叫二哥的年轻人上前用手推吴一的肩膀,可是推了几下吴一纹丝不动。二哥比吴一高了一头,由于早早就外出打工,身体比吴一也壮了不少,他这一推没推动,年轻人争强好胜心比较重,二哥双臂加力,使劲的往后推。吴一丝毫不为所动,依旧是一步步迈向门口。

其他年轻人看着好奇,又有两个加入“战团”,另外两人一人推另外一人的后背,前面那人推二哥的后背,三个人一起用力。吴一的步伐只顿了一顿,然后继续向前走去。推吴一的那三个人反而被吴一推出了门外。

有些上了岁数的人立刻看出了端倪。二爷爷、二奶奶也在人群里,二爷爷上前说道:“你们三个赶紧让开,别用蛮力,弄不好小一会伤了你们仨。”正在折腾的时候,吴一母亲和几个婶婶,终于把刘阿婆请来了。

刘阿婆七十来岁,显得比较丰腴,年纪虽然不小了,但老太太脸色红润,可能平时营养不错也善于保养,刘阿婆脸上的皱纹很少。由于阿婆是村里的赤脚医生,村民有个小病小灾总会去求刘阿婆救治,阿婆看病价格公道,一般的感冒、发烧几块钱就能治好,如果是村里有困难的老人病了,阿婆往往还免费给予治疗。在十几年前,刘阿婆还是村里的接生婆,吴一就是她接生的。

在农村,医生是大家都比较尊重的职业,尤其刘阿婆整天笑眯眯的,每年还发糖豆给小孩子吃,所以不管大人还是小孩,全村上下对刘阿婆都十分尊重。刘阿婆丈夫在四十年前就去世了,年纪轻轻就守了寡,阿婆自己一人抚养独子,儿子长大成人后念医科大学成了医生,现在已经搬到京南县城居住。

老太太不大习惯城里的生活,坚持自己一人生活在农村。没事就和邻居打打牌,闲来给村民们看看病,加上身体不错,生活完全能够自理,刘阿婆日子过得倒也逍遥。阿婆的儿子逢年过节就带上妻儿,回村子里探望阿婆,一家人过的其乐融融。

刘阿婆到后,先叫几个壮小伙把吴一强行拖进屋子里,然后拿绳子把他绑在椅子上。等一切就绪,刘阿婆对二爷爷、二奶奶说道:“你俩回屋吧,这么晚了,小旭的事你们也忙乎了一个礼拜,赶紧休息休息。”眼看着二老走后,刘阿婆正襟危坐,端坐在吴一面前。

“你是冉冉吧,你吴一哥哥平时对你不错,你怎么还上他的身呢,这样对你、对他都不好,听我的,你赶紧从哪来回哪去吧。”刘阿婆对吴一说道。

吴一在椅子上挣扎了两下,没能挣脱绳子的束缚。然后以一种小孩子的声音说道:“我是来找一一哥哥玩的,我现在呆的地方太冷清,没人陪我玩,我好寂寞。”说罢,吴一嘴里发出一阵阵小孩子的哭声。

在场的人听到吴一说话的声音和哭声,吓得心里直发毛,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几个年轻人也是脸色铁青,长这么大,还真没见过这个。

原来今天是吴旭冉的头七,民间俗称回魂夜,吴一是被旭冉的鬼魂上身了。以前只是听老人说起过鬼上身,大家都当做故事听,今天没想到还真见到了。

民间还有一句话叫做“人小鬼大”,就是说越是小孩子的鬼魂就越难摆平。原因嘛,据说是因为小孩子心性单纯,任性,认准的事一定要办到,讲道理是讲不清楚的。别说是鬼,就算是个七八岁的活人,估计也很难跟他讲清楚道理,尤其如果家长对孩子溺爱,就更加滋长了小孩任性、自私的性情。

一进门,刘阿婆就想到这是小旭冉的鬼魂在作祟,也知道平时旭冉家里人对他异常娇惯,这个鬼魂恐怕只能来硬的,强行将他逼出,苦口婆心的规劝恐怕不好使。所以在阿婆出手之前就劝走了二爷爷、二奶奶,这样她出手医治吴一时才不会受到干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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