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云蝶一怔,随即明白,千璃乃是修行数千年的妖,其武功法术早已超过凡界弟子不知多少。大概她和她存着一样的心思,想待来日偷偷溜上玉虚峰学艺。
邱明玉笑道:“千璃师妹,没有凡界弟子不经允许能够上得了玉虚峰,所以也没有凡界弟子因上玉虚峰而受处罚的先例?”
“一个都没有吗?”千璃狐疑地道。
南宫寒看着千璃,口气中略带一丝警告地道:“玉虚峰周围布有阻绝凡人和妖物的封印。凡人与妖物一经触碰,便会被封印发出的雷电击成重伤。所以,试图私自登上玉虚峰的凡界弟子,本身便已经受到惩罚。”
“那么,南宫师兄又是如何登上去的呢?”千璃不死心地问。
孟子裳道:“南宫师兄的武功法术,在凡界弟子中几乎已臻极致。除了大师兄,已经没有人是他的对手。是以他会被偶尔允许参加仙界的修习。被允许参加仙界修习的弟子,掌门会发放一块牌子。有了那块牌子,便不会被玉虚峰封印所拦。”
“原来如此——”千璃笑道:“我明白了……”
“那你死心了么?”司马云蝶悄声问道。
“师妹——你都不死心,我怎么会死心?”千璃重重地咬着“师妹”两个字。
“哼,小心被雷劈!”司马云蝶咬着牙道。
“嘻嘻,以我这等修为,迟早还怕得不到掌门发的牌子么?”
“掌门发了牌子,你敢去往众仙齐集之地么?”
“有什么不敢?说不定还能见上往日的仙朋道友……怎么着他们也要卖我一个面子吧。”
“人走茶凉,你可真能自作多情……”
“云蝶师妹,千璃师妹,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邱明玉见两人不停地交头接耳,不由好奇地问道。
“呵呵……”
“呵呵……”
两人同时露出一脸亲亲热热的、毫无芥蒂的笑:“这个不能告诉你。”
邱明玉感叹道:“真是师姐妹情深!昆仑弟子都似你们这样多好……时辰不早了,我们带你们熟悉一下昆仑山吧。”
众人连声答应。
在南宫寒、邱明玉、孟子裳的带领下,众人首先到了玉剑峰。
玉剑峰形如一把倒插的宝剑,壁立千仞,高不可攀。
邱明玉指着峰顶道:“你们看——那里是我昆仑派练剑之所。”
众人抬头向玉剑峰上望去,只见云雾缭绕,不见人迹与建筑的痕迹。
慕云青道:“师兄,除了云雾,什么都看不见啊。”
司马云蝶和千璃毕竟一个是仙,一个是妖,目力比众人好得多。云雾之中,倒是望见了一座红墙碧瓦的楼阁。
千璃迷着细长的眼睛道:“好像有一座楼阁。”
司马云蝶道:“阁旁好像还有个池子。”
邱明玉疑惑地看了看慕云青道:“你真的……什么也看不见吗?”
慕云青惭愧地道:“只看见遍峰云气。”
秦白道:“邱师兄,除了云雾我也瞧不见别的……千璃,真的有一座楼阁和一个池子么?”
千璃暗暗拉了拉秦白的手,悄悄俯在秦白耳边道:“白师兄,看不见就看不见嘛,不用说出来的。”
邱明玉摇了摇头,向孟子裳道:“难怪咱俩被掌门师父骂得狗血淋头。咱们想出来的这个考核法子,好像确实有失公平……”
司马云蝶眉梢一抬,委屈地道:“你现在才发现么?要不要考虑重新考核一下?还按原来的办法单打独斗,各凭实力……”
“云蝶师姐,我觉得还是不用了吧。”骆晚晴赶忙扯了扯司马云蝶的衣袖。
虽然此次她对自己排在末位很是不满,可好歹也算进入了昆仑门下。倘若真凭实力单打独斗,她可没有自信能够入得了昆仑。
“云蝶师妹,”慕云青道:“昆仑山乃人间第一仙山,昆仑门派被奉为六界名门正派之首。三年一次招收弟子的考核是件大事,哪里能够如同儿戏般,说重新来过就重新来过。”
邱明玉点头道:“慕师弟说得对。掌门师父虽然对这次的考核结果极为不满,而且如今看来,考核结果也确实有失公平。但也只能将错就错,万无重来之理。”
司马云蝶失望地嘟哝道:“也就是为了名声,对也是对,错也是对……”
千璃笑道:“云蝶师妹,世事哪里有绝对的公平?你又何必如此介意。”
司马云蝶白了千璃一眼:“钻了空子、占了便宜的,自然不会觉得不公平。甚至还巴不得不公平。”
“呵呵。”千璃看着骆晚晴和穆雪竹笑道:“是啊,云蝶师妹说得太对了。钻了空子、占了便宜的人是不会觉得不公平的。”
穆雪竹被千璃看得微微红了脸。骆晚晴却不肯吃亏地叫道:“谁钻了空子、占了便宜谁知道!你看着我们做什么?”
邱明玉道:“千璃师妹,骆师妹,你们别吵了。这次的考核完全乱了套。但无论如何,已成定局便无法更改。大家还是谁也不要说谁吧。”
南宫寒道:“师姐妹之间何必计较这些。大家既然同归昆仑门下,从此便是一家人。”
骆晚晴听见南宫寒说话,整个表情一下子都软了下来,声音也变得无比柔和:“南宫师兄说得是,大家从此以后便是一家人。虽然以实力论,晚晴不该排在最后。但是晚晴觉得也不该因此计较。”
大家一边说话,一边向前面的玄元峰走去。
骆晚晴望着南宫寒的样子,让司马云蝶不由自主地想到一条等待主人夸奖的狗。本想骂一句“没出息的徒儿”,转而一想,现在骆晚晴已不是自己的徒弟。大家既然同为昆仑弟子,她的行事也就无关自己体面了。
于是司马云蝶颇不厚道地偷偷笑了起来。
骆晚晴的注意力都在南宫寒身上,自然没有注意到司马云蝶的笑。千璃却瞧了个清清楚楚,忍不住凑过来道:“云蝶师妹,你那前徒儿是不是很像一条狗?”
司马云蝶敛了笑意,瞪了千璃一眼:“你只看见别人,却看不见自己望着你那白师兄的样子和她一般无二。”
千璃笑眯眯地道:“其实,有时候做一条有人爱、也有人可以爱的狗,也比做一个孤孤单单、没人疼没人爱的神仙要好得多。”
司马云蝶昂头道:“谁说本仙没人疼没人爱?喜欢本仙的大有人在……”
“可是你却不能接受那份疼那份爱。”千璃的目光变得犀利,声音中带着嘲讽:“这和没人疼没人爱又有什么区别?”
司马云蝶心中掠过一丝落寞,嘴上却傲娇地道:“哼,本仙志在六界苍生,岂能像你这只狐狸,整天尽想些情情爱爱之事。”
“六界苍生——哈哈……”千璃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