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明知病人是身无分文的流浪汉,我依然要下定决心不惜一切去抢救,尽管这次抢救让我心情脆弱到了极点……在我最需要安慰的时刻,我把那个已婚男人当成了最好的异性朋友。在急诊科,竞争永远会存在,哪怕是天天见面的同事。当坐上飞机飞向美国的那一刹那,我的心底,除了感动还是感动。
——@赵佳佳
现在,赵佳佳就面临着一道人生难题……这天上午,急诊科主任李少雄宣布了一个好消息:一年一度的出国培训,现在开始报名了,每个人都可以提交申请表,但是名额只有一个。
急诊科对出国培训比较上心的人,就是钟琴和赵佳佳。钟琴觉得,平日里有一丁点会议、学习的机会,都被赵佳佳抢占了。凭啥?就凭她脸蛋漂亮,身材正点?呸!医院又不是夜总会,这不是凭脸蛋和身材吃饭的地方!不过,每次在与赵佳佳竞争的时候,她都败下阵来,让她不得不猜测:难道“妻管严”真的跟赵佳佳有一腿?别看“妻管严”平时里道貌岸然,但男人这东西,只要一给机会,是就会出轨的。哼哼,说不定赵佳佳早根李少雄有一腿了!越是这样想,钟琴就越是憋足了一股劲:这次,一定要和赵佳佳竞争到底,看这个名额花落谁家!
根据邮件的通知要求,赵佳佳和钟琴都向院办递交了申请出国培训的邮件。她们在邮件里的内容主题基本一致:工作成绩、技术水平、医德医风、工作态度等等,都完全符合出国培训的要求。
为了争取到这个名额,赵佳佳和钟琴都私下开始了活动。但是这两人活动的方向却不一样。
这天上午,钟琴瞅着办公室没其他人,就靠近主任李少雄,说道:“李主任,最近有时间没?”
李少雄抬眼看了看她,问道:“说,什么事儿?”
钟琴笑着说道:“我想请你和主任夫人吃个饭。”
李少雄一听,心想这小丫头片子,肯定有事儿求自己了。于是直截了当地问道:“说,什么事儿?”
钟琴说道:“我刚才不是说了么,想请你和嫂子吃个饭。”
李少雄故意唬着脸说道:“少给我贫嘴,我是说,你请我吃饭是为什么事儿?”
钟琴心想,这主任今天咋这么不通人情呢?不过,眼下毕竟是有事情求着他,但这种事情,又不好在办公室说明,她认为,只适合在饭桌上说,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得将主任约出去吃饭。
于是,她陪着笑脸说道:“主任,不就是吃顿饭么,还能有什么事儿?”
李少雄一愣,心想难道自己多想了?难道她真是只想请自己吃顿饭那么简单?转念一想,似乎不可能啊,这钟琴的性格,他是了解的,就是一个争强好胜、快言快语的人,她请自己和杨芸芸吃饭,难道就真的只是想吃顿饭这么简单?
正犹豫着,钟琴又开口了:“我的大主任,你就别胡思乱想了,你看啊,我到急诊科也来了这么久了,你一直挺照顾的,只是出于私下朋友关系,请你和嫂子吃顿饭,我保证没其他目的。”李少雄嘴里呵呵一笑:“好,那好吧,我就姑且听你一次。”
这天晚上,钟琴、李少雄和杨芸芸在某高档酒楼坐下。这是钟琴特意提前订好的,是她在团购网上团购的,价格是平日里的5折,所以尽管高档,但她还能承受。她之所以选择这里,是因为主人李少雄是江苏人,而这里正是一家淮阳菜馆,吃饭的时候,还能欣赏到正宗的淮剧。她想,李少雄一定会喜欢的。
果然,李少雄看着台上的一男一女有板有眼的强调,当下便情不自禁地跟着哼唱起来。看着李少雄那心满意足的表情,钟琴的心里笑了。
饭桌上,钟琴不停地夸着杨芸芸,说杨芸芸找了李少雄这样的老公,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虽然杨芸芸嘴里说着对李少雄诸多不满意的话,但钟琴能够看得出来,她其实内心深处,是很为有这样一个丈夫而自豪的。眼看饭局过半,这时候,钟琴才抛出了她此行的目的。
“大主任,我听说这次出国培训的名额,就在我们急诊科?”
