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衣带渐宽的姑娘
周敏在这个叫兔子岛的地方已经住了五天，这座岛真的很小，从南走到北一刻钟，从西走到东半个时辰，并且上面没有淡水。
周敏只洗过一次澡，因为岛上预留的淡水没有那么多。周敏浑身都是汗，所以即使再无聊，她也不会在岛上走走打发时间。周敏跟海鹰一样躲在房里消暑。
今天海鹰终于给周敏带来了好消息，“周姑娘，少爷的船下午就会到。”
“真的，谢谢。”
“姑娘好像瘦了些。”海鹰突然道。
“咦！”周敏一愣，什么意思？自下船后，海鹰便很有分寸地与她保持距离，一天当中也顶多是吃饭的时候见上一面而已。今天怎么了？自己又不是锦娘。
海鹰立即又道：“周姑娘别误会，在下只是看姑娘身上的衣服宽松了些。姑娘是不是觉得饭菜不可口？姑娘瘦了，只怕少爷回来会怪罪在下。”
周敏摇头道：“怎么会，跟你无关，饭菜很可口啊！其实若真瘦了，还好呢！”
海鹰道：“那等少爷回来，还请周姑娘为我美言几句。”
“我？”我算什么啊？
“周姑娘千万相信，姑娘的地位在少爷心中绝非一般人可比。”
“你说笑了。”她到如今还不知如何面对温情呢！
海鹰一拱手道：“请周姑娘稍歇息片刻，等船到了，在下自来通知姑娘。”说完走了。
留下周敏忐忑不安地在屋里呆坐了一上午。突然听到敲门声，立即站起，“谁？”
海鹰道：“周姑娘，少爷的船快到了。”
“哦，马上来。”
海鹰带着周敏来到小岛屿一处高地，站在上面可以看得很远，海鹰伸手一指，“那正在靠近的船就是。”
周敏感叹了一句：“真大。”
海鹰用略带一丝自豪的语气道：“这是少爷九艘船中其中一艘，还不是最大的呢！不是我说大话，在这大海中任何一个人不可能超越少爷。”
周敏看着远处那艘大船，又看了看海鹰，原来那个曾经奄奄一息，躺在沙滩上等死的男人这般的强大。
“周姑娘，我们上船吧！”
温情亲自下船迎新，看到周敏的第一眼，“你怎么瘦了？”
“啊！”
“海鹰，你怎么照顾的？丫头，他是不是欺负你了？告诉我，我揍他。”
周敏愣愣地看着他，“你受伤了。”
“呃！”温情转头看海鹰，“我受伤了吗？”
海鹰上下扫他一遍，“谁知道，或许吧！”
温情很温和地笑，“走，上船，上船。”
转身的瞬间，海鹰看到他背后的衣衫，愣了一下，看周敏一眼，叹道：“姑娘真厉害。”
周敏又是一愣，“呃！”
船上的人皆好奇少爷到底看上了哪位姑娘，要亲自迎接。当看到神情有些呆愣的周敏时，皆恍然大悟，原来少爷的品味是这样的啊！
周敏被安置在最好的房间，先迈进屋子的一瞬间，周敏便想哭了。
旁边有想拍马屁的兄弟立即道：“少爷，你看姑娘多喜欢啊！都感动得快哭了。姑娘，这是我家少爷亲手布置的。”
其实周敏只觉得头晕，看了一眼同样有此反应的海鹰一眼，迟疑了一下道：“少爷，我能否换个房间。”这大红大绿的，要她命啊！
“你不喜欢？”温情有些伤心地说，“要不，左边那间吧！那间也挺大。”
周敏问：“也是你布置的？”
“不，是手下兄弟们收拾。”
“好，我就要那间。”
温情道：“走，那就去那左边，海鹰，今晚你睡这里吧！”
海鹰那阴霾的双眼更加阴沉了。
温情笑眯眯地跟周敏话家常：“丫头，我不久前发现一个小岛屿，很有意思，我带你去看，嗯，对了，我又给你买了两箱衣服，你可以换着穿。不用再穿这么素……咦！这个好像不是我送给你的。”
周敏很随意地道：“海鹰送的。”
温情眼睛立即瞪大了，好啊！敢跟他抢女人。
周敏仔细观察，呃！他好像有点生气，但也只是有点。
“少爷……”
“说多少遍了，别叫少爷，叫我温情。”
周敏却将那块玉佩拿了出来，“少爷，这块玉佩还你。”
温情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丫头，这是聘礼，还不得。”
周敏表情严肃地道：“若是聘礼，就更要还了，少爷，当初你我皆年少，说那些话做不得数，所以这个还是还给你。”
