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寒冬,天气灰蒙蒙一片,寒雨续续不断。
江水村,村如其名四面环水,附近的村民就是依水而生,现在已经是冬令时节,天气也慢慢渐冷,而且到了淡季,很多村民都已经停止了出江了。
“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今年比往年更加冷了许多。”
江水旁边,一个六七岁的孩童蹲在地上蜷缩着身体,手中拿着一根小枯枝在地上乱画。孩童偶尔抬眼,嘴里冒着热气搓着通红的一手望着江面,似乎在等着什么。
“小凡啊,这么晚了还在等爷爷呢?赶紧回去吧,还下着寒雨,不要冻感冒了。”
江边的阡陌小道上,一个中年男子带着斗笠,穿着草衣,手里提着竹篓子,有些心疼的看着张小凡。
张小凡直起身子,看着那中年男子,单薄的衣衫,小脸冻的通红,微笑道:“杨叔叔好,小凡想在这里等爷爷一起回去。”
见中年男子走远,消失在雨夜里,张小凡又蜷缩着身体,埋头拿着枯枝在地上乱画。
小凡,是一个孤儿,并不是江水村的人。六年前,张大爷在江边捡到的张云凡。也是在冬天,张大爷抱起躺在小木盆里的张云凡,领回了家。
张大爷也是一位命苦的老人,年轻时也讨了一位老婆,老婆怀孕早产丢了性命。生下的儿子,因为是早产儿,再加上家境寒苦,儿子因为营养跟不上,两岁时就夭折了。
张云凡的出现,让他的晚年增添了不少生气,可是张大爷也上了年纪,随时都会撒手人寰,云凡也成了他的心病。
夜晚的风慢慢的小了很多,寒雨里夹杂着雪花稀稀落落,转眼,地面上似是撒了一层白盐。
江面上,一盏渔火摇曳,慢慢的一艘小渔船靠上了江岸。
“爷爷,爷爷…”
张云凡远远的就开始向渔船招手,渔船上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人,佝偻着身子慢慢的摇着木桨。
“傻小子,你怎么在这里,你看衣服都淋湿了,冻坏了怎么办…’’
张大爷眼角有些湿润,提着空竹楼,摸了摸张云凡的小头。
张云凡盯着空竹楼,缠着爷爷的手,道:“爷爷都累了一天了,爷爷我们回家,明天我们不出江了。”
“傻孩子,不出江吃什么啊!再说你身子骨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咳咳…”
回到村头,一间仅有一面土墙几块木板遮挡的家中。老人抖了抖身上的雨雪,再用手拂扫着张云凡身上的雨雪,眼中酌着泪花道:“小凡啊,是爷爷没有本事,让你跟着我受苦了…”
“爷爷,你怎么了,怎么哭了。”张云凡抬着小脑袋,伸长了一手,试图擦拭着爷爷脸上的泪花。
“爷爷没有哭,是雨水没擦干净,我自己来。”张大爷用手抹去了眼角的泪花道。
“哦…爷爷,我饿了。”张云凡问道,他的小肚子早已经咕噜咕噜叫了。
张大爷颤巍巍的从床底摸出了一个鸡蛋,这枚鸡蛋是隔壁李婶给的张大爷将鸡蛋递给张云凡。
张云凡看到鸡蛋,不由贪婪的咽了口口水,一马接过鸡蛋,快速的敲碎,剥起蛋壳来。剥了一半,张云凡将鸡蛋递到张大爷面前,笑嘻嘻道:“爷爷,你也吃一口。”
张大爷微微一愣,低下头看着天真无邪的张云凡,摇头道:“你快吃,爷爷这里还有…”
“你骗人,只有这一个了。给…爷爷,您也吃一口…”
张大爷,抬起手摸了摸发酸的鼻子,轻轻的在鸡蛋上咬了一小口,道:“快点…自己吃…爷爷老了,也吃不了多少…”
