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就有“告御状,滚钉板”这一说法,没想到现如今宁儿还看了场真人版、血淋淋的滚钉板。那姑娘倒不是在钉板上滚过,而是被两块钉板夹在中间,由两名衙役用力往反方向拉,登时鲜血淋漓,让人不忍直视。
宁儿的心在狠狠抽紧,像许多人一样不忍看,可又忍不住想看,眼里吧嗒吧嗒直掉泪。
“难受的话就不要看了。”
宁儿摇摇头,不说话,目光紧随着那姑娘的身影,她早已满身是血,额头的汗水将身上的血冲刷到地上,她向着青龙殿艰难地走过去,留下一行深深浅浅的血脚印。见她的目光渐渐迷蒙,宁儿真的很担心她会就那样死掉,可那看似单薄的身子却本着极强的耐力坚持到最后,让宁儿为她松了口气,围在府门口的百姓也一阵欢呼叫好。
大理寺卿也不急着审理案件,让衙役带了那个已经昏迷的姑娘下去疗伤,明日再细审案子。这本是合情合理,宁儿也觉得该是这样,可却听得周围一片小声议论,说那姑娘的钉板八成是要白挨了,自古以来民告官的有几例成功了的?
“他们说的是真的吗?”虽然不知道那个姑娘的冤情是什么,可如果她这都还伸不了冤的话就太令人气愤又心寒了。
“时候不早了,该走了。”
楚天易的答非所问更加坚定了宁儿的猜想,也让她一时急红了眼,拦在他的面前,“你是皇上,你怎么可以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呢?若是你不知道就罢了,既然知道了,就不该坐视不管啊。”
淡淡地看了宁儿一眼,楚天易道:“我相信管仕会处理好这事的,你放心吧。”
“哦。”既然他都这样说了,应该不会让悲剧发生吧。这样想着,宁儿才放心下来,心情也愉悦了不少,好像那姑娘的冤情已经昭雪一般。可是才走几步,宁儿又沉下了脸,很是不满地对楚天易道:“为什么告御状要滚钉板,这太残忍了,若不是意志力强的,肯定会死掉的。”
“这种方式固然残酷,可也不是没有它的可取之处。”楚天易一向性子冷淡,少于开口,此时却心平气和地跟宁儿解说起这事来,“自古以来民告官就不合理法,不管有理无理,都因受些苦楚,这是其一;其二,这残酷的考验就是一道门槛,若非真的冤屈莫大又无处讨公道,谁也不会告御状,可见来者都是真的有冤,大理寺必然要慎重处理;其三,若没有这道门槛,那普天之下的人岂不是有点鸡毛蒜皮的事都要找到京城来,让我给他们主持公道?这定然是不可能的。”
“哼,说到底,你不过就是为了减轻自己的负担而已。”虽然他说的确实有理,站在他的角度上来看,他也确实不能一个人处理全天下的案子,可她心里就是不舒服。
楚天易低低笑了,“你说的也没错。”
他这般诚实地承认倒让拧意外了,一时不好意思起来,抬眼间见对面有家卖包子的,顿时喜笑颜开,边往前走边回头对楚天易道:“你吃不吃包子?这家的包子很好吃的。”
“小心!”楚天易拉住堪堪要撞到人家的摊铺的宁儿,无奈地摇头,她的脸变的太快,用喜怒无常来形容也不为过,有时他还真想不透她到底是什么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