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接通之后，还不等沈璇询问出了什么事，杨凌着急的声音就从电话那边传来。
“总裁，江氏和唯一集团最近合作的项目现在已经进入关键时期，但是今天上午突然收到消息说策划不合适，截至到现在，我们这边的人已经把企划案修改了很多遍，但是那边迟迟不愿松口，我担心再这么下去，这个项目就要被搁浅了。”
“什么？”沈璇大惊，“难道那边没有说是什么地方有问题吗？”
沈璇很清楚这个问题的严重性，一旦这个项目被搁浅，江氏的资金在短时间内很有可能会陷入瘫痪。
这个问题可比年会的问题严重多了。
“只是说不符合上面的要求，但是具体也没有说出什么意见，而且我今天约过几次唯一集团，结果都是唯一集团的总裁避而不见，两位助理也很忙，同样约不到。”
杨凌不敢隐瞒，事无巨细的跟沈璇汇报。
显然，杨凌的消息还是很闭塞的，她还不知道罗子莘失踪的消息。
“最后再做一份策划，传真给我，你亲自来做，然后剩下的事就交给我来处理，你专心负责公司其他事宜。”
沈璇心中百转千回，但是，嘴上还是有条不紊的安排工作。
“是，总裁。”
电话挂断，沈璇就一直沉默不语，紧紧握着手机，快要捏变形。
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
欧阳兰泽怕沈璇憋坏了，将手机从她的手中抽走，声音尽可能的轻柔。
“公司出什么事了？说出来，别自己一个人担着，嗯？还有我呢。”
沈璇沉默了一会，这才开口，“难道就因为子莘走了，所以陈司顾要跟我们都决裂吗？”
一本正经的样子，好像跟真的似的。
欧阳兰泽也陷入了深深地沉默。“我打个电话。”
一通电话，打到了楚西爵那里，直接开门见山。
“这边出事了，你知道吗？”
“恩，子莘失踪了。”楚西爵开口平淡，一点都看不出来这件事跟他有什么关系。
“你难道没什么想说的？”欧阳兰泽沉声道。似乎是对楚西爵的淡定很不满意。
“人是司顾的人，他都没看住，你希望我说什么？”
寂静的书房里，楚西爵的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欧阳兰泽顿时哑口无言。
“好，那就听我说好了，江氏和唯一集团最近在合作一个项目，投资数十亿，江氏的流动资金很大一部分都在里面，但是现在唯一集团不肯接受企划，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
“喔~”耐人寻味的一个长音，“原来是老婆受了委屈，来想办法了。”
欧阳兰泽咬牙切齿，对这几个损友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既然知道，那还不赶紧说？”
“好吧，告诉你也无妨。今天一天的时间，不光是江氏，凡是跟唯一集团有关系的大合作，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瘫痪，包括我合作在内的瑞金集团的案子。”
楚西爵一口气说完，但是还是很淡然，只是隐隐能听出几分不悦的味道。
“什么？所有？”欧阳兰泽表示分惊讶。“司顾这样完全是自杀式做法啊，就算唯一集团有钱，可是让他这么折腾，迟早也会元气大伤啊。”
“这我当然知道，但是你能让子莘回来？”楚西爵一语扼中要害。
电话两边都陷入长久的沉默，最终还是欧阳兰泽先开口。
“找，只要子莘在这个世界上，就不可能一点马脚都不露的。”话语间全是笃定。
“说得轻巧，司顾找了一天，你见他找到什么没有？”
楚西爵并不是取笑，而是隐隐有点骄傲。嘴角的笑意倏然放大。
毕竟人是他藏起来的，而且还有那个人的帮助，可谓是万无一失，怎么可能是陈司顾一时半会能找到的？
现在，只要罗子莘自己不露面，就算是楚西爵和陈司顾联手，也未必能找得到罗子莘。
“别说风凉话，我可不相信你会让自己的利益受到损失，这件事你不会做事不管吧？”
欧阳兰泽毫不留情的戳穿楚西爵的真面目。
“当然，不过不是现在，毕竟司顾还没有找我帮忙。”
楚西爵像只狐狸一样，隐匿在黑暗之中，一点一点的收拢属于自己的利益。
“你……”欧阳兰泽肺都快气炸了，“好，我看你能忍耐多久。”
“不用多久了，有人已经沉不住气了。”
话语间的取笑之意如见一斑，还有几分揶揄的味道。
挂断电话，沈璇关心道，“怎么样？楚西爵不愿意插手这件事吗？”
“没有，只是说现在还不到时候，可能是有什么筹码要跟司顾谈条件吧。”
欧阳兰泽大胆的猜测，楚西爵这只老狐狸，最擅长的不就是这个吗？
不精于算计，那他就不是楚西爵了。
