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霞灵关至渭水河所有城镇的官兵!务必不能放草原军通过渭水河!一定要坚持到禁卫军赶到!”
这是魏星上任以来下的第一道命令,他不知道这道命令是否有校,但他必须要这么做。耀月国渭水河以北多以山地洼地为主,而渭水河以南则大多是平原。
草原军又大多以骑兵为主,如若真的放草原军进了平原,那真如放虎归山了。到时候以魏星手里这点兵力,别说是战胜了,估计能做下抵挡就不错了,如果对方和自己玩个游走战,那己方就必败无疑了。
一路急行军魏星甚至没再多说一句话,他在思索对策,兵法有时很有用,但也要看怎么用,就比如现在,在几乎完全不了解对方实力的情况下,魏星确实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三天后当魏星带着禁卫军出现在渭水河畔的时候,魏星惊呆了。
渭水河沿岸密密麻麻的全是军营,“张、王、赵、武......”各种旗帜四处飘扬,魏星粗略估计,这里最少也有三十万军队,比自己带来的禁卫军只多不少。
正在魏星不解的时候,对面的军营却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咚咚锵,咚咚锵!”两列整齐的乐队,缓步而出,乐队前方居然还有人在铺红地毯,望着红毯后面一众面带笑容恭敬等待的老少爷们,魏星一脑门子黑线,“这是打了败仗的?我怎么看着像打了胜仗的呢!还乐队红地毯,就差没整点人散花瓣了!”
其实魏星还真就错了,因为安排这排场的主还真就想到了弄点鲜花,奈何此时已是秋收,鲜花这东西实在是难搞,所以魏星魏大统领才没有见到。
先不管有没有鲜花,这红毯魏星还是要走的,怎么也不能就这样驳了别人的面子,毕竟对面站着那么多人呢。
板板脸魏星做了个严肃的表情,抬脚踏上了红毯,走了几步就觉得身后有些不对。
不用看,魏星也知道肯定是龙云内个骚包又在卖弄。
现在是战时,时间就是一切,着急弄清目前情况的魏星也没心情搭理龙云,索性就任由他去了。
一路疾步,魏星很快就来到了对面站立的十几个人面前,随着魏星走近,对面阵营中一个尖嘴猴腮的小个子中年人走了出来,此人抱拳一拜,
“魏大人一路辛苦了,下官钟伟业,原是青山城城主!”
魏星微微点了点头算是见过了,没开口,因为实在是不想在这些琐事上耽误时间,还有就是这钟伟业给人的第一印象也着实不怎么样,再加上门口的排场也令魏星有些是厌烦。
钟伟业介绍完自己,又把其余人都介绍了一个遍,魏星也是逐一回礼,一番折腾又是小半个时辰。
随着禁卫军全部步入早已准备好的军营,魏星几人也被迎进了主账,本来魏星以为主账内肯定是摆着军事部署图的,可一进主账魏星就再也憋不住火了。
这主账里可是包罗万象啊,二十多个美女静候一旁,有乐手,有舞姬,有陪侍,甚至还有专门负责开门的,别说军事图了,连一支笔,一张纸它也没有啊!
“你们都出去!”面对魏星的一声呵斥,屋内的美女一下都愣住了,全都可怜巴巴的望向了钟伟业。
眼见如此,魏星哪里还不明白这里的主使人是谁,看了看身后的钟伟业,转身指了指那些还在发呆的美女,魏星再度开口,
“把这些都撤走,你留下给我介绍下目前渭水河的防御情况,其余人也先散了吧!”
这钟伟业听到魏星如此说不但没生气,好像还很开心,挥手示意大家都散了,钟伟业独自一人跟着魏星进了主账,等魏星几人落座,钟伟业才缓缓开口,
“回禀魏大人,目前渭水河防御一点问题都没有,所以请魏大人放心!”
魏星一挑眉,什么叫一点问题也没有,你钟伟业的意思是,我魏星根本就不用来?你钟伟业就能守住这渭水河畔了?想是这么想,话可不能也这么说,
“哦?那还请钟大人介绍一下双方的情况!”