听到这里,李少雄的心里豁然开朗。天下果然没有白吃的晚餐,今天钟琴请吃饭的目的,到这时候,终于揭了出来。李少雄夹了一口菜,慢慢地咀嚼着,有些为难地说道:“这事儿吧,不瞒你说,副主任章天啸也给我说过,他也想去——其实这很正常,只要是有上进心的医生,谁不想去学学经验呢?机会难得啊。根据规定,全院虽然只有一个名额,但急诊科如果要争取这个名额,也是可以的。问题出在哪里呢?”李少雄自问自答地道,“出就出在我们科室今年的科研经费不够了。你想想,到美国,华盛顿,那样的大城市,呆一个月,食宿,加上往返的机票,这笔开支可不小啊。虽然我们急诊科每年的贡献在全院是最高的,可是呢,每年的科研经费却不是最高的。每每想起这事儿,我这个小主任也很郁闷啊!”
听李少雄这么一说,钟琴就有些后悔请李少雄吃饭了。看来这顿饭又得白请了,要不是自己团购打了5折,一定会心痛死的。但是钟琴有些不甘心,她知道眼下这社会,什么事儿都靠运作。她不甘心地问道:“李主任,难道就没有变通的法子了?”
李少雄为难地说道:“眼下是没有啊,眼下正是年底,哪里还有科研经费,我们那点经费,早就所剩无几了,唉……”
钟琴继续说道:“就不能让院领导通融通融?或者想想别的办法?”
李少雄摇着头,为难地说道:“这事儿我也跟院领导提起过,但院领导的意思,一口回绝了,哪个部门有经费,就哪个部门去。”
听到这里,钟琴就有些愤愤不平起来,把院领导责怪了一通:“唉,我们每天在临床累死累活,到头来,还比不上别的成天逍遥无所事事的部门!”
李少雄面无表情地跟着附和:“可不是吗?”
请李少雄吃完饭,钟琴心想,这出国培训的名额,也就此泡汤了。唉,为何每次好事都轮不到自己头上呢?
第二天,她在办公室看见赵佳佳在打印一份材料,情不自禁地走到打印机边,拿起打印材料一瞥,只见上面的黑色字体标题是“关于出国培训的申请”,钟琴心想,这傻赵佳佳,这时候还在做着出国培训的美梦呢!哼,简直就是瞎忙活!她有些大呼小叫地说道:“哟,佳佳,没想到你还挺有上进心的啊。我说啊,你都是我们科室的培训明星了,啥培训落下过你呀?依我看,这次出国培训的人,一定非你莫属了!”
赵佳佳没听出钟琴语气里的奚落,笑着说道:“钟琴,你尽拣好的说,哪里每次都是我了?这一次出国培训啊,我只不过想碰碰运气罢了。”
钟琴看了看赵佳佳,语气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道:“那我先祝福你,成功出国培训!”
赵佳佳笑笑说道:“哈,谢谢!”
钟琴本想跟赵佳佳挑明,让她别跟着瞎忙活了,昨天晚上李少雄亲自告诉自己,没科研经费了,这个出国培训的名额,压根儿就跟我们急诊科没半点关系了。但是,钟琴心眼多,转念一想,这事儿还是不要张扬的好。万一到时候赵佳佳去了呢?再说了,赵佳佳要是问自己怎么知道没科研经费了,她怎么回答?难道说是主任告诉她的?思前想后,钟琴觉得,这事儿还是静观其变地比较好。
这天接近中午时分,赵佳佳刚刚拿起筷子吃饭,就听见手机留言响了,她摸出手机一看,是120急救指挥中心发来的,“有病人抢救,速到到抢救室。”赵佳佳丢下筷子,跑向抢救室。
抢救室门口,两个警察站在一旁,一个人躺在病床上,双目紧闭,衣衫褴褛,看起来像是一个流浪汉。
急诊室的医生向东,已经赶到了。赵佳佳听见一个警察在对向东介绍情况:“我们接到群众报警,这个病人在附近的一家银行门口喝敌敌畏企图自杀,我们赶到现场,从他的衣着和没有搜到任何表明身份证件的情况来看,他是一个三无人员。而且,据银行的保安介绍,这个流浪汉长期在这一带出没已经好几个月了。随后,我们就用警车,把病人送来了。”
向东点点头:“好,我们知道怎么做了,现在,你们先到外面去等候我们的抢救消息。”两个警察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