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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当她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医院的床上了。迎上众人哭红的眼睛,她猛然坐起来,“灵儿怎么样?她怎么样?”

“她正在急救!”墨云痛心的说。

“这是哪个挨千刀开车,把人撞成那样还跑调,真是没有人性啊!”刘亚兰抹着眼泪,“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簌簌怎么办?”

“我要去急救室门口等!”廖凝下床说着。

墨云知道她没有办法这样躺在床上,扶着她去了。在急救室的门口,墨雷焦急地等在那里,簌簌已经被司机接回家里,顺便接吴妈来这边。看到灵儿的伤势,墨云害怕她们母女见不到最后一面,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她一定能挺过来!”墨雷像是在告诉大家,更像是告诉自己!他不停地在手术室外面走来走去,心像有上万只蚂蚁在噬咬!他最爱的人躺在里面生死未卜,自己却无能为力,就在离自己不到一千米的地方,灵儿躺在血泊里挣扎。他恨自己为什么没有跟出去,灵儿说了那么多反常的话,他早该意识到不对劲!不过为什么廖凝会去而复返?灵儿的电话是打给谁的,她又出去见谁了呢?根据目击者的描述,肇事者似乎是想要灵儿的命!

想到这,他用探究地眼神看着廖凝,质问道:“灵儿是出去见你吗?你们之间有什么事情?”

“她打电话给我,说是有话要说。没想到……”廖凝哽咽着,看到灵儿躺在血泊里的情景,让她惊魂未定。

墨云上前搂住她,“好了,不要说了!我们都坐下来等等,灵儿醒了就能知道事情的始末。警方正在捉拿肇事者,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我怎么坐的下来?灵儿躺在里面!她浑身是血,生死未卜!”墨雷低吼起来,像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

墨云挡在廖凝前面,拉住墨雷的手,“镇定!躺在里面的灵儿需要安静的环境,你要相信奇迹!”

“奇迹?”墨雷重复着,“真的只能依靠奇迹吗?”

“灵儿在哪里?”吴妈颤巍巍跑过来,老泪众横的喊着。

墨雷急忙上前扶住她,“吴妈别急,灵儿在里面手术,应该没事的。”

“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好好地,这是怎么了?老天爷,有什么惩罚让我这个老婆子承受,为什么要怪罪我可怜的女儿啊?”她泣不成声,前言不搭后语的话让大家觉得她深受打击,几乎快要疯掉了。

“吴妈,灵儿像女儿一样,我也很伤心。但是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医生正在里面做手术,我们还是别出声,安静的等着!”刘亚兰抹着眼泪劝道。

吴妈听了极力克制自己的激动,眼睛一直盯着手术室上面的绿灯。一个小时,两个小时……绿灯终于变成红的了。

几个人几乎同时冲到门口,医生疲惫的从里面走出来,遗憾地摇摇头,众人的心立即跌倒了谷底!

“没救了?”墨云的声音有些发抖。

“病人的头部受到了重挫,内脏有大量出血的现象,虽然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可是陷入了深度昏迷当中。”医生说着,“病人什么时候会醒过来,能不能醒过来,都是个未知。”

“也就是说,她现在是植物人?”墨云直白地问着。

医生点点头,“病人会送到重症监护病房,请你们去办理住院手续!”

话音刚落,灵儿身上插满了管子,躺在病床上被推出来。众人围过去,大声召唤她的名字,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她死了一般,静静的躺在床上,让人看了害怕。

重症病房不是随便探视的,众人只能在玻璃窗外面望着。

“相信灵儿一定可以醒过来的!”廖凝肯定的说,“她有簌簌,作为一位母亲,是不会把孩子留下独自离开的!她一定会让自己醒过来,大家不要伤心!”

墨雷目不转睛地看着里面的灵儿,幽幽的说:“簌簌一个人在家里,不知道会哭成什么样子!你们先回去,灵儿暂时不会醒过来,留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吴妈哭着要留下来,她的情绪很不稳定,留下来反而要有人照顾,被众人劝走了。医院里面有特护,谁留下来也帮不上什么忙,墨云理解墨雷此刻的心情,带着几个人离开了。

他叫来司机送吴妈和刘亚兰送回去,亲自开车送廖凝。

“你一定吓到了!”他透过后视镜看着廖凝说,话里充满了关心。

廖凝靠在座位上,脑海里总是出现那血淋淋的一幕,脸有些苍白。她大大的眼睛一直紧张地看着路,一直提醒墨云慢些开车。

“不要紧张,放松!”墨云轻轻地说着,舒缓的语气让她紧绷的神经慢慢松弛下来。她深吸一口气,说:“不知道警方能不能抓到肇事者,这件事情很奇怪!”

