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照道,“足下书画双绝,在下只是个粗人,何谈指教,足下取笑了。”
林天雄在里面听见高照声音,忙走了出来道,“原来是三哥光临寒舍,我来给你们介绍,这位是高邻金山,开阳城有名的画匠呢,这位是我义弟高照,一身好拳脚,也是西北赫赫有名的镖头呢。”
两人慌忙见礼彼此道“久仰···久仰···”两人都被恭维的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心头都有些暗喜,金山心想,自小随父亲学书画,年近三十,虽有小成,可恨开阳并没有识货之人,画作并不能卖上好价,离有名还远的很呢。高照心道,自己武功低微,别说在西北赫赫有名,就是在恒丰号,很多人都不认识我呢。二哥话如此虚假,可自己听了,瞬间好像就觉得自己高大起来,倒也分外觉得有面子。真是人抬人高啊···
林天雄把高照迎进7号房,只见里面是两间小房间,一间是客厅,一间想必就是卧室了,林天雄又张罗了热水泡了茶道,“没想到三哥对端木小姐如此尽心尽力,这么快就大驾光临,我刚从温知新家回来,可惜又跑了个空。”
高照心中微微失望,但也有丝丝兴奋,道,“二哥辛苦了,此事暂且放下,我急着找你有更急事的找你帮忙呢。”于是高照把寻找常河的事简单一说。
林天雄听了个明白,道,“义不容辞,天天都淡出个鸟来,有这么大笔赏钱,于公于私,我们弟兄可不能错过了。”
两人喝了茶匆匆离开了,因已近晌午,两人又去外面酒楼点了酒菜,高照怕耽搁事,提议酒要少喝,也就浅尝辄止,两人脸都没有红,林天雄还要再喝,被高照阻住,只得作罢,两人吃饱肚子,林天雄抢着会了钞又顾了辆骡车就上路了。
在车上,高照问了暖心客店的事,林天雄答道,“每号房间月租要一两银子,免费提供汤水,价格算实惠了,比租大哥家那样的民房是贵了些,但这边人物好,常住的客人三教九流的人都有,分外热闹,我住着都不想走呢。我也是经人介绍,在开阳几经周折才来到这边居住,已经住了三个月了。”
高照道,“听二哥上次说,你也是富家子弟,过惯了富裕生活,而今长住着小小房间未免局促了些,我正在奇怪呢,二哥过日子怎么还计较这点点租金了,原来是喜这边人物呀?二哥真乃雅士”
林天雄叹了口气道,“哪是什么雅士哦,还真是租不起大房了,不得已来此暂住,上次在大哥家,雷伯母,雷妹妹都在,不好细说,今天就对三哥一吐为快吧:祖上在庆安也算望族,一直是经商人家,主要贩卖湖北暖布、景布、荆庄大布到周边陕豫二省,在当地都有经纪人家,我有亲弟兄二人,我们都上过学堂,可都在书海方面难有寸进,家兄早早随爹爹经商去了,唯有小弟自小得祖父宠爱异常,祖父见我好武转而请了几位武术师父,我学了点拳脚枪棒,预备以后武术有成去考武科举的,旧年都是小弟行为不检点在家乡惹了祸,难已存身,今年随家兄贩卖布匹到了开阳,因探听烟草利厚,家兄把我留下,加入觊觎端木家烟叶秘密的队伍,又留下二百两银子与我做活动经费,我自小大手大脚,又没有独立过,花钱没有计划,未到二个月,二百两已经无几了,急得我去相熟的有往来的客户家周转,都借不得多钱,十两八两的就把我打发了,再去就借不着了。家兄再来也是明年春天的事了,小弟又回不得家,只好在此暂时存身了。”
高照听了,心中吃了大惊,我的天啊,二百两银子二个月不到就花光了,这都是怎么花的,看来都花在那些粉头身上了,于是问道,“二哥现在花的钱都是借的了?前天去当兵也是为了摆脱目前的困境吗?”
