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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番外篇 雪国恋三生

番外篇:

雪国恋三生

山城迎来了2015年的第一场雪。

落尽叶的梧桐上积了些许雪,像极了骷髅士兵,守卫着山城的纯洁。二中后山上已经是银装素裹,其实整个山城都已经是一片雪白。

不落叶的香樟树像是一个个白色蘑菇;三江亭上披着雪被,安静的坐落三江堰心;周围是弱风扶柳,微风拂过,柳枝轻摆;市中心的浅江公园里犹如童话里的城堡,很多恋人手拉着手,漫步雪中。

此刻的山城,美极了。

苏楚蓝起的很早,远方的天空还是一抹鱼肚白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二中的后山上。清晨的山城还依稀飘着些雪花,落在他的头上,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伸手接住一朵晶莹,看着雪白在掌心融化,苏楚蓝叹了口气。呼出口的气被瞬间冷凝成为无数的小水滴,慢慢沉下。

苏楚蓝开始搭起了雪人。

很快,两个雪人出现在他的眼前,一左一右,用木枝做的手,紧紧的扣在一起。

苏楚蓝在雪人面前的雪地上用木枝画着什么。画完,又站在雪人面前看了看,最后把自己的黑色围巾取下,轻轻围住了一个雪人的脖子。

“希望她能看到吧!”苏楚蓝自言自语。

“我,已经看到了!”

在苏楚蓝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人,双眼噙着泪。她围着一条红色围巾,长发飘飘,发间夹杂着点点雪花,双手紧握在胸前。

……

在山城一中的操场上,有很多打着雪仗的学生,脸上如艳阳一般的红,反衬着山城二中的孤单。二中自从换了校区,便没了走读生,这场大雪,让他们都回了家。于是二中的洁白,没有一丝瑕疵,耸立在二中门口的松树,依旧安静的守卫。

另一边老二中后山上的草坪矗立了两个雪人,一个被一条黑色围巾围着,一个被红色围巾围着。黑色围巾上绣着苏楚蓝,红色围巾上绣着初晴……

“世间三千若水,万千定数,也不及你一笑倾城。”

雪人身前的雪地上,有这么几个字。

“没想到毕业了几年,老二中的后山还是原来的样子。”苏楚蓝轻轻抱着初晴。

“似乎,你也没变呢。记得你说过,如果有一天我们相遇故地,就不会再走了。”

苏楚蓝点点头,“不再走了。”

……

三年前夏天的毕业季,二中后山上还是绿茵一片,初晴周围还围着一群蝴蝶。

“听说你考进了夏大。”初晴看着慢慢走进的身影,开口说。

“嗯。”

“那么,这个毕业季就是我们的分别季了对吗?”

“对不起。”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初晴抹掉了眼角溢出的泪。

“记得苏念跟我说过,这世界上,从来没有谁对不起谁,只是有缘无分罢了。”

“可我……”苏楚蓝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口。

“你看,这满山的映山红都谢了,我们,也该分别了。”初晴看着周围,声音有些颤抖。

“你,走吧……”

“虽然你说不用对你说对不起,可我还是想说,如果以后还能在二中遇见你,那么,我便不会再走。”

于是苏楚蓝走了,初晴也走了。

只有山城二中依旧,只有后山依旧,只有草坪依旧。

……

微笑着接受命运的枷锁,微笑着接受命运的安排,总以为微笑以对世界,世界总不该哭脸相迎。事实上无论装的再过逼真,在上帝前,一直是瞬间看穿。

子宿站在屋顶,看着思念很久的后山。

家乡的山一夜换了新装,那一片雪白把她的脸印得很美。后山上那一片雪地让子宿想起了三年前的开学,尽管她现在已经毕业了。

那天子宿拎着家里带来的大包小包,从山城火车站一直走到学校。两只手几乎没了知觉,但骨子里的倔强让她不肯停下。奇怪的是经过她身边的人脚步都会不由自主地加快,一个又一个的超过她。夕阳斜射在子宿脸上,脸色微红,不时划过的汗珠,滴在发烫的地面,深入地心。

子宿停了停,深吸了一口气。突然双手一轻,转眼看见一个白色衬衣男孩,他的手上是子宿的行李,只是表情有些不自然。

子宿笑着看着他,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终于,下一秒钟凌天忍不住了。

“我靠,你是来读书还顺便搬家呢?带的什么啊,好重。”

子宿想笑出来,为什么这张脸下面是如此直白的一个人,子宿想知道,却不知道。

“还是给我一点吧。”子宿接过凌天右手边的袋子。

“你好,我叫凌天,你呢?”

子宿想了想,“我叫宿子。”

“宿子?这名字好啊,我初中有个同学,叫木子。”

子宿白了他一眼,转身继续向宿舍走去。看着快落下的余晖,空气似乎凉快了些许。

“你应该是高一新生吧?”凌天喋喋不休。

“你怎么知道?”

“看脸啊,瞧那晒的,和非洲人有得一拼。”

“......”

“力气小还逞强。”子宿微微一笑。

子宿心中又闪过另一幅画面。

晚会在一片吵闹声中快要结束了,子宿和周文君也聊了近一个小时。渐渐安静下来的山城像是一个慢慢睡熟的孩子,头顶上的星空,孤单地播放着几千几百几十年前的画面。

凌天坐在教学楼下,闹中回想起父亲回去时地马不停蹄。他忘了要钱,结果从晚会开始饿到现在。

“凌清玄,你大爷的!”

子宿让周文君去看表演,自己来到了教学楼下。她想看看,困住自己三年青春的教室在哪。

结果听到了某人的呐喊。

“凌清玄是谁?”

凌天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说:“我爸。”

子宿无语。

凌天反应过来,“你有钱吗,借点我去吃饭。”

看着某人眼巴巴的眼神,子宿后悔来到教学楼了。

“你要借多少?”

“一千有没有,八百也行!”

“你要吃饭还是吃金子,一顿要一千?”子宿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的几十元钱。

“五百?”

“没有。”

“三百”

“也没有。”

“惨无人道啊,难道你忍心看我活活被饿死吗?”

“无所谓。”

“……”

后来子宿还是去寝室拿了些盐酸菜,在食堂打了点饭,结果被某人一顿狼吞虎咽。再后来凌天说的什么下辈子做牛做马来报答的话都被淹没在这无边的星空里。

因为吃了子宿一顿饭,凌天感动得就差跪下来磕头了。一边用筷子向嘴里扒饭,一边含糊地嚷嚷。

“好好吃哦......这菜叫什么......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了......大恩人......活菩萨啊。”

子宿看着他吃饭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

“你是猪么?”

“嗯......嗯.....嗯?”

“......”

“那时还奇怪他为什么会借那么多钱吃饭,山城首富的儿子又怎么会吃得便宜呢?”

思绪回归,子宿有些沉默,抬头继续看着眼前雪白的山。

“二中后山上的那片草坪,想必,和我眼前的一样美吧!”子宿自言自语。

随手抓起一把雪,轻轻送进嘴里咀嚼,子宿笑了。

“这雪,还是那么甜。”

……

森榆靠着木羽的肩,“听说山城下雪了呢,很美很美的雪。”

“就像童话里的雪国一样。”

……

“雪后的山城好美啊!”周文君说。

“像极了童话里的雪国……”凌天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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