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日月,听不见风雨,阴暗的地牢与世隔绝。
每一次挪动身体,引发铁锁与地面摩擦的尖锐的响声,一次次在四周回响,如梵音,亦如鬼哭,之后便是死一般的寂静,连呼吸声都膨胀起来,加上地上透上来的湿气寒气,单薄衣裳怎能抵挡,让这地牢更像极了无间地狱。
云夕时常蜷缩着身体打颤,不知是害怕还是太冷,宁儿想要近前抱一抱她,以给她一些温暖,可铁链太重,她肚子饿的咕咕作响,脑袋昏昏沉沉,除了偶尔挪动麻木的毫无知觉的双腿双手,再无其他力气。
“云夕,靠近来些。”宁儿挪到了火盆旁边,唤云夕一同过来,两个人在一起总比一个人要暖和一些,也幸好还有这火盆。
“宁儿……”云夕抱膝坐在宁儿旁边,两个人一同看着火苗出神,许久才道:“你说我们会不会死?”
“不会。”
不是哄骗她,宁儿心里坚信,楚天羽不会让她死,倒不是还天真的以为他不舍得,而是她只得自己多少还是有些用处的。
抬头看了看什么都没有,黑乎乎的的铁窗,宁儿想,楚天易已经知道她被囚了吧。如果再把她的境遇说的更惨烈些,他会不会不管不顾冲进来?还有哥哥的死士和旧部,若知道她在这里,一定会来相救吧。
笑了笑,原本这主在楚天易心中到底有重,她不知道,也不能把生的希望全押在他的身上。已经死过一次的人是比别人有着更强烈的求生欲的,她郑宁儿绝不甘心就此殒命。
不知什么时候,两个人都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一阵锁链声响,几个人走了进来。
终于有人来了,宁儿打量着三个布菜的侍卫,他们恭敬有礼,脸上却看不出任何情绪,布好菜饭后就直直站在一旁,不再言语,形同傀儡。
因为行动不便,云夕只得忍住饥饿,先给宁儿喂饭。饭菜都很可口,竟不逊于椒房宫平日的菜色,想来是楚天羽特意吩咐过的。
喂宁儿吃饱后,云夕才端了饭菜狼吞虎咽起来,时而瞅一眼几个侍卫,生怕他们会把饭菜收走,但事实上,他们很安静地等着云夕自己放碗。
看着他们收了碗筷又进进出出地放水囊,提马桶,铺棉被,宁儿终于还是试着跟他们说话。“我们进来多久了?”
“……”
意料之中,每一个人说话,他们好似聋了一般,听见她问话,脸眼皮都没抬一下。
“晋王呢?”不死心地再问。
“……”
原以为问皇上他们不会回答,可谁知问晋王也没人作答。
“你们能不能请个御医来,娘娘的腿受伤了。”见他们弄好一切就要离开,云夕连忙喊住他们。
“……”
回答她的只是铁门“吱吱”和锁链“哗啦啦”的响声。
“喂,你们别走啊!”云夕连忙起身,门被关了,她就跑到窗户里喊。
“云夕,算了!”
宁儿挪到了刚铺好的棉被上,半身靠在墙上,吃饱了,多少恢复了些精气神。
示意云夕喂她喝水,喝过后,低低一笑,“看来皇上还是很善待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