温情道：“我说过的话可没有收回的道理，或者你是气我当初没有遵守诺言去寻你。”
“周敏不敢，周敏只是觉得身份卑微，配不上少爷。”
温情很和气地笑了笑，心想，瞧你那样子，哪有一点不敢的样子，自己找位置坐下，“敏敏，你别生气，这件事确是我做得不对，虽然事出有因，但……”想了想，叹气，“唉，还真是不好解释，总之，那时我九死一生，本是已死之人，后来得遇机缘偏巧活了下来，可是我已经……”温情吞吞吐吐。
周敏道：“少爷，我真没有怪你的意思，也请少爷看在周敏曾救你一命的分上，别怪周敏，放过周敏吧！”扑腾，跪了下去。
温情一下子惊得跳了起来，这，这怎么办啊？“敏敏，你误会了，我没有逼你的意思，你是不是有了心上人了？啊！一定是，你放心。我不会拆散你们。这，这玉佩，你收着，不当聘礼，当我送你的礼物也成。”
周敏道：“少爷当真放过周敏？”
“当真。”
周敏道：“那能否请少爷送我回康都？”
“呃！好。”
“谢少爷。”
傍晚，夕阳西下，周敏倚着栏杆望天，晚霞很美，周敏却想落泪。
“周姑娘在做什么？”
周敏吓了一跳，一转头，海鹰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
海鹰道：“周姑娘小心些，若是再掉进海里，少爷只怕会怪罪全船的兄弟没有照顾好周姑娘。”
周敏微赧道：“上次是我贪杯喝多了，不小心才……”
“周姑娘确是海量，胆子也大得很，竟然敢用水桶泼醒少爷。”
周敏更加不好意思，“我，我喝多了。”
海鹰突然哼笑一下，“姑娘可知道，以前敢这样冒犯少爷的人会有何下场？”
周敏沉默，只是静静地看着海鹰。
海鹰笑，“姑娘果然有胆量，敢这般直视于我。”
周敏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海鹰一指下面甲板上的船员说道：“这些兄弟虽然平时嘻嘻哈哈的，有时会跟少爷开一些小玩笑，但却绝不敢有一丝一毫对少爷的不敬。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是他少爷，他是这片海里的主宰。而你能安然地站在这里，只是因为你是少爷口中的丫头。”
“你是想说我不识好歹。”
海鹰又是一笑，双眼阴霾得吓人，“挺聪明。”
周敏忍不住后退一步，“只是因为我拒绝了他，所以你恼羞成怒了。”
海鹰摇头，“没有，没有，我只是好奇，竟然有女人会笨到拒绝少爷，拒绝当温家的主母。”
“啊！”周敏惊异地说，“主母，你是说正妻？”
“怎么？少爷竟没跟你提。”
周敏吃惊地说：“我，我以为只是做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位。”
海鹰好笑地说：“那你现在知道了，是不是觉得后悔了？”
周敏也笑了，摇头，“没有，只是感动少爷的诚意，我当初没有救错人，没有信错人。我没上过学堂，也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是我也懂得门当户对，我只是个孤女，无权无势，怎么会配得这片大海的主宰呢！海鹰，不问其他人，就问你，你凭心说，你能接受我这样的人当你们的主母吗？”
海鹰看她胖乎乎可爱的外表，道：“应该需要适应一阵子。”
周敏道：“站在他身边的人，应该是能与他并驾齐驱比肩而立的人，而非我这个无才无貌，无权无势的孤女。”
海鹰点头，“确不应该。”
周敏道：“既然如此，你就更不应该站在这里了，而是尽快给你们少爷找一个足以匹配他的女人。”
海鹰道：“少爷有时做事就是出人意外，就像他会选中你。但他是少爷，他做什么，我都会支持，可是他被拒绝，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周敏苦笑，“你想替你家少爷出气？”
