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易笑了笑,道:“确有此事。”
“易儿,你怎么这么糊涂,郑韬玉已经没了,那郑宁儿是死是活与你何干?白白让皇上抓住你不放。若真出些意外,那母后这么多年的经营岂不全然白费?”太后说着,脸色有些不好看了,但始终没有责怪之意,想来也是对楚天易很宠爱。
“母后放心,儿子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楚天易一脸的不以为然,伸手捏了个葡萄,仔细剥了皮送到太后的嘴边。“这葡萄看着颜色很诱人,母后尝一个看看。”
太后也不推辞,张嘴就着他的手吃了,果然很甜,只是这事不是一颗葡萄就能混过去的,脸色虽然缓和了不少,但还是不失威严,“你是怎么打算的,母后要听实话。”
楚天易偏头想了一想,道:“母后是否认为郑宁儿已然没有了一点价值?”
“不然呢?”太后反问,这是显而易见的事,郑韬玉死了,一个孤女又有何用?
“非也。”楚天易摇头,随意地扔了一颗葡萄进嘴里,继而慢条斯理地说道:“母后可知,郑韬玉自十五岁就成了战场上所向披靡的战神,仅仅几年就造就了晋国三足鼎立之势,靠的是什么?是军权?”
太后闻言也不答话,只是在思索他的话。楚天易也不等她说什么,继续道:“据密探的不完全统计,如今还死心塌地为郑家卖命的死士不下千人,这些可都是郑韬玉在战场上精心培养的,其力量可想而知。一个国家可以少一两个谋士,但绝不能少了军人,尤其是雪国至今对我大晋国虎视眈眈,皇上要依靠他们才能稳固了根基,而如果他们反目呢?”
“你的意思是?”太后一时豁然开朗,楚天易的这招坐山观虎斗果然高明,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就收得渔利,心中不由得对自己的儿子更是满意。“只是郑宁儿万一没救活,岂不是可惜了。”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况且就算死了我也没什么损失,而那边倒是少了颗很不错的棋子。”楚天易翘起二郎腿,很是惬意地吃着葡萄,对于楚天羽他向来是信心十足的,既然楚天羽要打破这个僵局,那他就奉陪到底,只是可怜了郑家人。
“易儿……”
“嗯?母后想说什么就直言吧,儿臣一定尽力而为。”见太后有些吞吞吐吐,楚天易心中有些不快。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取代了你哥哥,你,饶他一命吧。”毕竟是她一手养大的,她到底于心不忍。
果然是这样!楚天易黑眸看了看太后,继而笑道:“母后哪里话,他是儿臣的兄弟,若不是真到了生死决绝之时,儿臣定然不会对他如何的。”
“易儿……”听他的意思是,如果真到了非要论生死的时候,他还是会杀了楚天羽。对于自己的儿子太后是再清楚不过的,但她还是希望能打动他,她为自己的儿子谋权篡位已经是天大的罪孽,如果连羽儿的性命都不能保住,那她就真的不敢去见先皇了。
“母后,并非儿臣狠心,自古以来的皇位争夺哪次是不要流血牺牲的,成王败寇,他日的一战自然不能避免,事已至此,儿臣已经不能全身而退了。”楚天易明白太后的心思,她曾经与父皇是恩爱的,她自然害怕死后难以面对父皇,但他也有难处,他今日若承诺不杀楚天羽,那如果败的是他,楚天羽是否也会放过他?不,绝不可能!他们两兄弟斗了这么多年,对彼此都熟悉透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枕,况且还是一只随时可能反扑的凶猛的狮子。
楚天易的话太后怎能不明白,于是,她终究还是叹了一声,她不能因为自己无颜面对先皇而让自己的儿子舍身。虽然楚天羽也是她的儿子,但到底还是隔了一层肚皮,再怎么样她还是会偏袒楚天易。最近她时常会想,如果当初她一心一意辅佐楚天羽,也许就不会助长楚天易的野心,更不会有今日兄弟相残的局面,可是,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