墨云听了说:“你放心,我一定会抓到他,不管这里面有什么阴谋,我都会保护你们!”

昨晚廖凝就没有睡好,今天又受了惊吓,感觉很累很难受!墨云送她回到家里,看着她上床睡下才离开!

“澈,全力调查灵儿车祸的事情!一定要揪出背后的主谋,我会让他付出代价!”墨云在电话里吩咐,地狱般的声音在东方澈不寒而栗!

在得知灵儿被撞,肇事者逃走的那一瞬间,东方澈已经开始展开了调查。一旁的琳儿看到他放下电话,皱着眉头说:“那个人为什么想要置灵儿于死地呢?而且你追查了半天,得到的结果竟然和警察一样,分明是有预谋!”

东方澈点点头,脸上的表情很凝重!墨云虽然和黑社会没有关系,却和黑社会老大有这过命的交情,他们派出人马却丝毫没有进展,看来事情很复杂。一想到这里,东方澈担忧地看着琳儿说:“你要注意安全,一个人的时候让司机跟着,不要到处乱跑。万一遇到坏人,后果不堪设想!”

“能有什么事?你不要草木皆兵。”琳儿不在乎地说着。

东方澈紧张地搂住她,“灵儿躺在病床上,一动不能动,能不能醒过来都是未知。墨雷就那样绝望、悲痛的等待着,我在他的眼中看到了痛彻心扉四个字!我理解他的心情,看着爱人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却无能为力的痛楚。我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我的身上!她们明明那么相爱,却始终走不到一起,这是命运的捉弄。既然命运这样无情,我们就要在幸福还在手中的时候紧紧握住!琳儿,嫁给我好吗?我会用生命去爱你!”

他拉着琳儿的手,单膝跪在地上,深情地望着琳儿,“我的心,我的身体,我的生命,都完完整整的交给你!答应我,琳儿!”

“爱情能维持多久呢?”她喃喃的说着,“爱我的时候把一切都交给了我,不爱的时候呢?”

“我不知道自己能爱多久,但是有一点是我可以确定的!那就是我认识你六年多了,这份爱随着对你的了解,越来越浓烈!你的善良,你的机灵,你的率真,无一不深深吸引着我。真正的爱情是经得起时间的考验的,我的爱是陈酿,会越来越醇厚的!”东方澈认真地说着,专注地眼神让琳儿心动。

她拉起东方澈,郑重地说:“我们很相爱,可是周遭朋友的际遇却让我后怕!我不要有爱不能在一起,也不要没有爱而勉强在一起。所以,把我们的爱情交给上天。如果灵儿能够醒过来,我们就结婚!”

虽然机会很渺茫,却给了东方澈很大的惊喜,他抱起琳儿在屋子转圈,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神情。

另一边的墨雷却陷入了无尽的悲伤之中。到了探视的时间,他得以进到里面,看着几台机器里跳动的波线,坐在床边。那些管子插在她身上,是维系她生命的源泉,墨雷拉着她苍白冰冷的手,喃喃自语:“灵儿,你是多么喜欢运动和热闹,现在躺在这里一动不能动,很难受吧?快点起来,我们还要一起去翻山,还有簌簌!她看到你受伤,哭得很伤心,她那颗小小的心一定在害怕!害怕你不会醒过来,害怕从此失去妈妈,害怕这世界上少了一个她爱的人!所以,你为了簌簌也要醒过来。你听见了吗?”

墨雷的眼中充盈着热泪,抑制住忍回去,滴滴掉在心头,灼的心好痛!他坚信自己说得话,灵儿一定能够听到,她一定会感应到大家的担忧和伤心。他幻想着下一刻,灵儿就会从床上坐起来,笑着和他说话。

护士进来察看,不免在心中感叹命运的不公。看起来相爱的两个人就被一场车祸搞成这样,眼前这个帅气的男人满脸的憔悴,让人看了都感到难受。

突然,一旁的监视仪响起来,上面的波纹也在迅速拉直。墨雷赶忙大喊医生,心猛地提到嗓眼,快要跳出来的感觉。

医生很快就赶到了,急忙组织抢救,护士把墨雷请出去。他焦急的等在外面,唯有向老天祈祷,希望灵儿能度过鬼门关。

半个小时之后,医生终于从里面出来了。庆幸的是,灵儿又闯过了一关,不过她苏醒的可能性又降低了几分!