海鹰点头，“少爷受了委屈，做下属的心情也不好。”
周敏道：“你想如何？”
海鹰道：“或许你可以一不小心掉进海里。”
“我不会游泳。”
“那样最好，一死百了，少爷自此心头再无牵挂。”
周敏道：“你不怕少爷怪罪你？”
“这里风大，不小心掉下去，也不是不可能。少爷要怪，就怪这风吧！”
周敏看着他，心想，这家伙真要逼她跳海，可是……
“姑娘或许需要在下帮忙。”海鹰又往前走两步。
“喂，滚一边去。”一脚踹了出去，温情不知从哪里蹦了出来。他安抚着握着周敏的手，“别怕，别怕，他跟你开玩笑呢！”
海鹰冷哼一声，爬起来，拍掉身上的脚印，心想，你再偷听不出来，我就不是开玩笑了，“属下告退。”
“喂，回来，道歉，跟敏敏道歉。”
海鹰冷笑，“除非你跟我的鹰道歉。”
“呃！”温情表情有些怪，“那，那怎么能一样呢！”
“哼！”
温情道：“它差点琢瞎我的眼睛，我对它只是略做薄惩。”
“那你也不应该拔光它的毛，它现在都成秃毛鹰了！”
“拔光了它可以再长嘛！”
“那我剥光了她的衣服，她不是可以再穿？”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周敏呆呆地看着瞬间打到一处的两人，这，这是什么情况？两人在甲板上滚过来，滚过去，你打我一拳，我踢你一脚，周敏突然间觉得，这跟村里的小孩打架没啥区别。终于，海鹰一脚将温情踢飞，只听一声惨叫，接着扑腾一声，温情飞到海里去了。
周敏看着气冲冲站起来的海鹰道：“你不是说他是这片海的主宰，没人敢对他不敬吗？”
“狗屁。”
“咦！”
温情换好衣服，一身干爽地走出来，周敏正低头喝茶，看见他站了起来。温情立即道：“你坐，坐啊！”这丫头，总这么客气，不习惯啊！
“少爷。”
“算了，我说了也没用，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周敏轻轻笑了笑。
温情道：“我感觉你又瘦了。”
周敏看看自己略显肥大的衣衫，“我吃得其实很多。”
“我知道，厨子告诉我了。人家说心宽体胖，你现在是心事重重。”
周敏有些不自然地笑笑，“少爷，我，我不明白，其实这句话八年前我就想问了，但那时没有机会问，你就已经走了，你怎么会……怎么会……”脸颊微红，实在说不出口。
“喜欢你。”
周敏没敢抬眼，只是轻轻点了下头。
温情笑了笑，“坐下吧！我们开诚布公地聊聊天。放心，船的航线依然没变，是康都。除非一会儿你改变主意。”
周敏慢慢地坐到温情对面。
温情笑道：“其实我以前偷偷给你取了一个外号。”
“呃？”
“竹竿。”
“啊！”
温情笑，“你以前可从没这么呆愣过。”
是啊！以前我还敢打你呢！现在我连大声对你说话都不敢了。
“你那时太瘦了，就像一根竹竿，可是你的坚韧性，却又跟竹子很相似，好像无论多大的风都吹不倒你。”
周敏低头看自己的样子，她现在竹竿是肯定不像了，包子倒更像一些。低头喝茶。
温情道：“也许我接下去说的话会揭开你的伤疤，伤害到你，但，你过去受到那些伤害，正是吸引我的地方。当时，我受伤躺在那张破旧的床上时就在想，是什么样的小丫头，小小年纪竟然这般的坚强，好像没有任何事情能压垮她。每天她都把瘦弱的腰板挺得直直地面对外面所有的伤害。我想，就算一堂堂男儿若与你一般遭遇，只怕也坚持不住了。那时我就在想，若能娶你为妻，即使我将来出了意外，你也能好好活下去，笑着面对人生，若是有了孩子，你也会把孩子教育成人。我这样想，对你来说，确有些自私了。但我当时的想法确是如此。丫头……”声音顿了顿，“现在叫你丫头，确实有些不适合，我还是称你敏敏吧！”
周敏突然道：“我老了，自然不再是什么小丫头了。”
“谁说的，我觉得这样刚刚好，又娇又艳。”
“呃！”周敏微惊地抬头。
温情立即收起嬉笑的脸，“咳！我是说你的模样刚刚好。脸色红润，很健康。”
周敏忍不住地扬了扬嘴角。
