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很混乱,楚河汉界,泾渭分明,两拨人各占一方。
中间一粽发满脸雀斑的青年男子,纠结着五官坐在地上,抱着明显看得出来扭曲的小腿,嘴巴里发出阵阵似杀猪般的嚎叫声。
一旁的张大福被人搀扶着,身上衣服沾满了灰尘,梳得整齐的头发也成乱糟糟一团。
“史密斯的腿我可以帮他看看,没别的意思...”张大福顾不上自己身体上的不适,好声好气的说道。
要知道张家的药,有一味对于跌打损伤有奇效。
对面集结的都是一帮与史密斯同等年龄的年轻人,不免咄咄逼人,对张大福等人释放出来的好意置之不理。
“死老头,不要说废话,赶紧把打人者交出来给我们处理,不然...”其中一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男子站出来对着王秋生挥了挥自己的拳头。
“你又不是医生,就凭中亚病夫这个名号,你们跟弱鸡一样,还想给人看病治疗....哈哈哈....”这群人蔑视的看着张大福,极尽羞辱。他们可不认为对方那些跟野草根,苦不拉几的毒液一样的东西能治病。
再加上一人了解到华国的那段黑厉害,东亚病夫这一称号被叫开了,遇上这群华国来的人可不使劲欺负。
“滚出这里...”呼声一声比一声高,连史密斯也忍着痛嘲弄的朝王秋生等人挤眉弄眼。
“你...”
“不要冲动..”张大福一把拉住火冒三丈的王秋生,厉声说道。
对方明显就是想惹怒他们。
王秋生身后那几个年轻力壮的徒弟也是一脸的怒火,如果不是王秋生在前没动,他们强压着蹭蹭蹭直冒的火焰,只怕会一窝蜂就上去对他们进行围攻。
见此情形,领头的那个五颜六色头发的男子有些害怕的往后退了几步,他们也就仗着华国人不爱惹事的性子过个嘴瘾。
要真的让他们跟对面的人干架他们也不敢。
别看他们看不起华国人,但那王秋生武馆的人是真的有真本事的人,一个抵五个的好手。
上次在街道上,他就看到伙飞车贼被他们揍得头破血流。
史密斯也是嘴巴硬,心里却直打鼓。料想对方不敢惹事他才敢肆无忌惮的欺负华国人,哪想到还有人真的敢动手,可疼死他了,现在嘴巴里还直抽气。
现在他也不敢想象真要惹毛了对方,他们会不会不顾忌动手。
这样想着,语气倒是软了一些,“那跟我动手的人交出来,不然等到警察署的人来了就不好看了。”
这么大的仗势,警察署的人怕是早就接到通知,只不过现在都没出现,是史密斯打过招呼,他想自己动手教训出气。
赶来的张长安不跟他爹一样,是个软和性子。他可是个急脾气。
抡着拳头在众人都没注意到的时候,冲上去,就将前头几个干翻在地。
有人打头,武馆里头本就强耐不住的人,也一窝蜂的将史密斯在内的洋鬼子围成圈,一点缝隙都不留,这群个头高大的洋鬼子只有抱头乱窜的份,随着圈子不断的缩小,里面除了伴随着呼痛声,还有不少骂骂咧咧的叫喊,“你踩了我的脚...”