沈璇不满的撇了撇嘴，前倾的身子立马收了回去，吐槽道，“你们这样的兄弟关系我也是第一次见到，真让我开眼了。”
这要是罗子莘出事，沈璇早就二话不说冲上去了，怎么还会拿着条件跟她谈判？
不过话说回来，罗子莘到底去了哪里，沈璇确实很担心。
要不是下午的时候罗子莘来过一通电话，沈璇现在肯定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果然不出所料，楚西爵手机上的那通电话是陈司顾打来的。
“子莘不见了。”
跟欧阳兰泽的开场差不多，楚西爵依然玩世不恭。
“我知道。”
与此同时，还有另外一个人也接到了一通电话。
“什么？你说什么？子莘根本没有去？”
正在值夜班的高暂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面色惊慌。
电话那头是个苍老的声音，听起来有六七十岁的样子。
“是啊，我们今天从早等到晚，根本就没什么姑娘要来啊。小高，你是不是记错了？”
“这……不可能啊，子莘今天下午还给我打电话报过平安，说她已经到了。”
怎么回事？子莘是不会骗他的，难道出了什么意外？高暂越想越紧张，眉头也越来越深。
“但是那个姑娘确实没到啊，小高，你是不是记错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也十分诚恳，不像是骗人。
谁都没有骗人，可是问题到底出在了哪里呢？
“不，不可能，子莘不可能骗我的。”而且电话里也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
高暂十分笃定。
“这样吧，你再打电话问问那个姑娘，看她现在到了哪里，我和你大娘去接应一下也好啊，现在黑灯瞎火的，一个姑娘家在外可是特别危险的，我们村有不少姑娘都出过事。”
电话那头的声音说着说着也激动了起来。
“好，我知道了，大伯，子莘那边我会联系，你和大娘再等等，说不定一会就到了。”
高暂听得心惊肉跳，挂断电话之后，拿起外套就冲向外面，却发现门口一个人影，忍不住向后趔趄了几步。
“你，你怎么来了？你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
夜幕下，另一边的两个人隔着电话早已火花四溅。
“我是想找你帮忙的，不是听你教训的。”陈司顾已经在爆发的临界值。
“让我找子莘？”
楚西爵也不绕圈子，直接说重点。
“没错。”
在陈司顾看来，楚西爵若是能进来帮忙，那绝对是事半功倍。
“既然你开口，我当然会帮，不过，我觉得现在跟你合作有风险，我可是听说有不少案子都在你手里没有通过，这么下去，你会自己把自己玩垮的，想死也别拉上我楚氏。”
楚西爵表情十分严肃，目光凌厉，好像陈司顾真的在他对面一样。
陈司顾愕然，没想到，楚西爵这次没有让他出血，反而字字句句都是为了陈司顾和唯一集团。
“谢了，兄弟。”一切尽在不言中。
楚西爵有点愧疚，低声道，“没什么，我和小鸢儿都是子莘的朋友，我可不希望她一回来，你就变得一无所有，让她跟你受苦日子。”
人是他送走的，线索是他阻断的，现在陈司顾还跟他说谢谢，真的不敢想象他知道真相的那一天。
“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有你帮我，我也能安心许多。公司的事情我会好好处理的，今天是我失态了。”
陈司顾难得认错，但是楚西爵说到了他的痛点。
难道他真的要这样疯狂下去？等到罗子莘回来的那天，什么都没有，没有往日的辉煌，没有往日的低位，让罗子莘跟着自己受苦？
“恩，你自己好自为之，这件事我会看着办的。”
楚西爵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凌厉，倒是有点走心。
“恩，有什么消息马上告诉我。”
陈司顾也不知道是安慰自己，还是怎样，心头莫名的一阵悲伤，楚西爵得到消息，怎么会不告诉自己呢？
电话挂断之后，陈司顾就一直站在窗边，身后的一切他都不敢再看。
只要一抬头，到处都有他们的回忆，想不在意都不行。
甚至在那张床上，他们前几天还在一起****过，在旁边的椅子上，他们还一起喝过咖啡，聊过未来，他们还说以后，还说要生几个孩子。
可是现在，他和他们的未来都在，但是要跟他一起走到未来的那个人却不在了。
望着墨色的天空，陈司顾原本就深邃的目光，更是蒙上一层神秘的面纱，让人琢磨不透。
子莘，你到底去了哪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