温情突然间伸手抓住周敏的手，“你笑起来的样子很美。还是……”让人怜惜。
周敏想拽回自己的手，却没成功，“你……放开。”
“敏敏，八年了，发生了许多事情，若我们没有相遇，便算了，可老天既然让我们再次遇见，便是有缘，跟我一起吧！这大海真的很美。我们一起留在这里好不好……我可不信你真有了心上人，告诉你，有我没他，有他没我。”前一刻还一本正经，深情款款，后一刻却嬉笑赖皮起来。
周敏吃惊地看着他。
温情心想坏了，“敏敏，你别误会，我在开玩笑，就算你真有什么心上人，我也不会伤害他一根汗毛。”哼！我打断他的腿。
周敏摇头。
温情问：“怎么了？”
周敏道：“没有，没有什么人，我拒绝只是觉得我配不上你。你应该找个更好的姑娘。”
温情道：“怎么会，是我配不上你才对，以我的名声，好姑娘哪个肯嫁给我啊……呃！我没有别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你也是好姑娘。”
周敏道：“我没有生气。”说完，笑了，“你总是在逗我开心，以前如此，现在也一样……我又在做梦了是吗？”
温情温柔地道：“是真的，不是梦。”
周敏低头喝茶，来掩饰内心的激动。她很平凡，她也是普通人，她也与其他女人一样有一颗柔美怀春的心。当有一个你所喜欢的男人说也同样喜欢你的时候，谁又能不激动呢！
“敏敏，你同意留下来了？”
周敏只是低头不语。
温情等了半天，还是没动静，心想，你这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啊？让我猜吗？那我就猜你同意了。
周敏突然道：“你知道我爹是怎么死的吗？”
温情想，如果我不知道就好了，“是海盗。”
“对不起。”周敏低下头。
温情道：“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谁让我是海盗呢！我不勉强你。敏敏，别哭。”
即使不用照镜子，周敏也知道，这两天自己瘦得厉害。再这样下去，只怕身上的衣服要毁成两件穿了。她这两天拼命地吃，怎么就是不胖呢？
敲门声。
“敏敏。”
周敏去开门，“少爷。”
温情提了提酒坛，“喝酒吗？”
周敏轻轻一笑，“这酒很烈，只怕……”
温情直接走进来，“烈酒才有味道啊！”
“这次见面，我们还没有痛痛快快地喝一次呢！再过两天，等你上了岸，只怕就更没机会了。喝吗？”
周敏点头，“喝。”
温情回身朝门外喊：“拿碗来，要大碗。”
两人从午时开始喝，一直喝到月上中天。周敏体重增了，似乎酒量也渐长了。
门外有一些小兄弟，一直在观看。惊奇此女的酒量惊人，怪不得受到少爷青睐呢！原来如此啊！皆一副我很明白的样子。
海鹰走了过来，肩膀上还蹲着一只秃毛鹰。
大家都知道，最近海鹰的心情很不好，所以在海鹰一个眼神之下，便都乖乖地撤了。
海鹰往里面看了一眼，将门关严。接着一纵身跳上了栏杆。
不一会儿工夫，温情由里面走了出来，回身轻轻地将门关上。转头望着漆黑的海面，站了很久很久。蓦地听到动静，一抬头，看到了上面的海鹰，一纵身，也跳了上去，坐到了海鹰旁边。
“你没做。”海鹰道。
温情点头。
海鹰道：“女人总是口是心非，你得到她，她就不会走了。”
温情道：“你这主意不好，我若做了，那与曾经伤害过她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海鹰讥笑，“真把自己当正人君子了。”
温情苦恼地说：“你不明白，在她面前，我想当好人。”
海鹰好笑地看着他，“少爷，你若成了好人，恐怕是这世间最大的笑话。”
“我真不像好人吗？跟你站在一起，我觉得很像啊！”
海鹰眼睛阴霾地眯起，“少爷，别说我没提醒你，若错过这次机会，只怕……”
温情一挥手，“怕什么，难道少爷我少了她，就真的没有女人了吗？”
海鹰道：“少爷当然不缺女人，老夫人不是在岛给少爷准备了数个女人，等着你回去挑选吗？”
