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那一声叹息,宁儿突然觉得鼻子酸酸的,原来七哥也是个苦命人,她几乎可以想象他小小年纪靠偷来养活自己和家人的情景,也不知道挨了多少打骂。四哥说他有偷窃病,想必只是从小养成的一个习惯,这个习惯在他心里生了根,要想根除怕是很难了。
正兀自为朱吉润难过,又听范二哥说道:“其实你于他来说是特别的,别看他平日里嘴巴那么毒,这么多兄弟里,其实还是他最关心疼爱你。”
啊,是这样吗?宁儿懵了,她怎么没有感觉出来?
看出宁儿的困惑,范二哥轻笑,“你没有发觉是因为你没有认识过以前的他。他曾经有个妹妹的,名字就叫八妹,所以他不和我们一道叫你幺妹是有他的道理的。”
“他是把我当成了他的亲妹妹?”这话几乎是肯定的,“可他的妹妹呢?”
范二哥摇摇头,叹了一声,“饿死了。”
顿了一顿,他又说道:“那一年七弟家乡大旱,颗粒无收,七弟靠偷已维持不了生活,便想带着弟弟妹妹远走他乡,没想到刚到青城就发生了瘟疫,于是几个人又向别的地方去。只是没走多远,他的弟妹就一个个饿死了。”
眼见着自己的亲人一个个死去,那种滋味宁儿懂,只是没想到七哥居然也有这般痛苦的经历,果然是她错看了他。想想一直以来她对他的态度都不好,而他总是时不时给她“献宝”,似乎根本就没有发觉她对他的反感,现在想来,心里着实后悔又难受。
“二哥,要不咱们去找一找他吧。”大年夜里郑海的话刺激了朱吉润,他虽然没有第二日就离开,但到底是走了,根本不用猜,他肯定是去皇宫盗宝了。只是,皇宫的情况宁儿最清楚了,并非说他的轻功和偷窃功夫不行,实在是那里防守严密的连只苍蝇都难进。要是他进不去倒也好了,就怕他一不小心走了****运进去了,出不来了。
“找肯定是要找的,你难道没有发现这两天三弟四弟都不在?”
“啊!”宁儿一拍脑门,真是后知后觉,像鞠笑天那么严谨又顾兄弟情义的人,再加上范二哥的缜密,怎么能够任由七哥去冒险。宁儿有些沮丧地拉长着脸,好像她的脑子总是不大好使,什么事都要慢半拍。
见范二哥要走,宁儿赶忙叫住他,“二哥,你还没有告诉我去年年二十八我是怎么回来的呢。”
那天她跟着范二哥和郑四哥去青城,不可或缺的又去了万花楼,花柳红对她还是殷勤的很,好像宁儿是多大的金主似的。
那个叫花影的花魁主动跟宁儿说了好些话,道出她原本的身世,果如宁儿所料,是个官宦人家的小姐。晋皇宫里的一场杀戮延伸到了宫外,楚天羽一派的官员死的死,贬的贬。花影家的几个男人被发配到边疆做苦力,女人则被充当为官妓,她是被一个知府途径青城时卖给花妈妈的。
楚天羽和楚天易两兄弟的胜负宁儿早就知道的,可她没想到那场争斗竟是那般惨烈。因着人多的优势,楚天羽几乎将楚天易的人杀的殆尽,可重要关头太后出现了,拿出“先帝遗书”,据说原本的皇帝是楚天易,她是因为私心而没有让自己的儿子担当大任。如此一来,许多忠君爱国之人就倒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