半夜时分,墨雷才拖着疲惫的心回到了别墅。吴妈和刘亚兰都坐在沙发上掉眼泪,气氛很压抑。他知道所有的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悄悄上了二楼,推开簌簌地房门,看到她躺在床上。

轻轻走近,看到孩子红肿的眼睛,脸上还挂着泪珠,一定是哭累了才睡着!他心里更加刀割一般的难受,轻轻擦去孩子脸上的泪珠,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然后蹑手蹑脚的出去了。走到灵儿房门口,不由自主地走进去。屋子里陈设的很简单,里面一张大床,旁边是精致的梳妆台,长条的软墩,对面一大排的衣柜。

他坐在梳妆台前,感觉上面还有灵儿的温度,屋子里飘散着她的幽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幻想着灵儿对着镜子梳妆的模样。这上面摆着的东西都留下了灵儿的痕迹,墨雷一遍遍的抚摸着。

抽屉微开着,他轻轻拉开,里面的东西很整齐,无非是棉签,卫生棉之类的生活用品。刚想拉上,突然发现最里面露出一个牛皮纸皮的口袋,他好奇的拽出来,打开看起来。

越看脸色越难看,捏着纸片的手在发抖。他拿着手里的东西跑下楼,刘亚兰看到他神色不对劲,急忙询问起来。

“吴妈,灵儿的父亲是怎么去世的?这上面写的是不是事实?”他焦急的问着。

刘亚兰一愣,接过文件看起来,张大的嘴巴显示出她内心的诧异。

“撞死灵儿他爸的车是韶华的?”她口中的韶华是墨雷的父亲。

吴妈也愣愣地,把文件从头到尾整整看了三遍,那几张车祸现场的照片更是看得仔细。最终得到一个结论,肇事的车子真的是墨韶华的!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吴妈更是惊讶不已,她恍然大悟地说:“难怪前几年有一段时间,灵儿总是追问我关于这场车祸的事情,原来她早就知道了。”

“灵儿的爸爸是因为韶光去世的?难道说这么多年收留你们母女是心中愧疚?”刘亚兰震惊地说。

墨雷眉头紧锁,突然记起那段日子灵儿对他的抗拒!自己的父亲竟然是杀死她父亲的凶手,她应该很痛苦的在挣扎,而这一切,他都被蒙在鼓里。那个时候的灵儿该是多么难受啊!他的存在时刻在提醒着灵儿,她父亲死的太冤枉了。然后生下大哥的孩子,这又是个致命的打击!这几年她是怎么忍受这些煎熬的?心里刀剜一样的剧痛,深爱的女人遭受这样的精神折磨,自己却毫不知情,无能为力,这份爱到底带给她的是什么呢?

不一会,墨云赶来了,刘亚兰已经在第一时间打电话通知了他。当他看到这份文件的时候,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文件,五年前的乱轮,这车祸,一切看似毫无联系的片段是不是有着某种联系呢?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会是个怎样的阴谋呢?它从五年前就开始了,导致了几个人的痛苦,并一直持续到今天,背后主谋的这个人与他们会有怎样的深仇大恨,才能如此呢?

他细细的看装着文件的牛皮纸袋,想从上面发现些什么。灵儿是从哪里得到这些文件的,竟然连照片都有,会不会是电脑PS的呢?

“吴妈,你仔细回想一下。当年灵儿出了追问车祸的事情之外,有没有和什么奇怪的人接触?”墨云问着。

吴妈赶忙回想,半晌才想起,“五年前,她收过一个日本来的邮件。我追问,她只说是同学,可是以后又不见有什么联系。”

“我从没有听过她提及日本有同学!”墨雷肯定地说。

难道说这份文件是从日本邮来得?无论如何还是抓紧时间查查,他匆匆离开了,走的时候叮嘱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出门的时候要结伴,必须让司机跟随。

出了家门,墨云马上给廖凝打电话,响了一声就有人接听了。

“灵儿出事了吗?”里面传来廖凝有些颤抖的声音。她把手机放在枕头边上,虽然不希望在这个时候有电话,可是还想要第一时间接听。

“没有,别害怕!”墨云赶忙说,“我只是很担心你和安迪,你们还好吗?”

“安迪早就睡着了,我也很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呃,听起来你好像在外面!”廖凝问着。

墨云听了才放下心来,怕吓到廖凝不敢说得过多,只嘱咐她注意安全,看好安迪!廖凝答应着让他早些回家休息,感冒还没有好利索,不应该这样奔波。

“凝儿,假若躺在病床上的人不是灵儿,而是我,你会一直等下去吗?”墨云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会问。

廖凝听得心惊胆战,急忙说:“没有这种假如,你不要无端的吓我!”她突然想起了那年的泥石流,墨云为了救自己身负重伤。看着他躺在病床上,廖凝的生命仿佛也被抽空了一般,假若他真得醒不过来,她已经做好了打算。

“我想知道,凝儿!”墨云固执地问着。

“不仅是我,还有安迪,我们会一直等到你醒过来的那一天!”

