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难的人群在通往孟县的路上,又走了两天,这里距离孟县已经不远了。胡兵没有再来追杀,人们行走的速度并不快。
时辰已经是正午,人们纷纷坐下来休息,并吃些东西充饥。
两天天来,秦玉一直没有清醒。眼神依然呆滞迷茫,口中语无伦次地絮叨着。始终紧紧地抱着长剑,不肯放手。
给他吃的,他就吃;让他睡觉,他就睡;让他走路,他就走。完全就是一具行尸走肉。
雪儿一行五人也坐下来歇脚,慧娘拿出干粮,分给大家。秦玉呆呆地接过食物,机械地放在嘴里,食物的残渣落满了衣襟。
秦月实在受不了了,扑过去,双手抓着秦玉的双肩,拼命地摇晃着。
“哥!……哥!你快醒醒呀!你一辈子都这样了吗?”秦月叫喊着,泪水一涌而出。
秦玉没有任何反应,手中的干粮,被秦月摇晃得掉在了地上。秦玉没有去捡起,只是怔怔地望着秦月。
“爹娘死了,你这样下去。我可怎么办呀?……”秦月一把夺过秦玉手中的长剑,远远地扔了出去。自己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剑……剑……”秦玉一边口中念叨着,一边爬着去捡回他的长剑,并重新抱在怀里,蜷缩着坐在地上。
他的竹笛在他爬动时,从怀中滑落了出来。
雪儿走过去,捡起竹笛,用衣袖搽干净上面的尘土,然后走到秦玉身边。
她看了一眼秦玉,又看了看手中的竹笛,然后把竹笛放在了嘴边。
悠扬的笛声响了起来,这旋律忽而高亢;忽而缠绵;忽而欢悦,忽而悲伤……是的,正是凤鸣曲。不知道什么时候,雪儿竟然学会了吹笛。
这笛声曾经唤醒了入魔的雪儿和秦月等人;这声曾经助凤凰击败了混沌;这笛声曾经挽救了妖界。
在笛声中,秦玉渐渐地抬起了低垂的头,慢慢放下了抱着的长剑。呆滞地双眼逐渐恢复了神志,两行泪水在苍白的脸上流淌不止。
“爹……娘……孩儿……想你们……”秦玉低声哽咽道。
“哥!你好了!……你好了!”秦月看到秦玉清醒了,一时悲喜交加。跑过来伏在他的肩上,又是哭,又是笑。
慧娘也跑了过来,站在秦玉的身边,眼中噙着眼泪高兴地泪水。
“太好了!这孩子好了。”私塾先生点着头,走了过来。
“对不起,拖累了你们。以后不会再这样了。”秦玉擦了一把泪水,站起身来。
雪儿放下了竹笛,也随着站了起来,然后把竹笛递给秦玉。
“谢谢你,唤醒了我,要是不嫌弃,就送给你吧。”秦玉用手把竹笛推给雪儿。
“太好了!”雪儿非常高兴,拿着笛子爱不释手。
一边的慧娘咬了一下嘴唇,眼睛望向一边,原本噙着的眼泪,一下子滑落了下来。
秦玉问秦月道:“雪儿这身打扮不行,小月你那儿还有衣服吗?给她换上。”
“没有了,胡兵来的时候,装衣服的包袱不知道哪去了。就算有也太小,她穿不了”
“慧娘呢?”秦玉把目光转向了慧娘。
慧娘咬着嘴唇,没有说话,转身在自己包袱里,取出了一套衣裙。递给雪儿,转身走开。
雪儿接过衣裙,傻傻地站在那里,却不知道怎么换上,因为她没有穿过人类的衣服。
秦月赶紧拉着雪儿,跑到一个没有人的大石头后面。
不多时,雪儿穿着慧娘的衣裙走了出来。虽然脸上还带着面具,而且颇感周身不自在,但她那婀娜的身姿,飘逸的银白长发,已使整个人亭亭玉立,光彩照人。
“看看,雪儿姐漂亮不?”秦月拍着手笑道。
私塾先生点头道:“嗯,不想,小女的衣裙,竟可穿着出如此风姿。”
慧娘一听父亲如此一说,气恼地跺了一下脚,扭头从父亲身边走开,不再理睬父亲。私塾先生一脸茫然,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得罪了自己的女儿。
秦玉一时看得痴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有些局促地说道:“咳咳……好了,咱们继续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