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天深沉而复杂地看着红莲,叹了口气,“罢了,我便不动手吧!”
看了一眼满地烧焦的尸首,墨天继续说道:“巫族禁令在慈璃之乱平息后就封存了,巫族也明文规定,不能利用灵力扰乱外世,而花影她显然触犯族规,理当处死。所以,即便我不动手,他日也会有其他巫族人前来收她,你能护住她几时呢?”
“这你就不需要管了。”
“好吧。”
墨天看着红莲,缓缓举起手,将所有灵力汇聚两指指尖。骈指如风,幻影无形,一股强大的气流突然笼罩在红莲周身。
红莲一惊,声音都在颤抖,“墨天,你在做什么?!”
“二百年前我就该死了,借着白莲的灵力才多活了这么些年,而今如愿再见你一面,是时候把一切还给她了。红莲,请你相信我,当初的一切都只是误会,你们的仇怨也该了了。”
话音落,墨天无力跌坐在地,瞬间老去。依旧是满头银发,可那英俊的容颜已然变得老斑迹迹,沟壑纵横,黯淡无光,声音也喑哑了。
在生命将要走到尽头的这一刻,他的眼里全是红莲的身影,似乎要将她的身影刻在灵魂深处,生生世世不忘记。
微微笑了笑,墨天喘着气,“还是以前的你好看。”
心中一恸,他在说谁?
她?白莲?
“红莲,对不起,我可以陪着你孤单两百年,却没办法陪你走下去了。我们欠白莲的,都由我来还吧。”
陪她?
“墨天?”红莲还是不能确定,可内心却在澎湃着。
墨天勾唇,气息越来越弱,“傻姑娘,雪山上的红雪莲开的很好呢,我年年采了放在你的屋里,可惜已经枯萎了。”
红雪莲?红莲终于可以确定,他说的是她,他在向她表白!
红雪莲是巫族少年少女的定情信物,这是她告诉他的,可却是带着私心的谎言。他在巫族生活几百年,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事实?
“墨天!”红莲哭着移动到他身边,因为太急,生生从轮椅上摔了下来,她不管不顾地将他抱着,“不要说了,我都知道了,都知道了。可是,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才见到他,才知道事情的真相,还想要跟他重新来过呢,他怎么这个时候离开她呢?
“莲儿,不哭。”墨天的声音苍老而微弱,他皮肉松弛的枯瘦手指颤巍巍地抚上她的脸,笑问:“是不是我这老态吓着你了?”
红莲使劲摇头,“不,不是的,在我的心里,你永远都是那个我最爱的墨天,永远都是那样英俊潇洒。”
“墨天,你坚持住,我这就救你,我不会让你死的……”
红莲说着,立刻就要施展灵力,却愣是被墨天紧紧拽住了手,“莲儿,不要……不要为……为我做……做傻事了。你……知道吗?其实,在我……我的……心里,从来都……只有一个……一个莲儿,就……是……你……”
“墨天!”
正常的人都是活不到两百多岁的,墨天抽走了自己身上的灵力,就跟正常人无异了,此时正是寿终正寝。可是,他的死换来了什么?红莲的绝望?白莲的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