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调运转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低低的响着,赵曼闷不吭声的吃着饭,他们俩实在是太久没见面了,即便以前整天拌嘴互损,但是这么多年没见,难免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赵曼又是一个不会找话题的人,索性埋头苦吃起来。
或许两个人是真的饿了,又或许这里的饭菜果真是和传闻那样的美味,盘子里的菜很快便见了底。
林峰习惯性的掏出口袋里的烟,抽了一根放进嘴里,点着之后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浓浓的烟雾,眉头也在这时染上了淡淡的愁思。
赵曼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忽然闻到一阵烟味儿,她抬起头看向林峰,看到他脸上明显浮现出来的烦恼时,整个人怔了一下,这样的林峰让她觉得很陌生。
在她的印象中,林峰向来都是最光鲜亮丽的那个,不管有什么麻烦到了他的手里总显得那么的游刃有余,他的生活过的随性且文艺,可以在学校的篮球场上与同学们一起肆意的挥洒汗水,也可以背上背包,肚子坐44个小时的绿皮火车去丽江寻找属于他的诗与远方。
很多时候,她一直都是很羡慕林峰对生活的态度,即便在学校的时候,他整天捉弄她,但是她还是很想像他那样有一个说走就走的旅程,这些崇拜,艳羡,她从未和他提起过。
没想到再见到他,他却开始抽起了烟……
赵曼动了动唇,有些迟疑的问他:“师兄,你现在学会抽烟了?”
林峰点点头,没有说话,娴熟的把烟放在两指中,复杂的眼神落在房间的一角,并不去看她。
气氛忽然就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赵曼有很多想问的,却又不敢问。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缭绕的烟雾迷了她的眼,让她产生了错觉,她居然在林峰的身上捕捉到了沧桑的气息。
在医院的时候,因为太疲惫,而且他一见到她就惹着她和她斗嘴,所以那天她并没有在意,可是今天看来……
不知过了多久,林峰又缓缓的吐了一口烟,才有些迷茫的开口:“很多时候,我一直在思考,我选择做医生到底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我对未来的职业生涯有着很多的向往,以为自己能沉着淡然的拿起手术刀,能看着自己的病人渐渐康复起来。”
他眼神不知道落到哪一处,只是接着说:“可是,直到我真的到了医院才发现,自己那时候的想法是多么的可笑,导师给的压力,病人家属的不信任,在死神面前对于生命的无可奈何,如同海水般四面八方的涌过来……”
到了医院他才发现,整天全患者不要抽烟,吸烟对身体不好的医生其实抽烟抽的比谁都凶,他刚开始还有些不理解,可是没几天,在第无数次被患者家属责骂的之后,他路过吸烟区,看见同科室的一个医生在那边吸着烟。
那是他第一次吸烟,那种感觉很奇妙,好像这么多天积压下来的阴郁顺着烟雾全吐出来似的,自从上班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觉得那么的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