林天雄呵呵笑道,“都被你猜着了,一时冲动花了这么多钱,也没探听到烟草丝毫秘密,再见家兄真不好交代,反正有家难回,空有一身力气,不得已去当兵谋个出身,没想到当个兵还有地域限制。”
高照道,“我手头也紧,正想往你借点呢,没想到赶到一起了,看来你我兄弟要想点别的门路了,二哥可知端木家中档烟配方的秘密能值多少钱?”
林天雄道,“有价无市,至今没有成交价,因为至今没有一人能探听到这样的秘密,想来应该值千金到万金之间吧。就是那刨烟刀具也分三等,越高级的烟丝刨烟刀具越精细。都控制在端木府手中,也不知道他家从哪弄来的,轻易也买不到,外面那些铁匠铺模仿了多次,那外型勉强造出来一模一样的,可刀口明显有区别,仿造的不光易坏,刀口易镚,刨出来的烟丝还老粗了,卖不上好价的。”
高照道,“不是传闻端木家烟叶技术是从闽地习来的,怎么没有人去闽地碰碰运气。”
林天雄道,“我这半年来都打听个备细,所传的确没有错,虽然闽地种植烟草最早,端木家是后来者,可这端木秀着实了得,经营有方,带领泰和号早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早把闽地郑家祥生瑞甩了几条街去了,还听说两家早有约定,已长江为界,分南北划分了自己的势力范围。这端木家算厚道的了,不光自己吃肉,还转让了低端技术给其他豪富结成联盟,听说那闽地郑家至今还是独家经营呢,防的更严呢。”
高照也连连赞道,“这端木秀是很了不得的人,把低档烟丝技术转让给他人,这份心胸和气魄就少有人能比,就冲这一点,我觉得很快天朝江北各省都要被开阳的各种牌子的烟丝所占。”
林天雄道,“外间也都这么盛传,他们说端木家先从闽地引进种植是得了天时、开阳此地气候特别适合种植烟草是得了地利、现在端木家笼络人心分享成果又占了人和。占了此三点天下事无有不成功的。”
高照道,“目前才一省,端木家就有这么大气象,如果占了长江以北诸省那端木家就简直不得了。”
林天雄道,“可不是吗?听说端木秀代表烟草行会天天出入林府,正要借新贵的势呢。”
高照道,“有了林将军贵人之助,再加上原有李府尹的势力,开阳烟叶散遍江北指日可待了。”
林天雄调笑道,“你错过了这么富有的丈人是不是太可惜了?”
高照得意的道,“昨天匆匆没来得及深讲,我和琴小姐也有一个约定呢。”当下把约定一讲。
林天雄笑道,“三哥,还真有你的,只不过想法是好的,做起来可太难了,况且女子一般只会为她心尖上的人出死力,对别人说过的话都算不得数的,她也是在利诱你为她出力呢。”
高照被说的心坎一凉道,“她是大家闺秀,观模样也就二八年纪最多不超过二九年纪,会有这样的心机吗?”
林天雄道,“我是过来人了,对三哥也就不藏私畅所欲言了,对女子比三哥了解应该要多得多了,那些女子把银子看得比什么都要紧的,恨不得只进不出,你分明是借给她的,她在心里都早早认定这是不要还的,你与她们打交道千万不要认真,她们是没有信用可言的,银子和信用她们只给于自己的心上人和亲人,对自己的心上人她们倒是不遗余力的,这也是她们的可爱之处。这琴小姐心都在姓温的那,所以我并不看好你们的约定。”
林天雄又道,“她有没有给你点活动经费?”
高照被林天雄一番议论说的半信半疑,道,“不曾给”
林天雄道,“你瞧,被我说中了吧,你在外活动哪能没有银子呢?下次见面你和香秀赶紧提出来,让琴小姐把她私房百金全给你,这样我们弟兄在外也好活动。”
高照道,“这要的也太多了吧,我哪好开这个口。”
林天雄道,“办大事就要用大钱,百金真的不多,正好可一试她心,百金她都舍不得,你怎么还能指望她给你更加宝贵的秘方呢?一个女子你只有让她对你有了付出,最好是大付出,她以后才会重视你,对你有源源不断的付出。”
林天雄的一番高论,听的高照张口结舌,心里颇不以为然,可又隐隐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