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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天上人间

(一)

凤凰城里,封尘戈和赫姹率着大队人马正与火族两大护法所领军的骑兵交锋。

“二皇子、四公主,上一次侥幸让你们逃脱,我看这一次就没那么幸运了!”獒魃冷笑一声。

“那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赫姹不甘示弱地回击。

“嗨,口气真不小,上次暗杀我二妹的凶手到底现在在哪儿?”

“他已经去了刃雪城。”

“刃雪城?那里不是大祭司掌管的地界吗!他是不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啊?哈哈哈哈……”

“二哥,英杰去了这么久,怎么还不来和我们会合,莫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吧?”

“哼!别指望他会再一次救你们了,我看十有八九已经命丧黄泉了,聪明的就放下武器,投降就范吧!”

“谁说我死了?”

“谁?……谁在说话?”

“啊,英杰!你们总算来了!这太好了!”赫姹看见英杰等三人已经现身了,高兴道,“咦,这位女子是……”

“她叫媛蝶月,原深海宫的公主,也是我未来的妻……”

媛蝶月暧mei地踹了英杰一脚,同时脸刷地一下红了起来。

赫姹见状,脸色阴郁,没有再说话。

“英杰兄,看到你没事就好,怎么只有你们三个,其余人呢?”

“我怕你们有危险,所以率先一步赶到,他们随后就到!”

“好小子!原来就是你暗害了二妹,看我今天非要你偿命不可!”说着,獒魃晃动了一下高举手中的金瓜大锤。

“且慢,可否让我把话说完?”

“还有什么好说的!我……”獒魃忽然被麻茑拉了一下黑色披风,于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大哥,就看看他还有什么说的!”

“两位护法,看得出来你们也是忠义之士,只不过形势所迫,如今火云邪神已经战死,刃雪城也已告破,接下来攻陷凤凰城恐怕也是早晚的事,为什么你们不能弃暗投明呢?”

“混账!我獒魃顶天立地,决不做苟且之事,不然就愧对先皇所托了!”

“先皇所托?”英杰冷笑,“那只不过是个骗局而已。”

“你说什么?”麻茑似乎难以置信。

“其实,你们的三皇子并没去什么火烧岛,刚才我们都见过他。”灵鹫进一步补充。

“这……这不可能,不会的!我凭……什么信你?”獒魃结结巴巴问道。

“大护法,你看这是什么?”英杰扣起了左手无名指,转眼间玄冰斧已被他操纵在手。

“这不是大祭司的东西吗!怎么在你那里?”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他已经死了,而关于你们三皇子的事,等其余援兵一到,自然一问便知,他们都可以作证。”英杰一字一顿道。

“不行!我一定要为二妹报仇,拿命来!”獒魃还是平息不了心中的无名烈火。

“那雪鹰的仇我又该找谁报?”灵鹫忿忿不平地质问。

“这……”两位护法顿时都哑口无言。

“就当一命换一命,大护法,如果你还是不死心的话,不如先等我证明了一件事后再动手,到时候我绝无意见!”

“这可是你自己亲口说的,一言为定!”獒魃生怕英杰反悔,故意将声音提高了许多。

随后,英杰在媛蝶月耳边悄悄私语了几句。

(二)

迅雷此时正在安乐殿里闲着无聊,他坐卧不安,心生纳闷:奇怪,最近几天外边怎么不见动静?

忽然,一个矮胖的侍卫急匆匆跑来,道:“报——,大王,门外有人求见!”

“不见不见!我现在很烦!”迅雷心烦意乱道。

“禀告大王,她说有急事一定要亲自见你!”

“说了不见,听不懂我说的话吗?快滚出去!”

“是,小人告退。”侍卫怏怏地跑开了。

“呦,大王,你怎么发这么大的火呀?”门外,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传来。

迅雷定睛一看,却见媛蝶月身穿金黄色甲胄,打扮得格外光彩照人地立于门前。

“你……怎么是你?你不是……死了吗?”迅雷似乎十分费解。

“大王真是绝情,前些日子还说什么要让我母仪天下,可几天一过,大祭司派人带走我的时候,你居然眉头也不皱一下,实在让我伤心!”

