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躺在床/上双眼紧闭的凌寒,冯可瑶很无良的上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脸,“喂,别装了,这账你是赖不掉的。”
“这位公子,我们家公子都被你气的吐血了,你没看见吗?怎么还能在出言诽谤。”名叫老九的管事愤然的说道。想他家公子那样一个玉树临风的人物,何成像现在这般过,委实让人心疼。
凌寒晕倒后,老九就带着人把他抬进了赌场内的休息室,又命人赶紧去请大夫。轰走了那些看热闹人后,四喜赌坊大门紧闭,房间内留下的只有冯可瑶和刀疤男几人。见老九语气不善,身后还站着一众赌场的打手,刀疤男三人很是默契的将冯可瑶挡在了身后。
冯可瑶看看老九也不生气,摸了摸鼻子,忽而邪邪一笑,突然欺身附在凌寒的耳边小声说道:“你要是再不起来,我就把你扒光了丢到大街上去,让人瞻仰。”她说的小声,可怎奈房间不太,众人又都挤在这狭小的房间内,剑拔弩张,安静的连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的见。是以她的这句话清清楚楚的落在众人的耳中。刀疤男神色如常,只是略微抽动了下唇角。其余众人则是被雷了个外焦里内。虽然这个时代对男子的束缚没有像女子那样多,可是这样赤果果的话还是不可随意的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的,简直是有辱斯文,虽然他们不是什么斯文人。
可恨那大夫怎么还没来。凌寒眼见自己要装不下去了,心中大骂道。他刚才是真的吐血晕厥了,只不过被抬进房间时,人就已经有了意识,所以冯可瑶那打在脸上的几下,是真真的感受到了。
面对冯可瑶的威胁,凌寒依旧装昏迷不做声。冯可瑶抱着肩膀看着床/上的凌寒,心中笑道,装,装,我看你还能装到什么时候。手已经伸向了凌寒的腰带。凌寒身子一僵,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人居然来真的。还真动手啊。如今只能指望老九他们不是吃干饭的,把人拦住了才好。
别人或许没有注意到,可是冯可瑶的手触及到床/上的人时,分明感到了他的异样。手上动作不停,她倒要看看他还能装到几时,怎么圆这个场。
“住手!”老九先是惊住,没想到这看着文弱的公子真敢去脱他家公子的衣衫,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时,冯可瑶已经快把凌寒的腰带给扯下来了,顾不得其他,当即大喝一声,想要扑上去护主。然而却被一个铜墙铁壁个挡了个正着。鼻子撞在跟铁板一样硬的胸膛上,顿时酸胀的流下眼泪来。刀疤男则是轻轻掸了掸被老九撞到的地方,好像粘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似得。
捂着受伤的鼻子,老九吩咐着身后的那些打手,哼哼道:“快,快点拦住他。”打手们得了命令,一拥而上。刀疤男丝毫不惧,虎了脸,抡起拳头就砸了过去。小三子和大汉也是常年在乞丐圈混的,为了点吃食和为了保护乞讨到的铜板没少和其他的乞丐打架,挨打的次数多了,抗击打能力就便的不是一般的强。所以在面对一拥而上的打手时,丝毫不怕,也不慌乱,更是瞄准了那看似比较弱的,抓住就是一顿乱拳,也不管身上挨了多少拳脚,反正那个被他们摁倒的是得不了好就是了。
这边打的热闹,不时的传来哀嚎声,皆是被刀疤男下了重手的。
冯可瑶扔了腰带,也不去解凌寒的外衣,直接去扒他的裤子,这下,凌寒在也装不住了。双手紧紧的拉着冯可瑶伸向他腰间的手,茫然的正大眼睛,“你要干什么?”