墨云的心顿时被温柔的包围,电话那端的呼吸声都变成了爱的宣言。灵儿的事情让两个人感到害怕,许多话还没来得及说,许多事没有来得及一同去做,就这样让相爱的人生不如死!命运真是太残忍了!虽然不能在一起,爱还是可以说出口,廖凝不想后悔!

“为了爱你和你爱的人保重!”廖凝轻轻地说着,然后挂上了电话。她深爱着墨云,这份爱不像年轻时候那样轻狂,却变得更加深沉,内敛!

挂上电话的她,辗转难眠,灵儿似乎有话要对自己说,是什么呢?究竟有什么人这样狠毒,一定要置她于死地呢?

直到天快亮了,她才渐渐睡着了。早上安迪起床在屋子里跑,又吵醒了她!起来洗漱,接到了柳文宣的电话,因为是周末,他想把安迪接过去住一晚上。廖凝知道一定是因为灵儿的事情,哥哥怕她分不开身,又不方便带安迪去医院,所以就爽快地答应了。

安迪听说去找安妮玩,非常高兴,吵着要马上就去。廖凝好说歹说,让他吃完饭,然后开车送他过去了。到了家门口,她没有进去,打电话让柳文宣出来接,因为不想见吴栖霞!在她的心里还是对父亲的死耿耿于怀,这个伤痛太深!

柳文宣明白她的心意,没有让她进去,只是把安迪领进去了。安妮就坐在沙发上,看到安迪进来笑着跑过去,两个小孩子手拉着手跑上二楼去了。她们两个人经常打电话,感情好的不得了,现在见了面,竟然钻进屋子里不出来了。

“安妮妹妹,你想我了吗?”安迪笑着问。

安妮点点头,那出一本童话书交给他,然后坐在床上,怀里抱着洋娃娃。

“你想让我给你读故事书?”安迪问着,看到点头,翻开书坐在床上讲起来。

安迪认识很多字,廖凝每晚都会给他讲故事,他记忆力又极好,几乎能倒背如流了。他像模像样地端着书,一半是读,一半是顺嘴胡说,倒也讲的绘声绘色。安妮听得入了神,这些故事虽然听过,可是从安迪的嘴里讲出来,仿佛变得更动听了。

“安妮妹妹,你知道吗?你就是那个睡美人,我就是吻醒你的王子!”安迪骄傲地说着。

“那我们也会结婚吗?”安妮天真地问着,扬起的脸疑惑的看着安迪,当着旁人的面她才不会说这么长的话呢。

安迪想了想,然后认真地点点头,探头在安妮的小脸上重重亲了一口,“我们说定了,长大以后就结婚!”

“好!”安妮笑着点点头。

端着水果的静怡笑着走进来,两个孩子天真无邪的话语让人发笑,看着她们相处融洽的样子又甚感安慰。安妮的病越来越轻,现在见了陌生人也不再那么害怕,在她的面前话也多起来,虽然只是一个字两个字这样挤。

“你们过来吃水果!”她把水果放在桌子上,招呼两个孩子过来吃。

安迪跑过来,用叉子插住一块鸭梨,转身朝着安妮说:“张嘴!”

安妮听话的张大了嘴巴,咬住鸭梨一口吃下去,笑着说:“好甜!安迪哥哥也吃!”

静怡见了笑着出去了,嘱咐佣人听着点动静,别让她们打架。

柳文宣看到她下来,急忙问:“她们可玩的好?”

“放心吧,除了安迪恐怕没谁能让安妮这样乖顺!”静怡欣慰地说。

柳文宣点点头,他和廖凝的感情也很好,安迪和安妮像极了她们小时候,这是令人高兴的事情。

“她们两个玩,家里有妈照顾,还有佣人在,我们去医院看看灵儿!”柳文宣说着,然后上楼和吴栖霞交代了一声,带着静怡去了医院。

廖凝送完安迪就去了医院,看望了灵儿之后去了画廊。她头脚走,柳文宣夫妇后脚就到了。吴妈和墨雷守在医院,墨云和刘亚兰轮换着去医院,因为簌簌需要人照顾。

看到灵儿的情形,吴妈满脸的泪痕,墨雷憔悴地模样,让人心里万分难受。两个人自然说了不少安慰的话,可是心里却不那么乐观。她们都觉得灵儿醒过来的可能性很小,真不知道簌簌那个孩子该怎么办?这么小就没有了母亲,够可怜,想想更让人心碎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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