“这……”迅雷似乎觉察到了几分不对劲,于是眉开眼笑道,“那的确是本王不好,本王知错,我听信谗臣,让爱妃受惊了。对了,爱妃是怎么逃出来的,大祭司呢?”

“大王想知道?”

“嗯,你快说吧!”

“大王,臣妾回来这么久了,一路奔波劳累,能不能给我倒杯酒喝,就当是您给臣妾赔不是好了。”

“那好吧,这是应该的,呵呵!”迅雷嬉皮笑脸道。

他从茶几里取出一只玉杯,小心地斟满酒,然后笑吟吟地送到媛蝶月面前,道:“爱妃,辛苦了。”

媛蝶月回敬一个笑脸,伸手去接酒杯的同时,莫名道了一句:“大王不后悔?”

迅雷似乎这才想起了一点什么来,刚想退回去,但媛蝶月眼疾手快,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迅雷躲闪不及,感觉浑身就像中了某种幻术一般,动弹不得,手一抖,酒杯摔碎在地。与此同时,一大堆披坚执锐的武士破门而入,媛蝶月则在一旁笑得乐不开支。

“来人呐……有刺客!”迅雷摔坐在地上,表情痛苦的用衣袖捂住了自己的脸,似乎在掩饰自己的丑态。

但下面的人却熟视无睹,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迅雷慢慢放下衣袖,抬头细瞧,他从围观的人群中辨认出了几个熟悉的面貌,高兴道:“二弟,小妹,二位护法,你们来得太好了!刚才她想谋害我,快把她给我抓起来!快!哎哟,疼死我了!”

然而,人群下却不见任何举动。

“你……你们!想造反不成!”迅雷忽然恼羞成怒道。

“蠡煞,要造反的人恐怕是你吧,你就别再演戏了,事到如今,你以为我们还看不出吗?”英杰冷嘲热讽道。

“蠡……蠡煞?谁是蠡煞?”迅雷感到非常茫然。

“呵呵,看样子还是得一五一十坦白才行,蠡煞,我来问你,刚才发生的事你作何解释?”

迅雷这才正视起眼下这个人来,后悔道:“我明白了,这是个圈套。”

“不错,真正的迅雷是绝对不敢和小月接触的,呵呵,你是后来才到的,自然有所不知。而且,自从我一进安乐殿,就从你身上感受到了和火云邪神一样的气息,只可惜我现在的占星灵力已经优胜于你,不然你该早知道其实这是个引你出来的布局而已。”英杰慢条斯理道。

“师傅!……他怎么样了?”蠡煞终于还是原形毕露,他动用幻术还原了自己本来的面目。

“他死了,如果你想替他报仇的话,只管找我便是。”英杰目光深沉,表情格外严肃。

“事到如今,难道报仇他就能活过来吗?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全凭你们发落吧。”蠡煞感到全身一阵清冷,再也没有了往日里的热切,似乎老去了很多。

“四弟,我们兄妹几个情同手足,没想到你会连我们也欺骗!”獒魃震惊道。他又双手抱拳,面向英杰:“这位义士,幸亏你及时揭开真相,我等感激不尽!”

“怎么,不打算找我报仇了?”

“唉,报仇报仇,冤冤相报何时了!”

“蠡煞,念在你也曾经是我火族的四护法之一,乃万里挑一的忠义之士,现在想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不知道……”封尘戈和颜悦色道。

“二皇子只管吩咐,蠡煞义不容辞!”

“只问你一个问题:真正的迅雷现在何处?”

“他被师傅软禁在冰火五重天。在这之前此处一直由师傅的灵力所护持,任何人都不可以跨入半步,如今师傅已死,恐怕他十有八九已经逃之夭夭了。”蠡煞分析道。

“那事不宜迟,快带我们去吧!”英杰催促道。

(三)

众人十万火急地赶到冰火五重天,却见门窗都关得严严实实,似乎并未见到任何损坏的迹象,也不见有人出没的影子。

“大家小心,恐防有诈!”英杰谨慎地提醒道。

当门被不经意推开以后,出乎意料的是一个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火族精灵盘腿坐在地上,目光呆滞地盯着突然闯入屋子的众人。

“喂,你死了没有?可别吓我!”媛蝶月口不择言道。

“小月——”英杰急忙示意她别做声,然后问,“阁下一定是火族的大皇子迅雷吧?”