“脱裤子啊。”冯可瑶理所当然的道。
凌寒嘴角抽了抽,他当然知道她要脱他裤子,可是你回答的这么理直气壮真的好么。
不在理会冯可瑶,但抓着她的双手却不敢松,故作不解的看着屋子里已经打成一片的众人,大声喝道:“你们在干什么?”不得不说,凌寒常年的威压还是非常的有效的,那些个打手见主子醒了,瞪着自己,都悻悻的停了手。老九更是从压在自己身上的两个人底下爬了出来,热泪盈眶的大声呼喊道:“二公子,您可算是醒了。”
凌寒被面前这鬼一样的人吓了一跳,在仔细一看,若不是那凌乱的头发,被撕扯开的衣服,还有那两道不明的红色液体垂挂在鼻子上,这人却是他赌坊的管事老九无疑。
这一次没有人在拦着老九,老九爬了几步,才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哭诉道:“公子,这人要……”还未等他说完,凌寒已经一掌乎了过去,正好打在他的左脸上。老九犹自不解,正要再说,被凌寒又一嘴巴打在了右脸上。老九彻底懵了。双手捂着脸却不敢再随便开口,眼睛直盯盯的看着自家主子,他瞬间秒懂了。
明白了?凌寒看向老九的眼神分明是在问。
奴才明白了。老九嘴角下垂,耸拉着脑袋,一副苦逼的样子。在不明白还得在挨大嘴巴抽,他能不明白么。
凌寒板着脸,训斥道:“你看看你们像什么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凌寒输不起呢。”打手们纷纷垂下了头,输的起您还晕倒,也不知道刚刚是谁吐了一大口血。
凌寒强装镇定,故意不去看被扔在一旁的腰带,只想把刚才的事情一笔带过。怒斥了这些奴才一顿,顿觉自己的颜面找了回来,面对冯可瑶时也不在那么尴尬,抱了抱拳道:“阁下的赌术精湛,在下自愧不如,愿赌服输,这四喜赌坊从今日起便是你的了。之前欠你的十四万两银子,明日就会送到贵府上。”
“是十四万四千两。”冯可瑶纠正道。“再说,我要你这赌坊做什么?我又不想开赌坊。”
凌寒一口鲜血差点又要喷薄而出。“那你还跟我赌?”
“我想要银子,是你没钱给,非要拿赌坊做赌注的。”冯可瑶好心提醒道。
一口鲜血堵在喉间,凌寒两眼一闭,又昏死了过去。好吧,他是自作孽不可活。
在醒来时,房间里只有一个小斯靠左在墙角守夜。凌寒艰难的动了动喉结,只觉咽喉处一阵火辣辣的疼,连咽口唾沫都疼的难受。“水。”凌寒艰难的说了一句。那小斯也是常年在凌寒身边伺候的人,本就夜里潜眠,听到声音,一个激灵就醒了过来。见是自己的主子醒了,连忙站起身去扶。“公子,您是要喝水吗?”
凌寒就着小斯的手坐了起来,点点头。小斯忙不迭的转身去桌上拿起茶壶给凌寒倒了杯水。
凌寒接过茶杯,大口大口的喝光了一杯水。一杯水下肚,喉间的灼热感顿时没有那么强烈,嗓音有些微哑的问道:“老九呢?”
“九管事在外边,奴才这就去叫。”小斯点头应道。待小斯出了房门,凌寒才打量了眼房间,原来还是在四喜赌坊的房间里。
不一会儿,老九就跟在小斯的身后快步走了进来。如今他已经从新梳洗过,被扯坏的衣服也换了新的,除了还有些红肿的鼻子,一切好像都未曾发生过。
凌寒疲惫的用手抚着额头,问道:“那几个人在哪?”
“回二公子,那几个人已经走了。”老九回道。
“走了?”凌寒不敢置信的看着老九。老九苦笑一下,若不是看着那人真的走了,他也是不相信的。
“那他走时可有说些什么?”凌寒不是傻子,那人费了那么半天劲,一分钱没拿到,会这么轻易的离开。
“那位公子说,他对咱们赌坊没兴趣,只要把欠他的银子还了就好。至于赌坊嘛,二公子若是还想要,就看着给吧。三日后的未时,他来取银子,一手交钱一手交地契。”
出了四喜赌坊,几人转挑人多的地方走,确定身后没有尾巴跟来,冯可瑶才带着刀疤男等找了一间茶馆坐下。按照约定,事成之后她许诺给三人每人二两银子作为酬劳。她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而且还赢了这么多。之前在赌坊时故作镇定,现在只剩下了狂喜。从荷包里拿出三十两银子放在桌上,“这个是之前答应给你们的,余下的就去看看大夫吧。”
小三子和大汉目光一同看向刀疤男,似是在等他的命令。刀疤男看了冯可瑶一眼,伸手拿了属于自己的那一份银子,道了声谢。“多谢这位公子。”小三子和大汉见刀疤男收了银子,忙欢喜的拿了自己的那一份,小心的收好。
“公子三日后真的要去四喜赌坊取那十四万两银子。”刀疤男见冯可瑶起身准备离开,忽然问道。
“当然。”
刀疤男闻言面色有些凝重,“这个凌寒不是等闲之辈,公子莫为了那些银子丢了自己的性命。”
冯可瑶微微一笑,“富贵险中求。”
刀疤男也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这原本就是一桩买卖,她雇用他们三天,现在时间已到,她也按时付了银子,银货两讫,她是死是活都与他在无任何关系。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