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给老夫人请安回来,程似锦刚刚捧起茶杯,素衣就匆匆走了进来,笑道:“小姐,您猜的没错,原来学堂那个大少爷真的是假的。刚才太傅大人派去的负责盯着的人说,那个假的少爷离开后,过了一炷香,逸云和一个人偷偷从书局后门溜了出来,我们的人故意撞了一下,发现那个后来出来的人才是大少爷。”
程似锦微微一笑说道:“果然是这样。看来书院里的这个人说不定就是那个戏子风华所扮。”
管彤在一旁眼珠一转,说道:“小姐,我们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侯爷,让侯爷去查。趁机把夫人牵连下水,到时候侯爷一定会责罚夫人的。”
程似锦微一沉吟,说道:“不,先不用告诉父亲。书院里那个人是谁只是我的猜测,还得找人验证下。”她想了一下说道:“素衣,我表哥也在那个书院,你告诉他让他帮我试试那人是不是假的。”
素衣应了,下去吩咐。
管彤在一旁撇了撇嘴说道:“小姐,你也太谨慎了。”
程似锦微微一笑也不答话,谨慎总比出错要好。
勉学书院。
任明轩听到小厮传来的消息,眉头不由得轻轻一挑,这个表妹,还真是会给自己找事情做。他是知道程似锦和程江宁打赌的事,这几天见程江宁乖乖上学,心中也觉得有些奇怪。此时听到程似锦的话,微一沉吟,已经想好了计策,正好现在课间休息,迈步向程江宁所在的课堂走去。
勉学书院一共分外舍、内舍和上舍三种学堂。成绩最好的是上舍,外舍成绩好的可以升入内舍,内舍成绩好的可以升入上舍,每一舍又分了几个班级,成绩好的在一个班,成绩不好的一个班。
任明轩勤奋好学,现在在上舍最好的一个班里,学堂的先生对他也甚是欣赏。程江宁却不爱读书,只是靠着忠勇侯府的名声勉强进了外舍,还是最差的一个班。任明轩对自己这个表弟一向不怎么看得上,总觉得他为人轻浮自大,一点不如自己的小表妹惹人喜爱。
任明轩的到来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毕竟上舍的学生向来不会和外舍的学生来往,更何况这个班级还是外舍最差的一个班。任明轩无视了这些目光,在窗外一看,就见自己那个“表弟”正坐在位子上,捧着一本书看的入神。他嘴角含了一丝讥讽的笑意,只这一点就完全不像程江宁,程江宁那种一刻不肯安静的性格,又怎么会静下心来读书呢。
风华手里捧着书看的津津有味,他本来就喜欢读书,只不过自从家境落魄进了戏班以后,再没有这样的机会。这次忠勇侯府的夫人亲自找他,说有事情要他做,他本以为会是怎样的难事,没想到竟然只是让他代替家里那个不学无术的大少爷上学,这样的差事风华简直求之不得,痛快答应了。他的化妆技术本就高超,这几天又刻意不跟人接触,每天在书局和大少爷交换身份来上学,竟然一直没人发现。
风华正看得入迷,有人捅了捅他的胳膊,他一看是威远伯的儿子上官尧。像他们这种贵人平时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现在却把自己当成了好友,他心里涌起一股虚荣感,刻意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问道:“干什么,没看到我在读书吗?”
上官尧白他一眼,说道:“你那个上舍的表哥来找你了。”
因为任明轩,上官尧平时没有少取消程江宁。笑他表哥是上舍的,自己却只是在外舍最差的一个班,全然忘了自己也是外舍的学生,每次程江宁总是会板着脸不理他。
这一次却见他脸色一变,有些惊慌的样子,上官尧奇怪道:“你怎么了?”
风华蹭的一下子站起,也顾不得搭理上官尧,心中一番计较,走到任明轩旁边问道:“表哥,你怎么过来了?”
任明轩暗自好笑,程江宁一点都不喜欢自己,每次见面都是直呼名字,从来没有叫过表哥。他也不点破,趴在窗台上,仔细打量了他一眼,越看越是惊奇,从外貌来看,这个人还真是和程江宁一模一样,若是自己对他没有怀疑,肯定会以为面前的就是真正的程江宁。
他表面上不露声色道:“江宁,祖父说你好长时间没来了,有些想念,问你什么时候有空过来一趟。”
风华见他只是和自己闲话家常,松了一口气,说道:“好,我这几天有空了就去看望外祖。”
任明轩心中腹诽,每次程江宁来太傅府,任德祐总要抓了他考他的学问,他回答不上来就要开始教育他。程江宁一向不喜欢去外祖家,现在却答应的这么痛快。这冒牌货未免也有点太不用功了,程江宁平时的习惯都不打听清楚。
其实这倒是他冤枉了风华,他最擅长是模仿人,只是这一次刘氏只是让他扮作程江宁的样子在学堂待着,又怎么会料到程似锦起疑让任明轩来试探呢。
任明轩转身就要离开,貌似不经意说道:“对了,你不是喜欢吃羊肉吗,上次二叔专门抓了一只黑山羊,说是肉质鲜美,还一直养在家里,就等着你来了。”
风华连忙道:“好,等我有时间就去。”
程江宁最讨厌的就是羊肉,从来不吃。任明轩已经可以肯定眼前的是冒牌货,他吩咐身边小厮:“去告诉程家小姐,这是个假的,让她随意吧。”
程似锦收到任明轩的传信,嘴角泛起一丝笑意,这个表哥还真是个妙人,这么快就查证了这件事。
这时有人递了纸条给素衣,她打开一看,脸色有些难看,看了看程似锦,迟疑了一下,开口道:“小姐,派去跟着大少爷和逸云的那个人回话说跟丢了人。”
程似锦眉毛一挑:“在哪里跟丢了?”
素衣道:“说是等假扮少爷那人从书局离开一炷香以后,逸云和一个人悄悄从后门出来。咱们的人故意上去撞了他一下,发现就是少爷,然后就跟着他们。只不过逸云太狡猾了,围着小巷一直不停转弯,说是在河西坊那一块跟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