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方便,宁儿在临睡前又问了两个人的名字,得知大的那个叫小玲,年纪稍小的叫小梳。因为是奴隶,名字里都带一个“小”字,代表身份低贱。
宁儿在床上翻了个身,不满地嘟囔了一声,玲珑听见,笑道:“那宁儿就给她们起个名呗,以后她们可是要长长久久地跟着咱们呢,名字不好可不行。”
玲珑说的话也在理,宁儿下意识问道:“那你觉得该起什么名字的好?”
“我自个儿都是奴婢,哪有权利给别人取名字。再说了,我虽识得几个字,却还没能力取名呢。宁儿你见多识广,就取个好听一点的罢。”
“你这话我可不爱听啊。”宁儿又翻了个身,枕着一条手臂,“在我看来,人人生而平等,不分高低贵贱,更没有奴隶一说,你跟着我这么久,难道还不了解我?”
“呵呵,哪能呢?我不过是说句玩笑话,你别往心里去。不过,姑娘懂的东西那么多,想两个好听的名字应该不是问题吧。”
“少拍马屁。”宁儿低低笑了,“你怎么就知道我懂的多了?”
玲珑侧着身,单手支起头,杏目在昏暗的烛火里显得格外明亮灵动。她咯咯笑出了声,“我拍的可不是马屁,要是马屁股,我还怕脏了手呢。宁儿,要不你也给我讲讲《红楼梦》吧,还有什么嫦娥,美猴王,祝英台……”
“你哪儿听来这些的?”
玲珑的脸立刻显出忧伤和怀念,“是铭瑄姐姐跟我讲的,她说她记的不全,只能讲大概,说宁儿你讲的才精彩呢。”
铭瑄?铭瑄!
宁儿记得,受伤后的日子很是无聊,她便跟水千尘和铭瑄讲起了故事,也不是正儿八经地讲,讲的事嫦娥奔月,中间又夹段石猴出世;讲着祝英台,突然又变成了王子复仇记……水千尘只当是陪她打发时间,真正用心听的就只有在旁伺候的铭瑄。
铭瑄好像为黛玉哭过,为美猴王笑过,为祝英台和梁山伯感叹过,真真是个多愁善感的姑娘,也足见其心善良,可是,最后却不得善终。
两个丫鬟的名字最后还是没有改,因为宁儿突然觉得,名字不过是个代号,叫什么都一样,最主要是过得开心。
宁儿在床上睁着眼一直到三更才起困意,迷迷糊糊地就要睡着的时候,外面突然传出嘈杂之声,睡意立时全消。
“刀剑的声音,外面有人打架。”玲珑立刻起了身,眼里没有一点儿睡意,看来也没有睡熟。
“玲珑,不可莽撞!”见玲珑开门出去,宁儿连忙扬声提醒。现在外面的情况未明,也不知道这干戈因何而起,她这样出去,要是被牵扯可就麻烦了。
宁儿在小玲小梳两个丫鬟的伺候下快速穿戴好衣物,刚坐到轮椅上就听见外面玲珑喊了声“六爷”,心立刻提了起来,难道是六哥他们出事了?
吩咐好小玲小梳躲在屋里不要出去,宁儿自个儿滚动着轮椅到外面一探究竟,却见此时客栈大堂灯火通明,十几个武林人士挥动着兵器与老六纠缠在一起,身上已经见红;百里粟带着老五退到了一个角落,勉强招架着两个大汉的攻势。宁儿四周环顾,却没有看见玲珑。
“老六,你要是再不束手就擒,我就把这娘们给杀了!”
闻言,老六缠住一个人的脖子的长鞭使劲一甩,将那个中年女人甩了出去,将一张四方桌撞了个粉碎。他抬头去看二楼,玲珑正受制于一个方脸灰衣大汉,眸子一沉,长鞭一指,冷然道:“你最好放开她,我留你一条全尸。”
灰衣大汉哈哈大笑起来,手中的大刀又贴近了玲珑的脖子半分,立马就见了血珠,“老六,你也有今天!风雷寨现在没有了,该是我们报仇的时候了。”
“住手!”老六眸色一紧,声音隐约透着慌乱。
灰衣大汉得意一笑,“你放心,我不会杀了她的。”
伸手摸了摸玲珑的脸,那人显出一脸的猥琐,“这么个水灵的姑娘,我怎么可能让她轻易死了呢。老子很久都没有尝过女人味了,不如就在这,在你面前玩一玩,你说怎么样?哈哈哈!”
“你找死!”
“你别动!”眼见老六长鞭一扬,灰衣大汉立刻喊道:“你要是敢动一下,我立刻送你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听到这话,老六果然不敢再轻举妄动。玲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扯着嗓子喊,“六爷,你别管我,杀了这个混蛋!”
“呵呵,有意思。”灰衣大汉已经确认老六心系玲珑,再次得意地笑出声来,“哈哈,老六,我不杀她也可以,除非你把鞭子放下,束手就擒。”
“好!”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老六立刻把长鞭扔在地上,“你现在可以放人了。有什么恩怨就朝我来,不要伤害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