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这事先放在一边吧,等宫宴之后再到处找一找。这样想着,宁儿便出了门。
院子里,依旧开的娇艳的菊花铺满一地,猷雪夜一身红底黑色蟒袍,玉冠琯发,长身玉立于金黄花丛,比平日里的美多了几分雍容华贵,给人不可直视的威仪,那般气势,宁儿只在楚天易那里感受过。
心,无端一沉,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可又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只是觉得自己不喜欢这样的他,有种生疏感。
猷雪夜听见声音,回眸间便看见宁儿朝他款款而来,笑意盈盈。心忽地窒住,一切如他预料,她的美天下无双,任何一个男人都会为之倾倒,他会,今日宫里的那些男人,包括那个俯视一切、拿捏生杀大权的男人。
眸光骤然一聚,猷雪夜快走几步,看着宁儿,黑眸如一潭深渊,里面搅动着不为人知的风暴,“你……”
嗯?宁儿疑惑地看着他,“什么?”
拉住宁儿的大手不自知地紧了紧,半晌,猷雪夜方放柔了神情,眼底带着痴迷,叹息般低喃,“真美!”
宁儿娇羞地低下头,心里却是高兴的。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别人这样夸赞自己,更何况这个人还是自己在意的人,女卫悦己者容,就算不喜欢这样的装扮,仍愿为他着一身锦绣华装,琯三千乌发。
上了马车之后,猷雪夜只是拉着宁儿的手,静静地看着她,好像永远看不够似的,刚开始宁儿还开心自己能够这般吸引他,可后来就局促起来,今日的他,好像有些不一样。
“夜。”宁儿抬眸,想要对上他的眸子,他却躲开了。柳眉微皱,“夜,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别多想。”
“那你……”
“宫里人太多,礼仪规矩也不少,可能要委屈你。”
宁儿摇头,只要和他在一起,她并不觉得什么事是委屈的,只是他为什么要回避她的话呢?他好像藏着许多心思,她隐约觉得那些心思跟她有关,这让她禁不住惶恐起来。
“我……到时候恐怕照顾不到你,你……你自己要小心些。”猷雪夜撇开头不面对她,声音喑哑中隐着道不明的情绪,说话不似平日的吊儿郎当,倒夹着深深的歉疚。
奇怪于他说话的断断续续,但宁儿还是点点头,她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在晋皇宫也住了不少的时日,知道这种宴会里男人们台面上和台面下都要做些事情,夜是皇子,又手握雪国半数兵权,自然更忙了。
到时候我肯定不能给他添乱,不能拖他的后腿,宁儿这样在心中一遍遍告诫自己,以防进宫后失仪,丢了他的面子。
马车约莫走了半个时辰就停了下来,宁儿听见有人在询问是否是二皇子,想来已经到了宫门的例行检查了。
皇子与朝中官员不同,只是简单的询问,不用上车来检查是否携带兵器,所以马车很快又开始动起来。
又过了一炷香左右的时间,曾坤楠就提醒已经到仪门了,这意味着不能再坐马车,必须步行,以示对权威的敬重。
在猷雪夜的搀扶下下了马车便随着他一起前行,宁儿的双手死死在袖子里交缠,紧张之心可见一斑。她亦步亦趋地紧跟着猷雪夜,连头都不敢抬,更不要说仔细观赏这偌大的皇宫了。
猷雪夜自下了马车后就不再拉她的手,也不跟她说话,挺拔的身体如一道风景,离她不过一尺的距离,宁儿却觉得触手难及。进了宫的他,总给宁儿一种陌生的感觉,宁儿想,或许男人在这种庄重的场合都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