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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不出老夫人所料,第二日下午,三姐妹正忙着同母亲一处时,外头冯管家开心地来报,“老太爷、大老爷和二老爷已经回府了,换过衣服就去老夫人处请安,请各位太太小姐赶紧去老夫人那边。”

大家立时惊喜一片。大夫人道:“前头慕哥儿几个,可都知道了?劳烦冯管家也一并唤到老夫人处吧。”打发了办事的妈妈们,带着三位小姐就往老夫人那里赶。

二夫人打趣道:“姐姐走得慢点吧。蓉儿还小,只怕跟不上了呢。不妨事的,差那么一会,老爷们不会飞走的。”

大夫人笑着瞪了二夫人一眼:“妹妹少打趣我,你心里指不定怎么急呢。姐姐大人有大量,就让你打趣下又何妨。一会儿看到二叔,可不要话都说不出来才好。”

二夫人瞬间败下阵来:“好姐姐,妹妹错了。妹妹其实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也不知道他。。。。。。”

莫蓉蓉拉了下母亲的衣袖:“母亲放心,大伯父和父亲一定都好好的,否则冯管家岂会如此轻松的语气禀报呢。”

大小姐也劝慰道:“蓉儿说得在理,婶娘就放心吧。”

二小姐补充:“就是就是,蓉儿都看得这样明白,婶娘就放上一百二十个心吧。”

大夫人道:“关心则乱,妹妹且放宽心,真有啥,还有老爷们顶着呢,咱们自己也先别乱猜测,看到人再问问也不迟啊,一定都好好的。”

几人匆忙间赶到,老夫人见媳妇孙女进来,遮不住的喜气:“你们来啦,快坐快坐,站着祖母反而看着慌得很。”

二小姐一如平时,安抚着老夫人,说笑间倒也遮去了等候漫长。莫蓉蓉也忐忑不已,一下子要见那么多亲属,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也不知道等待了多久,就听见一片热闹的声音传来。想必是老爷们和几位秦府公子都到了。老太太、太太们和小姐们早站起来,伸着脖子候着了。

随着丫头们帘子打起,老太爷、大老爷、二老爷和一众公子们鱼贯而入。当先都是先向老太爷请安。随后夫妻问好,儿女们见礼。莫蓉蓉依样画葫芦,挨着大小姐和二小姐之后同各人问好。偷偷打量过去,老太爷精神不错,虽面上有疲惫之色,倒也是个和蔼的老人家,大老爷和二老爷一派儒雅之色,倒是比老太爷多了些书卷气。可见老太爷好武,两个儿子倒是尚文之说了。大公子慕哥儿,偷偷地和自家两姐妹打着眼色,其他几个身量尚小,约莫和二小姐差不多岁数之间,自己的亲弟弟,在乳母处咿咿呀呀,已被许久不见的父亲抱了过去,二夫人也站在一边,小声的嘘寒问暖。

偷偷打量间,老夫人已经唤众人入座了:“都赶紧地给我坐下来说话吧,赶了那么久的路,也不累得慌,祖母可是站不住了呦。”

老太爷笑笑:“我可是身子骨还不错,赶了这么多天路,跟儿子们一样扛得住。不怕。”

大老爷劝道:“父亲还是先坐下吧,否则让儿孙们如何敢坐。”

老太爷哎呀了一声:“都坐都坐,否则芙儿一会儿可要怪祖父了。”

被点到名的二小姐嚷了起来:“祖父每次都知道编排我,其实我哪有那个胆呦。”

老太爷哈哈笑道:“要说不敢,还真没有我家二丫头不敢的事情。我怎么听说你把蓉儿给弄湖里去了。”

二小姐怕啥来啥,立时头皮一紧:“祖父一回来就训我,哎呀,我真不是故意的。”

大老爷也眼神凌厉起来:“怎么跟祖父说话?都快及笄礼了,还做事这样毛躁。”

莫蓉蓉赶紧也说道:“祖父,真的是意外,苔藓太滑,蓉儿一时没有站稳,才掉下去的。而且二姐姐也立时跳下来拉我了。”

二老爷也笑,劝自己大哥不用如此动怒:“孩子间玩闹的意外,大哥也不要太过于苛责芙儿了,倒是姐妹间如此相互帮助,才是理当如此。”

老太爷也跟着道:“正是这个理,倒是芙儿立即跳下去救蓉儿深得我意啊,果然像我像我。而且孩子们不也都好好的站在这里嘛,老大不用太责怪芙儿,吓坏我孙女。”

大老爷无力了:“父亲!不能太惯着芙儿。”

老夫人道:“你们父子两个回京述职,老二家的出门拜访恩师,家里有我和你们媳妇打点呢,难道老大是责怪我们咯。事情都过去了,也别马后炮了。母亲我该罚的罚,该夸的夸,绝对公平。倒是老二,一路上可有新鲜事,也说来我们听听乐子才是。”

大少爷慕哥儿狂点头:“祖母罚的是,慕儿已经知道自己错了。最近一直好好看书做学问呢。二叔,这次出门可有新的故事告诉我们,我们几个可最喜欢听二叔说的路上见闻了。”

二老爷当然乐呵呵地点头同意。

老太爷挥了挥手,让大老爷不要再追究了:“既然慕儿祖母都已经罚过了,老大也就不用再旧事重提了。对了,平日练武可有拉下?我可不希望孙子们一个都不像祖父啊。”

慕哥儿回道:“回祖父,不曾拉下。而且强身健体,才有力气看书。荻儿还小,其他弟弟们平时都是同慕儿一处练习一处看书呢。”

老太爷明显听得很满意,笑得眼睛都找不着了。一边牙牙学语的老么,荻哥儿道:“大哥哥,荻儿也要快快长大,跟哥哥们一同练武,强身健体。”

慕哥儿笑道:“好,哥哥们等你快快长大。”一边的蔚哥儿莛哥儿,戳戳荻哥儿的小手小脸,也是玩得不甚欢乐。

莫蓉蓉越看越是笑意遮也遮不住,再没有什么比得上一家人在一处,开开心心了。

二老爷看了过来:“蓉儿,没有什么大碍吧?”

