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羽的脸上也显出难过之色,好看的手轻轻将宁儿不自知落下的泪拭去,声音中透着惋惜和悲伤,“韬玉他不过三十,正是最好的年纪,无奈上天不眷顾,落得郑家连香火都无人继承。说起来,这也是怪朕,如果当初不让他去北疆,说不定现在也是快要当爹的人了。”
“皇上,不自责,哥哥,无憾。”宁儿终是开了口,她不善于与陌生人交流,但面前的人是皇上,而且对哥哥的死这般伤心,她再不开口就显得太不知礼数了,只是话说出来,仍旧让人听得有些困难,还得在心中用自己的语言帮她把话重新组织一遍。
楚天羽轻轻颔首,道:“你是郑家唯一的血脉,可千万要爱惜自己,再别做出火烧将军府这般让人担忧的事来了。”
宁儿脸上一热,羞愧地低下头去,这事确实是她欠考虑了,若不是那把火,她现在也不会无家可归,连个栖身之所都没有。
“对了,你现在是要回王府吗?这么大热天的也不打伞,身边连个仆人都没有,真是个让人不放心的丫头,这样吧,你坐朕的软轿回去,可别中了署。”
“不!”宁儿连忙摆手。
“怎么了?难不成是与天易闹矛盾,这才赌气出府的?”楚天羽疑惑地问。
“不,不是。”宁儿支吾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能说她杀了陈王妃,再也不能回王府了吗?不,若真这么说的话,相信楚天羽会立马砍了她的头。
“到底怎么了?”楚天羽好脾性地再次问道,“要不,朕送你回去,你们若真有什么,或天易欺负了你,朕给你做主。”
宁儿挣脱楚天羽的手,往后退了几步,凝聚心神就要逃,没想到楚天羽很快抓住了她,意念催动便不能停下,所以,结果就是,她带着楚天羽一起来了次瞬间移动。
“你……”当两人落在宫门口的时候,两人都怔住了,宁儿想不到会把楚天羽给带上,更想不到这一次居然还到了宫门口。而楚天羽的惊恐也不知道有几分真有几分假,毕竟之前他已经见识过宁儿的瞬间移动,而这次不过是亲身体验了一次,很让他满意的是,宁儿并不记得他。
“你到底是谁?”楚天羽颤着声音问,虎目中满是难以置信和惊恐。
“我,我……我是郑宁儿。”宁儿手足无措起来,看着楚天羽时眼泪都来了,“你相信我。”
“那你怎么会突然就带着朕到了这里?”楚天羽很想知道为什么,第一次在宫中浴池他就觉得此时透着诡异。
“我,我不知,生来如此。”宁儿心中很是害怕,她会不会被当成妖怪抓起来啊,站在她面前的可是皇上啊!
“竟有这样的事?”楚天羽半信半疑,黑眸盯着宁儿看了好些时候,就在宁儿吓得要晕过去的时候,他又道:“朕倒想起一事,以前韬玉跟朕说过你与一般人不同,那时朕还不能理解,想来便是这个了。这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倒是朕孤陋寡闻了。”
嘎?宁儿抬眸看向他,但对上他的眸子时又立马低下头去,心中想着,这样也可以?这个皇上好像跟哥哥很亲近呢,不然也不会直接叫哥哥的名了。
“朕看你也实在不想回王府,虽然朕不知道缘由,但既然被朕遇上,朕便帮一帮你吧,也算是对得起韬玉的临终托付了,不知你可愿先到宫中住一段时日?”楚天羽说到郑韬玉时,不由得又是一叹,好似他跟郑韬玉才是亲兄弟一般。
“临终托付?”宁儿问,哥哥临终前是请求了皇上什么吗?
楚天羽颔首,“你哥哥在阵亡之前给朕发过一封密折,其中内容不过是说战场凶险,此刻不知下刻的命,他自己倒是无所畏惧,就是放心不下你。他说,若是他真的遭遇了什么不测,就让朕来替代他照顾你。其实,明面上朕与你哥哥是君臣,但私下里我们是结义金兰,是好兄弟,你既是韬玉的胞妹,也便是朕的妹妹,你说,朕还有什么理由不照顾好自己的妹妹呢?”
宁儿再次落下泪来,没想到哥哥远在北疆,在生死攸关的时候想的还是她,心中不由得又难过几分。她看了看楚天羽,觉得他长的更加俊美了,而且眉眼间还有点像哥哥,日后,他就会代替哥哥关心她、爱护她吗?
“别哭了,你这个样子不仅让你哥哥泉下难以安息,也让朕心疼啊。此后你便在宫中安心住下吧,若你愿意回王府,朕便差人送你回去,若不愿,朕的皇宫也不会缺了你那点位置。”楚天羽微微俯下身,用自己的衣袖轻柔地帮宁儿擦眼泪,俊美微微皱起,似乎很见不得宁儿这个样子。
原本就无家可归、无依无靠的宁儿突然就找到了归宿一般,心中充满了温暖和幸福,她虽然对门第阶级没什么概念,但有一个皇帝做哥哥,她自然什么都不用愁了。
就这样,宁儿刚出了晋王府,又跟着楚天羽进了宫,从此开始了宫中的生活。也正因为如此,宁儿很轻易就避过了楚天易的暗卫的追捕,楚天易怎么也想不到,宁儿会藏在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