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中容虽然有伤在身,不过一旦念起嬴伯益被困险境还有吴煜之身陷囹圄,他这心中十万火急,故而行军速度不减反增。这才不过一两个时辰,他们以奔出数百里地。定陵城与扶黎城之间的官道虽然宽阔平坦,但为了连接更多的村镇族群,故而饶了几个大弯。张中容自然没有选择官道行军,而是选了一侧的一条近路,直抵扶黎。眼下只要经过卢其山,就是一片坦途了,再经过数把个时辰就可以抵达扶黎城了。
卢其山两侧山势陡峭,怪石耸峙,只有当中央的一条狭长的谷地,如同大斧斩开,仅容两人驾马并驱而过。
“一会儿过山谷时,大家跟紧点,注意落石,小心为上。”张川杨传令众军道。
“是!”众军应道。
张川杨吴晟打头阵,各驱一马并行在军列最前方。后面紧跟着青鸾军两大将军,是对孪生兄弟,复姓夏侯,人高马大的,被称夏侯双雄,大哥持斧二弟举锤,修为尚在小丹壶之境,不过一身蛮力,胆识过人,冲锋在前,屡破强敌,可谓是张川杨的左膀右臂。夏侯二将之后,便是张中容独骑紧跟。荆若木凌清儿同骑冰鳞儿跟在队伍的最后面。若说这军队中,张中容修为最高,乃是大劫境第三重大三华之境,其次便是夏侯二将以及荆若木了,都已达到小丹壶之境,所以荆若木来护住军队后方倒没什么不妥。
谷地迤逦五六里地,青鸾军徐徐前行,吴晟张川杨已行至谷地中央了,荆若木才进入谷地不过百步。
“这卢其山静的蹊跷啊,这么大的一座山,连声鸟叫也听不见。”荆若木举目瞧去,只见天空被挤成隙缝,石壁高耸两侧,几棵枯枝败草随风摆动,这心儿揪的老高,总感觉背后渐渐生出冷意。
“疑神疑鬼,可能是山荒芜了点,飞禽走兽少了点呗。”凌清儿百无聊赖的回应着。
“最好如此。”荆若木吐了口气,深深的望了眼前方。
由于穿走在狭隘的山谷中,行军速度放缓了不少。静寂的山谷中,哒哒的马蹄声夹杂着低沉的喘气此起彼伏,就这样众军又前进数百步。
突然,只听上方一道破空声响起,紧接着,“嗖嗖”响个不停,密密麻麻的响彻耳间。众将士久经沙场,对这声音再熟悉不过。抬头望去,利箭漫天如雨,可这狭隘的谷地里,三面通亮,毫无遮拦之处。
不知谁高喊一句“有埋伏!”,一时间马长嘶,人慌乱。箭穿胸膛,鲜血四溅,喊声彻天,人仰马翻,这么狭窄的谷地里,众士兵面对这么密集的箭雨俨然就是活靶子。
慌乱持续不过几个眨眼间,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下马,紧靠抱团,举盾御箭!”
正是张中容,只见他凭空掠起,一掌打出,雄浑的掌风卷起射下来的利箭打向一侧的石壁,真气将喊话传出,在山谷中回荡不绝,嘹亮至极。
众人听闻张中容指令,立即翻身下马,三五成团,将盾牌举过头顶,抵御住射下的利箭。张中容、夏侯二将、荆若木等小辈掌拳翻飞,真气拍出,将射来的利箭一一打偏。
箭雨足足持续了半刻钟方才消停下去,张中容回头看去,山谷内尸体横地,血流满地,不少马匹被扎成了刺猬样。就这一会儿的功夫,这已经有半数的士兵死于箭下了。张中容的眼中泛起怒意继而转为冷冷的深沉,低哑着喉咙道:“敢在青州偷袭青鸾军,阁下想必是活得不耐烦了。”一字一句,仿佛从牙缝中蹦出来,压着滔天怒意,若不是张中容带兵多年,深知遇乱不慌、若慌必亡的道理,这会早就迸发出磅礴真气,掠至山崖顶将那突袭之人一一杀掉。
张中容话音刚落,一道更为愤怒的声音响起,“张中容!你这丧尽天良的畜生!拿命来!”
那道骂声刚落,张中容张川杨爷孙俩的表情变得极其复杂起来,趁了好一会,诧异的同时说道:“少主!?”
只见谷地西侧开口处杀进来一批士兵,远远瞧去,开口外更是团团围绕了众多士兵,看那装束,正是凤羽卫。打头的也不是别人,而是东夷族少主,嬴伯益之子,赢大廉。
“少主?怎么是你,那些伏兵是、、”张中容开口问道。
“你这畜生,还我父亲命来!”赢大廉不容分说,手拿盘龙斧,掠至张中容身前,当头劈下。
“少主,少主!”张中容运起真气,一掌拍出,打在斧上,自己借力向后倒去,道,“少主,这其中定有什么误会!你听老夫解释!”
荆若木凌清儿位于山谷后侧,瞧不清前方形式,只见尘土飞扬,偶尔几道强烈的真气摔在了石壁上。正在这时,一道巨大黑影扇着巨大的双翼,从荆若木上空掠去。
“这是什么异兽?好大的煞气!”荆若木惊道。
“这是。。”凌清儿盯着去势飞快的巨大黑影,瞳孔猛然收缩,道,“这是??这是穷奇!”
“穷奇!”荆若木惊讶不下凌清儿,喊道,“它怎么在这!?”
“不好,出大事了!”荆若木目露寒光,抱紧凌清儿,跃上两侧岩壁,足尖不着地,御空掠去。
却说穷奇巨翼连翻,眨眼间便飞到了前方,昂首长嘶,煞气冲天。张中容见后方凶意铺天盖地的袭来,回首望去,不是其他,正是一月前重伤他的穷奇。
张中容还在惊诧中,突闻赢大廉暴喝起来:“你这老鬼!果然是你,解封凶兽,叫歹人操纵它,在我父亲面前上演了一出好戏!”
“这??”张中容听赢大廉说的话语,更是惊诧不已,一时间竟话反驳。
“拿命来!”赢大廉额头上青筋暴起,眼中杀意弥漫,盘龙斧举过头顶,猛然劈下,“裂地开山!”
穷奇在空中盘旋了一会,见赢大廉出手,便立即扑向他,口中紫炎喷薄。道道炽热的紫炎撞向盘龙斧劈出的刃芒。“嘭!”两相爆裂开来,赢大廉受到冲击连退数步,恶狠狠地盯着前方众人。
“少主!”张中容喊道,“这孽畜厉害的要紧,不能硬拼!”
“滚你个老畜生!”赢大廉挺起身来,举起盘龙斧指着张中容骂道,“你杀我父亲,我就算拼上这条命,也要把你碎尸万段!”
“少主!”张中容脸色发白,喊道,“我玄夷张家世代忠良,也曾出过族长,这等谋害主上,丧尽天良的事,怎会是我干的!这其中定有误会!”
“闭嘴!老贼!受死!”赢大廉不容张中容多说半句话,运起真气,提起盘龙斧,当空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