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我正要给您打电话呢，江氏的……”
“先不要管江氏，我问你，宋琅砚回国了？”
陈司顾没有那么确定，但是除了这一点，陈司顾又想不到能让罗子莘性情大变的原因。
“宋琅砚？”杨渊一头雾水，有多久没听到过这个名字了，“没有啊，一直在美国。”
陈司顾眸光阴冷的盯着前方，阴郁的问道：“你确定？”
他不是怀疑杨渊的办事能力，只是恐怕杨渊鞭长莫及，恐有漏网之鱼。
杨渊将事情娓娓道来。
“自从宋琅砚出国之后，我怕短时间内会有变故，所以就让人盯着他，一晃一年多，我都忘了把人撤回来，但是那些人一直没有给我消息。”
“所以，杨渊肯定一直在国外，没有回来。”
杨渊的语气十分笃定，分析也如理三分。他边说着，边从一个不起眼的位置拿过一沓资料。
上面已经落了灰，每个月都有人会送来一份，跟宋琅砚有关的第一手资料。
陈司顾还是不死心，“那他中间这段时间，也没有回来过吗？”
以宋琅砚对罗子莘的感情至深，不可能不偷偷的回来看看她之类的吧？
杨渊飞速的的浏览着手中的资料，丝毫不妨碍向陈司顾说明，看起来十分轻松自得。
“没有，而且宋琅砚在国外的生活非常固定，不是在家里，就是在医院，而且，经常有个女人去宋琅砚的家里，但是过不了多久就出来了。”
资料上赫然写着这么一行字，还有什么梨花带雨之类的，这种事情，陈司顾也不想听吧？
“女人？”陈司顾眉毛一挑，突然来了兴趣。
还以为宋琅砚是什么信守承诺的好男人，没想到居然是个薄情寡义的人。
不得不说，陈司顾和杨渊手底下的人，不光办事效率高，能力也强，这个女人的资料已然被调查了一个底朝天，就连七大姑八大姨，祖宗十八代是谁都翻出来了。
杨渊事无巨细的向陈司顾说明。
“这个女人，就是宋琅砚出国前工作的那家医院，江院长的千金，江秋婷。”
虽然杨渊是个男人，但是在八卦方面十分有天赋，多嘴了一句。
“这个江秋婷很喜欢宋琅砚，据说这次出国深造的机会，就是江秋婷让江院长留给宋琅砚的。”
这个江秋婷，还真是有点意思。
宋琅砚以前工作的地方，不就是陈司顾现在所在的这家医院吗？“就是这家医院？”
陈司顾的脸上多了一分浅笑，只是这份笑意并未触及眼底。
杨渊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没错。”真是巧了，难不成，陈司顾要找江院长谈谈？
“详细说给我听。”陈司顾没有半分迟疑。
这么多年来，陈司顾很少关心别人的八卦，哪怕是自己的家人。但是宋琅砚的事情，多知道一点也无伤大雅。
杨渊本着‘他不生产新闻，只是八卦的搬运工’的原则，详细的给陈司顾讲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当年宋琅砚大学还没毕业，就在这家医院实习，在这期间，江秋婷便对宋琅砚一见钟情，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后来宋琅砚毕业后，毫无疑问的分配到这家医院工作。”
陈司顾沉默，其实就算没有这个江秋婷，宋琅砚想要到这里工作，并且拿到去国外深造的机会那也是完全没问题的。
杨渊接着说，“但是当时，宋琅砚和罗小姐已经是男女朋友，所以对江秋婷这份感情没有半点回应，后来宋夫人知道了，就认准了江秋婷这个院长千金当他们家的儿媳妇。”
“原本宋夫人对罗小姐就不是很满意，有了江秋婷之后，宋夫人看罗小姐更是一百个不顺眼，就想方设法的找罗小姐麻烦，并且极力撮合宋琅砚和江秋婷。”
杨渊的声音越来越小，生怕一个不对，陈司顾这把怒火先烧到他身上。
“对子莘不满意？看子莘不顺眼？”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子莘分明是他们宋家高攀不起。改天有机会，已经要登门拜访，好好谢谢宋夫人当年的‘不满之恩’。
杨渊知道陈司顾生气了，心中叫苦不迭，就这么说，杨渊还是谦虚了呢，杨渊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
“因为罗家在九江市无权无势，对宋琅砚没有一点实质性的帮助，但是江秋婷不一样，江秋婷是院长的女儿，如果攀上这个关系，那宋琅砚在医院的发展就顺利多了，以后有什么好事，宋琅砚肯定都是第一个。”
这话，就算杨渊不说，陈司顾心里也跟明镜似的。
而且杨渊说的那些都是小事，宋琅砚有了江院长这层关系，没准等宋琅砚到了江院长那个年龄，很可能也会成为一院之长，甚至爬上更高的位子。