小凡看着鸡蛋上如同被蚊子般被叮去的一小口,眼角发红,含着泪酌张开嘴狠狠的大口咬了上去,用力的咀嚼。
嘴里含糊道:“爷爷,等将来小凡长大了,一定要让爷爷每天都吃上鸡蛋…”
张大爷溺爱的看着小凡,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瓜,笑道:“好,我知道我们小凡将来一定会有出息的,爷爷一定会等到那天的。”
屋外,北风呼啸,寒雨慢慢被大雪代替。
六年后
天道峰,天道宗。
天道宗,地处西蜀边境,山陌纵横长年障气弥漫,云雾缭绕。连绵万里的西蜀山脉又是由八十一座主峰组成,每一座主峰高耸如云直通云汉,其中怪石嶙峋,山中走兽流水,瀑布随处可见。
天道宗坐落于于西蜀山脉之中乃是天下九大修真宗派之一,虽然地处西陇之地远离中原,宗派的影响力不如其它八大宗派,但是天道宗乃是仙府之宗,论起年代的久远可以说冠绝其它八大宗派之首。
万年前,天道宗祖师云游天道峰,发现了天门仙府得到飞仙,后人发现此地天道祖师留下的天府典籍,为了感恩祖师便创立了天道宗。平日里,八十一座主峰被天道宗祖师留下的仙阵所围,外人根本无法深入。
今天又是五年一度天道宗仙府收徒之日,相对于其它宗门天道宗对于收徒弟子的要求高了很多,不过即便如此,每年来报名考核的人数还是非常多的。
珠玑峰,西蜀山脉八十一座主峰外围,八男一女手背着长剑,漂浮在云端之上。
“三师兄,你说天道宗仙阵开启了也有好几天了,怎么这一带一个人影都没有,难道今年一个报名的都没有吗?”
三师兄皱眉道:“我开一下天眼通看一下,如果还是没有人就算了,也落得一个清闲。”
羊肠山路上,一个瘦弱的少年拉着一辆小木车,厚厚的长绳将少年的肩膀磨出了血皮。
“爷爷,你要坚持住,我们再坚持会就到了神仙住得地方了,神仙都是无所不能的,一定能治好爷爷的。”
说话的少年便是张云凡,现在已经十二岁了,一年前张大爷病重,村里的郎中都没有办法,除了天上的神仙,不然谁也救不了。
张云凡听说千里外的西蜀山脉住着神仙,便带上家里和村里送的干粮用小板车拉着老人,这一走就是一年。
“傻孩子,咳咳…爷爷老了…你还是在这里扔下我把…我不能拖累你啊…”老人脸色苍白,断断续续的说道。
“不,我们就快到了,爷爷你先吃点干粮。”小凡将干粮掰成两半递给爷爷。自己也吃了一点点,看着车上不多的干粮,小凡拉着木车继续向山顶攀登。
对于普通的少年而言,仅靠自己的毅力到达这里已经非常困难了,更何况是身后还拉着一个成年人呢?
“还有一个漏网之鱼,要不要…”不远处一座山峰上三个魔影冷漠的盯着张云凡,这里是通向珠玑峰必经之地,他们堵在这里目的就是为了截杀前来拜师的弟子,几日来,天道宗一个门徒都没有招到,原因就是在这里。
“嘿嘿,自然是一个人也不留。”中间一个男子嗜血的阴笑道。
三个魔影,一个纵身便出现在了张小凡的面前。
“你们…你们是谁!”
毕竟是十二岁的少年,张小凡吓的躲在了张大爷身后瑟瑟发抖,没有后力维持的小木车顺着山路朝山崖下滚去。
“不用我们动手了,哈哈。”三人望着从木车上滚下山涯的小凡和张大爷,相视而笑。
“原来是你们魔宗之人在搞鬼,怪不得这几日,一个前来拜师的都没有,尔等受我一剑!”说话的便是三师兄,云雾中九道身影踩着飞剑飞来。
“不好,我们走!”三人化成一团魔气,直接遁走消失在了原地。
“赶快救人,不要追了。此事,一定要上报师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