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什么东西?一个小小侍女也敢在这跟主上大呼小叫?!”鹰王身后的一个稍稍瘦小的黑衣人忍不住出声,作为鹰王座下的大弟子,他对鹰王自然是极为敬重,岂容得了别人在这对自家师父无礼。
“哼,对一个手下败将,本姑娘已经算是很客气了。”
“你……小人得志!”
“你们也光明不到哪里去,不然何以偷偷摸摸地潜进来?要我说……”
“舒儿!”水千尘有些头疼地扶了扶额头,继而对呼延舒道:“鹰王是客,不得无礼!”
“是,主人。”呼延舒连忙退回原位,低眉顺目地站着。心中有些后怕,她也是一时忘记了规矩,如果不是因为她比其他人更得水千尘的喜爱,这会子怕是已经没了命。以往主人是绝对不姑息任何越俎代庖的人的,想来她刚才也是猜中了他的心思,说出了他的心声。
水千尘撑着额头,似在思索什么,大厅里立刻安静下来,大家都等着他开口,气氛有些沉闷,连空气也凝结了似的,令厅中众人紧张的呼吸都变得不顺畅起来。
“鹰王,如果你还想继续接管猎鹰,我可以双手奉上。”
“主人!”水千尘此话一出,底下立刻发出一片惊呼,这怎么行?好不容易才夺得鹰王之位,怎么能轻易的又还给他?
鹰王很是怀疑水千尘的话,也不相信世上会有这么好的事,眼睛一眯,“你会这么好心?”
“自然是有条件的。”伸出两根手指,水千尘道:“两个条件,第一,告诉我谁是郑宁儿人头的买主;第二,听命于我。”
“不可能!”听命于他?那他堂堂鹰王岂不是成了傀儡?哼,就知道他水千尘不是一个会吃亏的主。
水千尘摆了摆手,“唉,话先别说的那么满,我相信你迟早会答应的。另外,既然是让你重新接管猎鹰,我自然不会对猎鹰内部的事有太多干涉,除非事情是我关心的。当然,我关心什么事也只有知道你们要做什么才知晓,所以每一次接单,详细信息都要上报于我,我不希望上次那样的事再发生。”
若是这样的话倒还尚可考虑,毕竟离开了猎鹰,他鹰王什么都不是,而今靠自己的力量去杀水千尘也根本不可能,只要他当真不干涉他的事,那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反正他也不能再从水千尘的手里夺回猎鹰。这么些年来,他从来不知道,猎鹰里的大部分杀手都归附了水千尘,直到那次他抱着昏迷中的郑宁儿回来,并宣布他不再是东野猎鹰鹰王。
思量半晌,鹰王显然已经心动,只是还有顾虑,“你当真不干涉猎鹰内务?”
“决不食言。”
“那好。”只要他将猎鹰重新接管,到时候也不怕有多少水千尘的心腹,待他稳定内部格局,将猎鹰大换血一次,再取水千尘人头,报驱逐之仇。
水千尘也当真是言出必行,立刻就给鹰王让了位,到后院自个儿潇洒去了。呼延舒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欲言又止。
“舒儿,你想要说什么就说吧。”水千尘在一株牡丹前立住脚步,倾着身子去闻花香,眼眸微闭,很是惬意。
得到允许,呼延舒自然要一吐为快,“主人,舒儿很不明白,您为什么不杀了鹰王,反而还把鹰王之位还给他呢?这样的话,万一他清洗我们的人,反过来要杀您,不是很糟糕吗?”
“唔,真香!春天就是让人喜欢啊!”水千尘伸了个懒腰,顺手将刚才闻的那朵牡丹摘下,走近呼延舒,在她头上比划了两下,之后又回身向内院而去,自言自语地说着,“这花给宁儿戴上的话,一定很好看。”
“主人。”见水千尘一副没有听见的样子,呼延舒很是着急,鹰王是个有仇必报的人,如果他恢复实力,那主人就真的危险了。
水千尘举起手朝后面挥了挥,边走边慢腾腾地说:“你放心,你家主人我能把他推上那个位置,自然也能够再次把他拉下来。”不过,下一次,他就不可能那么幸运了,报恩只有一次,也希望他是个识趣的人,不要在他嘴边拔毛,不然他真的会生气的哦。
“可是……”
呼延舒还要说什么,一个紫衣侍女匆匆来报,说郑宁儿醒了,水千尘愣了一下,脸上立刻浮现惊喜之色,甚至有些激动的不知所措,连续向那侍女证实了三次才飞一般地往宁儿的厢房去。
呼延舒呆呆地看着水千尘消失的方向,喃喃问紫衣侍女,“铭瑄,你可曾见过主人这般失态过?”她跟着水千尘近十年了,在她的印象里,水千尘从来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这天底下好像根本就没有什么是值得他关心的,可今日这是怎么了?
铭瑄摇摇头,也是惊异又不得其解,心想,主人的心思还真是难以捉摸。她跟在主人身边的时日也不短了,主人阴柔善变,武功盖世,眼里容不下半粒沙子,只要他稍稍不满意就会随时要了人的性命,所以大家都很怕他。可他又是一个比女子还美的男人,对女子向来更为宽容与青睐,心情好的时候还会跟她们开开玩笑,玩玩小游戏,很是令人喜欢。总的来说,水千尘就是一个让人又怕又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