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平所选的最后一块石头,只是随手捡起的原石。经过多次筛选后断定的普通原石,包括店铺中的报价,只有区区三十枚金币,正好是上一颗重石的收益。
尽管掌柜已经断定这原石中不可能有任何的宝物,但还是很敬业地将原石小心破开,细细打磨。终于在只剩下一堆碎石的时候,小厮在铺子门口高喊道:“飞宝。”
“哎,真惨。真可怜。”众人看着老李萧索的背影,议论纷纷地说道。不过原本应当以胜利者的姿态来耀武扬威的高要,一样愁眉苦脸,好像同样可怜。
掌柜的正要将碎石扫掉,被陆平一把挡下,平静地问道:“你确定这里没有任何宝物吗?”
“你这人,莫不是在无理取闹?都变成这样样子了,难道以非要把这些碎石磨成沙子,才肯认输吗?”掌柜的差点发飙,好艰难才让自己平静下来。
氪石,一般是被称为氪金的。最初人们在氪石中发现的就是黄金,认为氪石是黄金的伴生矿物。并且这就是大多数人的普遍认知。
如果氪石中存在黄金,那么以金沙的状态夹杂在氪石中并不奇怪,会有人讲氪石打磨成粉,将所有黄金分离出来。
不过氪石中有金沙的话,随便切一刀,都就见到金沙的璀璨光芒。而不是像这样拆成碎石子,没能发现任何宝物的痕迹。
“既然你们的鉴定结束了,那就用我的方法来给各位演示吧。”陆平笑着,将一颗石子捏在手中。
“不是吧?要是这样的小石子里藏着宝贝,我以后赌石也要把原石磨成沙。”有客人闷声说道。
“这样的话,陆大师就算开出宝贝,也要被所有掌柜恨死。不过这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我看陆大师挺自信的。输着上千万的金币,还能笑得出来。也不知道是真有本事还是心大。”话虽然这么说,但说话人的语气酸溜溜的。
如果笑得出来,在座的众人其实很愿意和陆平换个位置。如此惨烈的赌局,其中的每个参与者都有机会名传千古。无论好名声还是坏名头。当然了,陆大师名传四方的代价,就是在赌石这一行中彻底出局,永远永远,绝对绝对不会有人请到陆大师头上。
陆平笑着,将碎石子放在老李手中,说道:“吃了它。”老李毫不犹豫地将石子扔进嘴里。
“我靠,无耻啊。这招太阴损了。要是李宇说自己吃了氪石百病全消,谁能报价?”围观的众人顿时议论起来。
何老板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幕。他以赌石起家,一生中经历无数次大小赌局,从未见过这种玩法。看着涌动的人群,何老板想想说道:“今后,以氪石做赌,必须当场鉴定报价。”
何老板心中感到庆幸。这一局的赌面相差太大了,无论李宇之后怎么吹这氪石的功效,都不可能吹出千万金币的价值来。但换成小的赌局,差额几万十几万金币的时候,有人用这种方法销毁证据瞎编价值,那就真的要麻烦了。从另一个角度看,自己的赌场中发现了这前所未有的漏洞又及时弥补,自己今天颁布的规矩马上就能流转整个氪石圈子。这样说来自己还要感谢这陆平。
老李吃下氪石后,就一直闭目不动。突然间,老李咳嗽一声,口中喷出一团血花。紧接着,七窍全部溢出血来。
“自杀?这,这办法简直,简直。”说话的人支吾两声,愤愤地挥手,不再有下文。不过在场的其他赌客并没有嘲笑他,因为所有赌客都无法形容这件事。不过众人已经看到了,陆平踩在老李的尸体上侃侃而谈的样子。什么天才地宝,虚不受补之类的话。能毒死炼气师的毒药不贵,但天知道这位陆大师会怎么吹牛。
“诸位莫急。毒药的价值还是能够鉴定的。”城主突然说道。
“这,人都死了,怎么断定毒药的威力?”人们连忙请教城主。
“其实不难。将死者的尸体解开,看看他的肚子,就知道他一天吃了什么。”城主说道。
“什么?这样也行?怎么可以如此?”
“亵渎尸体,大不敬,大不敬啊。”
“这,不奇怪啊。杀人都可以,解尸又有何不可?”有人则支持城主。
“城主大人,有些毒物入口既化,见血封喉,该要如何鉴别?”有人提出自己的疑惑。
“这也简单。毒物既然能起作用,必定是随气血流转遍及全身,特别是你所说的入口既化的毒物,死在这种毒下,整个人的血会变成毒血。随便一试就知道威力了。”城主笑眯眯地为众人解答。
仵作,是这些年才兴起的工作。过去要是见到死人,就地一埋便是。因为这多半是某个过路的强者随手干的。要是你和谁有仇,拎着刀上去把人捅死也可以。只要不被当场抓到,死掉一个普通人根本无所谓。
不过如今的逸王很在乎。逸王看重自己治下的普通百姓。包括普及教育,发展商业等等。如果子民被杀害,会一路追查到底,强者杀人的时候首尾没完善,被抓回去的也不是没有。
就在众人惊叹之际,老李又咳了一声,又吐出一口血花。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肌肉皮肤一点点裂开,血水从裂缝中喷出来,将围观众人哔了一身的血。
“我,我没事。没有毒,我没有中毒。”被血水淋到眼睛里的人擦擦自己的眼睛,发现眼前依然明亮,惊喜地叫道。
“恩,看来这氪石没有毒性。说起来,诸位可曾吃过氪石?”何老板问道。
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没人说话。氪石这东西,谁会去吃啊。
这时候,有一人重重地咳嗽起来。一边咳一边喘粗气。旁边的人指着他大喊道:“完了完了,刚才毒血溅在他嘴里,我看到了。”
听到这话,一群人连忙散开。这时候老李原本血流如注的肉身猛地胀大三分,仿佛要爆体而亡的样子。
“陆大师,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众人已经相信,陆大师所挑选的原石中却是存在某种剧毒。但是眼下,陆大师竟然没有半分避难的意思。莫不是因为觉得自己名声净毁,趁现在赚个名垂千古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