莫蓉蓉紧张地望了望名义上的父亲:“谢谢父亲,没有。”怕露出不妥当,不敢多说话。

二夫人已经开心地道:“蓉儿最近很好,比以前热闹多了。”

二老爷点点头,低头去看怀里,被两个哥哥闹得直挣扎的荻儿去了。一时热热闹闹的。

“啊呀,看我忙的。”大夫人突然嚷了起来:“快快快,光顾着说话,忘记关照厨房晚上要加菜了,妹妹快随我去看看。”

二夫人赶忙站了起来,随大夫人一道去了。老太爷见歇够了,唤了儿子们去书房了,留着一屋子老的老,小的小,互相瞪眼。

二小姐哀怨:“什么重要的事情啊,都不能在这里说。”

慕哥儿瞪了自己妹妹一眼:“女孩子家家的,问那么多干嘛。祖父和父亲自然有他们的道理。”

大姐姐也表示不服:“其实听听才好,否则哪知道外面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啊。大哥哥快去听听,回来告诉我们啊。”

老太太直接打断:“咳咳。慕哥儿刚罚过,你们又要害他挨罚不成。想听什么,等祖母问过了你祖父,自然会再告诉你们。哪些该听哪些不该听的,都要替你们听过了才成。安心陪着祖母说话吧。一会看看你们母亲弄些什么好吃的才是正经。”

二小姐立时眉开眼笑:“对呀对啊,今天晚餐一定很丰盛。我可要好好吃一顿,补一补。”

蔚哥儿直接嚷嚷:“二姐姐你就知道吃吃吃。”

莛哥儿直接反驳:“吃有什么不对?民以食为天嘛。”

老夫人乐了:“呦,看来最近跟着慕哥儿好好看书了呢,我家莛哥儿都能出口成章了。”

慕哥儿也乐:“祖母平时教训的是,我算是明白了,教训何家小子,揍他一顿是最下策的。”

莫蓉蓉问:“那大哥哥,中策上策又是如何?”

慕哥儿卖关子:“你们都来猜猜,如何算中策,如何算上策?”

大小姐道:“中策,告诉夫子,让夫子来罚他;上策,告诉何家老爷,让他父亲罚他?”

二小姐看看自己姐姐:“我跟大姐姐想法一样。”

蔚哥儿道:“中策告诉我们祖父,让祖父罚何家老爷去;上策上策,告诉夫子?”

莛哥儿道:“蔚哥哥说得不对,中策才是告诉夫子,上策才是告诉祖父呢。”

莫蓉蓉见大家都望着自己,道:“中策是联合其他各家公子,一起制止何公子的霸道行为;上策是,同何公子做朋友,规劝他不要仗着自己家势,欺负他人,需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慕哥儿击掌大叫:“好蓉儿,我都没想到这一点呢。我的中策是告诉夫子或者何家老爷,上策是联合其他一道念书的公子们制止何公子。”

老夫人也大点其头:“别看蓉儿平时不声不响,但是道理却比你们都明白。蓉儿,告诉祖母,为何要先同何公子做朋友,然后才行规劝之道?”

莫蓉蓉回道:“只有先做了朋友之后,何公子才会对大哥哥真心臣服,然后才能行规劝之道。否则适得其反,只怕何公子是一句良言也听不进去的。”

慕哥儿边听边点头,“蓉儿分析得是,只是如何同何公子这样的人做朋友呢。”

大小姐道:“这个可要大哥哥自己想办法咯,蓉儿是想不出来的。”

老夫人也笑道:“蕙儿也说的好,这个真是祖母要让你们大哥哥明白的地方。打一架,揍一顿,不过是解一时之气,而以德服人,不是说说那么简单的。慕哥儿,既然想明白了,怎么做才真是难的地方。”

慕哥儿一脸志气昂扬:“祖母放心,连蓉儿都能想到的事情,我又怎么会不明白。大家就等着看我怎么收服何家小子吧。”

慕哥儿又望向莫蓉蓉:“那如果怎么都收服不了何公子呢,又该如何?”

莫蓉蓉想了想,坚定地回道:“人各有志,不必强求!”

老夫人听得哈哈大笑:“好一个人各有志!道能同则同,不能同,也不比拘泥于此。慕哥儿大胆去做就是了。”说完,又深深地望了眼莫蓉蓉,暗暗点头。

大夫人此时正好进来唤大家用晚饭,“大家都好志气,不过还是先让大家填饱肚子要紧,快去搀扶祖母,大家一起用团圆饭了。”

二小姐欢呼雀跃,第一个站起,于是相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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