这些，确实都是罗子莘不能给宋琅砚的。
人都是自私的，何况是为了宋琅砚而殚精竭虑的宋夫人呢？有江秋婷这么一个大土豪，有不抱大腿的道理吗？
“哼，你接着说。”
这一环节总算过去了，杨渊松了口气，资料上的内容已经全部看完了，合上资料，抛出更重的一弹。
“一年前宋琅砚再次出国，是江夫人和江秋婷陪宋琅砚一起走的。”
陈司顾心里清楚得很，说好听点是陪宋琅砚一起出国，照顾他在国外的起居，实际上，一个是去勾引他的，一个是去给他施加压力的。
这两个人，只是宋琅砚身上的两道锁。
陈司顾同情了几秒，随后眸光不自觉地加深，“我知道了，他要他没有回过，其他的，我什么都不想知道。”
“是，老板。”
往常这个时候，杨渊都是静静地等到陈司顾挂断电话，没想到，等到的不是挂断电话的声音，而是一个如同噩耗的消息。
“告诉杨凌，让她最好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别做那些没用的，还有，让她回到设计部，离开公司高层。”
“以后她也不会再进入公司高层了，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一句话，决定了所有，给杨凌判了‘死刑’。日后不论杨凌在怎么努力，她也进不了高层了。
杨渊知道，杨凌一定是又闯祸了，而且肯定和罗子莘脱不开关系。
“谢谢老板。”杨渊决定不再替杨凌求情，因为杨渊清楚，这个决定，已经是陈司顾手下留情。
只是，心里还有一丝心痛，杨凌这么多年来努力的动力和源泉，就是进入公司高层，现在好不容易进来了，却被告知降级，而且永远都不可能再入。
杨渊清楚地记得，当初杨凌知道自己进入公司高层有多高兴，想必，当初有多高兴，现在就有多失望吧？
电话挂断，陈司顾想着宋琅砚的事情，眼底划过一抹阴狠，随即摇了摇头。
最近，陈司顾跟罗子莘之间的关系，一直没有实质性的进展，现在又多了宋琅砚这个羁绊，陈司顾觉得自己都有点惊弓之鸟了，什么时候要开始算计人了？
杨渊紧紧地捏着手机，打了个内线电话给秘书室，“让杨凌来我办公室，马上。”
“是，杨助理。”这兄妹两个到底在搞什么鬼？怎么三天两头就要谈话？而且杨助理的口气好像不大对。
杨凌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了，杨渊从来不会在加班时间找她的，有事也会晚上在家说，或者明天说，除非真的是什么重要的事。
‘叩叩叩’杨渊知道是杨凌来了，“进来吧。”
“哥，出什么事了吗？”杨凌的声音很急切，关心公司是真的，关心杨渊也是真的。
杨渊依旧面无表情，叹了口气，眼神示意杨凌坐在自己对面，“坐吧，我有话问你。”
杨凌知道，杨渊只有在自己闯祸的时候，才会用这种语气说话。
一瞬间，杨凌也平静了，“哥，总裁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小心翼翼的，像是在试探。
杨渊反问杨凌，“你觉得老板会跟我说什么？”
杨凌低下头，神色慌张，不知道看哪里好。
“我去医院向总裁汇报工作，跟总裁夫人发生了点不愉快。”确实很不愉快，罗子莘都气跑了。
杨渊就知道，杨凌一定是动了罗子莘，所以陈司顾才会这么生气。
杨渊沉默了几秒，淡淡的开口，“老板没有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但是他把你赶出了公司高层，而且说永远不会再让你回来。”
杨渊目光灼灼的盯着杨凌，一字一句脱出口，犹如判决。
“什么？”杨凌激动的站了起来，满眼的不敢相信，应该说是不愿相信，“怎么可能？总裁怎么会这么对我？”
“怎么不可能？老板对罗小姐一片真情，你不是不知道，为什么还要招惹罗小姐？”
杨渊很是愤怒，对杨凌的态度恼火。
“不，总裁对我是有感觉的，不然……不然总裁为什么破格调我进入高层？为什么总裁之前要做那么多？为什么要默许媒体出现那样的新闻？”
杨凌不禁潸然泪下，一脸渴望的看着杨渊，表情很是夸张。
杨渊最强烈的一把怒火，也被杨凌点燃，毫不留情的呵斥。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那是老板在利用你，只是为了让罗小姐吃醋，小凌，醒醒吧，老板根本就不爱你，他自始至终在乎的人都只有罗小姐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