迅雷瞄了一眼英杰,没有回答。过了好半天,他从人群中认出了封尘戈赫然在列,这才开口:“二弟,别来无恙吧?”

“大哥,你没事就好了。”

“我这一生做了许多错事,实在愧对火族的列祖列宗,愧对因我而死去的将士,我根本不配做火族国王!”

“大哥,你别这么说。”

“没想到你眼里还会有我这个当大哥的,其实你才配当火族的真正之君,二弟,你过来,我有样东西给你。”

“二皇子,小心有诈!”麻茑似乎感到了危险。

“放心,没事的。”

封尘戈亦步亦趋地走到迅雷面前。迅雷冲他一笑,随后目光却变得格外狰狞而幽怨,只见他从背后快速抽出一把实现早就准备好的匕首,恶狠狠道:“哼!为什么所有的不幸都会发生在我身上?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二弟,对不住了!”

封尘戈躲闪不及,眼看就要被刺中要害了,但意外发生了。

“二哥,小心!”赫姹突然不顾一切地从人群里冲出,她以更快的速度推dao了封尘戈,然而自己却不幸中刀了,身体慢慢朝后倒去。

“赫姹!——”英杰一个箭步冲向前来,双手抱住了身体已经失去平衡的赫姹。

“英……英杰,其实……从你救……我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喜欢上……你了,你……你喜欢……我吗?”

“嗯。”英杰表情坚毅地使劲点了点头。

“呵呵,那你……觉得我……漂亮吗?”

“你比我娘都漂亮,你是最美的!”

“英杰,想不到……我们始终……还是……无法……走在一起,真想和你……比完……那场武,只可惜……你那位……小月姑娘,人挺……不错,要好好……待她,祝你幸……福!”赫姹恬静地笑了,顿了顿,她又转过头来向封尘戈,示意他过来,然后以微弱的声音道,“二哥,你和……英杰,以后是……兄弟,千万不能……自相……残杀,答应……我,好吗?”

“好,只要你能够平安!二哥什么都答应你!”封尘戈禁不住簌簌地流下滚烫的泪水。

赫姹又朝掩面跪地在一隅痛哭流涕,后悔不迭的迅雷看了一眼,道:“别恨……大哥,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能够死在……心爱的人……怀里,我无……憾了!”赫姹的手终于无力地垂下,慢慢合上了眼睛,显得是那么安详。

“小妹!——”

“赫姹!——”

“啊!——”

一瞬间,场面极度混乱,各种声响噪杂一片,笼罩在圣火帝国的上空,如同不平的咒怨。

……

赫姹最后被葬在了一块叫静息边的墓地上,那是块火族至高无上的公墓地,一般只有国王死后才有资格在那里下葬。封尘戈轻声哼起了安魂曲,大家庄严肃穆地瞻仰着这个火族伟大女子的最后遗容,都泪流满面。

“封兄,我们要走了,这把驭火弓原本是火族之物,现在物归原主!”

“英杰兄,希望真的如你所言,冰火两族间再也不要有战争了,和平共处岂不很好!”

“呵呵,神界之福就看你我的共同努力了!”英杰随后扣起了左手无名指,召唤出玄冰斧,长叹,“这把斧早已过了开封之时,没有了任何存在的意义,还不如……”

正当英杰做了个丢弃状,不料天空中忽然出现了一张庞大的脸孔,发出一个声音:“看来你们已经不再需要它们了,神界已经恢复秩序,还是让我收回吧!”

转瞬之间,两大神器并同那张面容雾气般渐渐消散了,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咦,刚才一定是渊祭大神显灵了,但愿神族间的战事真的结束了!”英杰叹道,“各位,我等告辞了!”

“一路小心,后会有期!”封尘戈一直将英杰一行人送到了凤凰城大门口。

在回刃雪城的途中,媛蝶月暧mei道:“小杰,回去以后你可一定得娶我哦!不然我让我娘给我永远穿上那件鱼鳞甲缠死你!”

“知道啦!你不怕痛我还怕呢!”

“这还差不多!喂,别走那么快嘛!”

“嘻嘻!”

霰雪鸟开始了鸣叫,万物开始复苏,冰族的大地上开满了各色绚烂的野花。远处,一只不知名的鸟儿衔着一根树枝正准备筑新窝呢。(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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