“就兵力上说,我方目前加上禁卫军支援来的二十万,足足有四十八万,比草原军大约二十多万的兵力要多出一倍。”钟伟业掰着指头道,“但是草原军的骑兵实在是太猛了,他们的战马每一匹都比我方的战马足足高出两头,而且草原军擅长骑射,在地面战上,我们吃亏太大。”
可能是这一番折腾钟伟业也是累了,没管魏星几人,钟伟业自顾自的拿起了桌上的酒杯就灌了一口,这才继续,
“但是魏大人也不用担心,草原军陆战强,但水站他们的确不行,而且他们的战马也上不了船,所以他们攻不过来。”
“哦?”魏星轻疑了一声。
钟伟业见状却是一笑,“呵呵,魏大人肯定是疑惑下官为什么这么肯定,那是因为下官在得知霞灵关被破之后就马上派人联络了渭水河以北的所有城主让他们带领守城的军队赶往这里集合,同时在大部队抵达之后,下官就派人拆掉了所有横跨渭水河的桥梁!”
明白了,魏星这会总算明白了这里为什么有这么多旗帜各异军队了,感情都是这个钟伟业搞的啊,钟伟业这么做确实是守住了渭水河,但是那些原本生活在渭水河以北的百姓呢?他们也能和这些城主大人一起逃离么?
答案显而易见,他们肯定是被这些父母官抛弃在了沦陷区,任人鱼肉。
钟伟业走了,魏星却一言未发,他心里很纠结,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置这个钟伟业,功有!过更甚!就从禁卫军到达之后的一切事件,魏星很清楚的明白这钟伟业就是个贪生怕死之辈,但看看他身后那一众的十多个城主,魏星也明白,在有这么多的贪生怕死之徒情况下如果没有钟伟业的建议,那草原军可能早就过了渭水河了。
甩甩头魏星独自走出了营房,他越走越远,逐渐远离了军营的范围,太阳渐渐落下,夜幕降临尘间,寂静的夜却阻挡不了渭水河那汹涌的波涛,河畔前魏星缓缓站定,不羁的长发飘扬在身后。美!却是一种孤寂的伤!
“小伙子,你的家也在渭水河北么?”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魏星的思考,回头望去,一个穿着斗笠的老者静静的躺在河畔旁,他直直的望着渭水河,望着渭水河的北岸,思索、怀念、悲伤多种情绪浮现在老者的眼眶。
魏星想要行礼却被老者打断,
“来,来,来,坐下说!”
老者挪了挪身子,让魏星坐下,
“您!是渭水河北岸来的?”魏星一边坐在老者身旁,一边问道。
“算是吧,我的家原本就在那!”说着老者起了起身子,远远的指着一处地方。
顺势望去,魏星借助月光清楚的看到老者指的地方就是草原军的军营。
“看到了?那里就是我的家,那天我看到好多我们的军队往这边赶,他们过了河就开始拆桥,我就觉得不对劲于是号召所有有船的人带着家属也往河这边赶,可老头子我说话不管用啊,有一大半的村民都留在了河对岸,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老者自顾自的说着,一边的魏星清楚的看到老者脸颊有两行荧光滑落,魏星没有打扰老者,他静静的听着,安分的做了一次听众。
老者说了很多,讲了年轻时候,谈了娶妻生子,说了街坊邻居,甚至还教了教魏星捕鱼,这一说就是大半夜。
魏星没有给老者承诺,但魏星的心里却给自己下了一个誓言。
老者走了,魏星却没有离开,他静静的看着河对岸,突然在他脑海中老者无意中的一句话被他想了起来,“草原的马烈,又高又大,跑的也快,每天中午看到他们的马在河边喝水嬉戏,在看看我们这边那一匹匹小马,老头子也知道,我们打不过草原军啊!可是老头子想回去,想回去看看那些没有离开的人,他们......”
“中午、河边、喝水、烈马!”四个词不断的在魏星的脑海中回荡,魏星感觉自己似乎抓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