史密斯是最惨的,本就坐在地上,抱头乱窜的人怎还会想到他,被踩得最多的就非他莫属了。
现场是一片混乱,张大福跟王秋生急得团团转,不断的去拉外圈的人。
只是大伙都憋久了,不管王秋生跟张大福怎么使劲,大伙都是充耳不闻。
早就想揍这群王八羔子了。
呜呜的警鸣声由远而近,都阻止不了大伙揍人的决心。
穿着警服高胖壮的警官们上前怒吼,围殴的众人才意犹未尽的四散开来。
中间抱头蹲地的几人的情况不由让人倒吸口气,实在是惨,非常的惨。
不过也就看起来模样比较凄惨罢了,真正的内里是没伤到的。大伙心里都堂亮的,下手也知轻重,目的只是为了让他们记得疼,并不是真的想要傷人。
吃了苦头的洋鬼子青年们,肿着个猪头脸,像锋利的刀子一般的眼光刷刷刷往武馆的这群人身上扔,只是连缝都肿得看不出的眼睛,实在缺少威力。
污言秽语只能咽在心里,倒是不敢再出口。
这群人就是嘴贱,看往死里揍一顿就老实了,不管哪里都是欺软怕硬的。
“史密斯,你怎么样了...”一警官紧张的想要扶起对方。
这群人这才想起史密斯这人的存在,不免心头发麻,却也忍不住朝武馆的众人投去幸灾乐祸的眼神。
史密斯跟他们不同,没看到连警官都对他紧张兮兮的样子吗,这下有好戏瞧了。
“这些人,全部带回警署。”
这胖警官也直呼倒霉,被上级吩咐过,平日里给史密斯行个方便,要是被知道史密斯在他管辖范围内被揍成这样,他也得吃挂头。
暗自后悔,要是早点过来就好了。
对于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胖警官是没什么好脸色,完全不需要了解实情,结果就是故意伤人,先都抓入警署,他再跟他们好好算账。
张大福跟王秋生面对这种情况是束手无策,急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一声陈冷的女声中气十足,就算在闹哄哄的嘈杂声中一样不可忽视。
“慢着...”
跟在张长安身后,全程目睹了的如玉缓缓的走出来,眼眸里闪着火光。
“这位也一样是闹事者,你这是区别对待吗?”如玉指着靠在胖警官身上的史密斯说道。
“我是目击者,我也同你们一起回去做笔录...”
如玉随意的在周围走了一圈,在阳光的发射下,隐约有些白色粉末落在这群猪头脸的青年身上,靠的最近的史密斯,是沾得最多的。
胖警官还以为哪里来的灰尘,用手在空中拍打了两下。
如玉挡着道,胖警官很恼怒,“他是病患...需要先去验伤。”
“他们也需要。”如玉指着武馆的小伙们说道。
胖警官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着如玉,“他们身上一点伤口都没有....”
“你怎么清楚,他们受的不是内伤?双方斗殴肯定都会有负伤的。”
如玉一张口就将殴打事件定义成打架斗殴,有几个聪明的小伙,立马抱着肚子,或者头轻声嚎道:“好痛啊...”
“你看,现在不是发作了?”
已经一个个排队上车的猪头脸青年们,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漂亮姑娘一本正经的信口雌黄,“内伤可比外伤严重多了。”
胖警官不欲与如玉多言,“都带上...”推开如玉,带这史密斯上了另外一辆车。
“耶稣说,有罪之人会遭遇想不到的厄难,直到面对有愧之人诚心忏悔,方能化解。”
如玉对着胖警官远处的背影,阴森森的说着。
这句话是如玉自己编造的,不伦不类,胖警官也不当一回事,要是真有这么回事,那他这么多年还都活得滋滋润润的。
张大福奇怪的看向如玉,只觉得古怪,他的鼻子很灵敏,刚才他好像闻到了细微的药香味,这种味道曾经在他爷爷的手札上记载过,不过老久之前就已经失传,据说只要身上有伤口,不管是碗口大还是针扎孔,只要沾上一点点,不出两日,必定伤口扩大坏死,骨肉腐败,血流不止。
如玉平静的跟着上了车,眼中盛满了冷光。
这种药有伤天合,效果霸道恶毒,她也只准备了一点点用来防身。他们太让人生气了,也不妨让他们见识下胭脂碎的厉害。
华夏古药可以用来救人,却更多的能用来害人。
胭脂碎,碎胭脂,指的就是血肉如同胭脂一般碎裂腐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