温情没好气地说：“那些女人不是高傲冷血，就是虚伪地装模作样，看着就烦。”
“老夫人已经下死令了，这次回岛你必须成亲。”
温情叹气：“海鹰，我觉得这次失去她，我可能再也找不到适合我的人了。我的人生很漫长，自己一个人真的很孤单，若能有她相伴，我的前半生或许会快乐些，其实说到底，还是我自私啊！”
海鹰道：“她真的那么好？”
温情摇头，“她很普通，我想论条件，她一样也比不过我娘找来的那些女人，但是，我们相遇了，了解了。我就是看这丫头顺眼了。海鹰，你说我是不是爱上这丫头了？”
“啊！”
“我怕她，我怕她生气，怕她不高兴，怕她……很多。”
“呃？”
“我娘说，当你怕的时候就是你爱上了。”
海鹰嗤之以鼻地说：“你小时候害怕公鸡，难道你也爱上公鸡了。”
温情喃喃地，“这怎么可以相提并论呢！”一转头，看到蹲在不远处那只秃毛鹰，哼！鹰他都不怕了，还会怕一只鸡。
海鹰道：“我真怀念小时候，你被公鸡追着跑的样子。”
温情咬牙，“你真不厚道。”
“我是海盗，不是善人。”海鹰很酷地说完，跃下栏杆走人了。
留下温情一个人孤独地留在那里，前晃后晃，最后扑腾一声，掉进了海里。呃！醒酒去了。
周敏醒来，睁开眼睛，天已经亮了。她衣着整齐地躺在床上，轻轻松了口气，摸摸心口的位置，那里面竟有些失落。
推开门，甲板上的人各忙各的。好像只有自己是个闲人。
周敏漫无目的地，从船头走到船尾。逛了一大圈，最后她问：“少爷呢？”
海盗兄弟伸手一指，“在海里呢！”
“呃！”周敏一愣，往海里看，海面平静，什么都没有啊！什么意思？
“你没发现船已经停了吗？少爷昨天掉海里了，还没上来呢！我们在等他。”海鹰在周敏身后出现。
“掉海里？他没事吧？”
海鹰道：“我决定等他半天，半日后，如果他还没追上来，那就自己游回岸上去吧！”
周敏眼神奇怪地看着海鹰，接着，她看到了海鹰肩膀上的鹰，下意识地伸手便要去摸。
海鹰瞬间推开她，“小心，它会啄掉你的手。你不怕它？”
周敏微微摇头，“它很可爱。光秃秃的，是你拔的毛吗？”
海鹰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这两个人果然是一对哈！想法都一致，“我劝姑娘最好离它远一些，他可以轻松把一个人叼到半空中。”
周敏惊奇地看看他，又看看鹰。想象着海鹰被叼到半空中的情景。
海鹰怒，“他不会叼我。”该死的，这眼神也跟少爷当初一模一样。他们没变成一对还真可惜了。
“哦，不过飞到天上的感觉一定很不错。”
海鹰嘴角抽搐，怎么这句话也一模一样？“少爷跟你提过？”
“提过什么？”
“算了。”海鹰越来越明白，少爷为什么会看这丫头顺眼了，“你最好多吃点吧！海上风大，再瘦下去，会被吹走的。”
周敏低头看看自己身上这件略显肥大的衣衫。还是海鹰送的呢！
海鹰道：“不过，你瘦了之后，倒是变漂亮了。回你屋去吧！海风吹久了，你的脸会老得很快，不用再望了，你望不到边，起码短时间内到不了康都。”
周敏突然抬起头，“我会看天象，虽然懂得不多，只是一点点，但我知道，我们航行的方向绝不是去康都。”
海鹰微微眯起眼睛，“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周敏咬了咬唇，“我一直都知道。”
海鹰看了她一会儿，突然大笑，“少爷是个傻瓜，大傻瓜。看来你并非表面看起来那么单纯啊！周姑娘。”
周敏却是转过头，望向船后方，“少爷什么时候能追上来？”
海鹰没回答，只道：“我突然间觉得你们挺相配的，真的，其实你也不用自卑，当少爷的妻子，不需要什么门当户对，至于琴棋书画，更不需要，你只要跟着他胡闹就行了。”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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