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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 无双印3

“我看并非如此”赢策道:“宋国公沈青天非池中之物,此人与昭王交好,手中羽林前军十万人战力并不比霖骑二卫和三卫差。清秋原之战正是他亲赴天府原说动昭王出手相助,才将张氏、姬氏联军击败。铁繇、赫连储和裴旻对这个晚辈颇为服膺,若是他带头不认新帝,聚集羽林五卫攻打禁宫,以我们在御天城中的兵力,根本无法阻挡。”

“这个无须担心”赢纵笑道:“赢氏也好,宗氏也好,这是人族的事情,而这位铁衣将军却是神族!”

赢纵一言,众人皆惊。

“清秋原之战中沈青天捉了一个叫做楚先生的堕落神族”赢纵道:“沈青天独自审问楚先生有一个时辰。我安插在羽林前军中的白衣校尉在帐外偷听,探到了这个惊天动地的秘密:三十年前,姬氏家主落在姬冲头上。当时姬冲在戚****中籍籍无名,赤象的兵马与堕落神族乘机联军攻打三关。此役堕落神族战力失常,讨逆卫大胜。那楚先生说,当时堕落神族各部刚被统一,首领号金翅为旗帜,号风王。风王意图统一堕落神族之后,向西进发,寻找被灵神带走的两座仙城,攻灭灵神,在仙城建都。有部分堕落神族不愿与术法通天的灵神交战,便将风王暗杀。此时恰好张氏遣使请风王出兵,乘讨逆卫刚刚易主,攻破三关,占据修戎城。风王的仆从引兵与张氏联手,名为攻打三关,实际是想把风王的儿子送到人族领地。”

“沈青天已经带着羽林前军向北开拔,去剿灭郭通天了。皇帝大办寿宴之时,他并不在御天城内”赢纵起身道:“沈青天已与我有密约。我不揭露他神族身份,他不插手宗氏与赢氏之争。”

……

镇国府,李潜渊书斋。

“伯父”李苍梧道:“赢氏的信使已经出了麟关,我们的人也从铜瓯城出发,前往天府原。”

“嗯”李潜渊点点头道:“你以为黑衣校尉与巡检校尉相比,孰强孰弱?”

“黑白无常多出自赤霄门下,雷法剑术双绝,亦知兵法”李苍梧道:“巡检校尉多出自御仙山。御仙山空性堂、定身堂中的火术和金刚剑法与赤霄双绝各有千秋。不过,赤霄山以正气之宗自居,不教授邪术,而御仙山的无间堂却是用毒高手云集之地。可惜御仙山只重武功术法,不传兵法。因此,黑衣校尉和白衣校尉退可为卒,进可为将;而巡检校尉,只适合做称手的兵刃。”

“名将亦须有神兵相助”李潜渊道:“若是将巡检司与白衣堂都握在手中,你以为如何?”

李苍梧道:“若是运用得法,可将皇帝百官玩弄于股掌之上。虽不坐龙椅,却可手握江山。”

“有志气!”李潜渊道:“李氏下一代有你,当不会重蹈姬氏、刘氏和赢氏覆辙。”

李苍梧听李潜渊之意是想传李氏家主之位于自己,半信半疑,以为这位并无血缘关系的伯父是想利用自己做什么凶险的事,见李潜渊从怀中摸出一枚碧色箭镞,当即跪下。

那枚箭镞是琉璃玉打造,神族之物。

当年李氏先祖以身体挡住神族羽箭,救了神武皇帝一命,这枚羽箭使李氏与宗氏共掌天下兵马,也成为李氏家主的信物。

“伯父”李苍梧道:“苍梧能有李家姓氏已经感激不尽,李氏恩情当粉身以报,伯父一言,赴汤蹈火苍梧在所不惜。”

“你既然承认自己姓李,便是我李氏的人”李潜渊道:“既然是我李氏的人,自然有资格做李氏家主。苍梧,起来说话。”

“李氏、赢氏与宗氏共掌天下兵马,只因内外皆有人主持,一人在御天为官,一人在外为将,内外呼应方能薪火相传不绝”李潜渊将李苍梧扶起,将琉璃玉箭镞塞入他掌中,道:“我今年已经五十九岁,已经是个老人了。你二叔精于战阵,可以统领万军,可惜不能分身。青州跟随太子在左藏寺做事,颇学了些治国之道,可惜终究是个书生,性情儒缓,生财有道,却无杀人之术,可做臂助,却无法主持大局。”

琉璃玉箭镞坚冷如冰,李苍梧的手心却是火烫,这股火烫从掌心一直传到心脏,带着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你先在御仙山修习火术,又在赤霄山修习兵法剑术。自李氏先祖以降,以你的武功术法修最高”李潜渊道:“你任巡检校尉办事得力,深得宗孝廉和宗延德信赖。宗延德甚至命你监视宗退之和宗孝廉,足见你堪当重任。任人唯贤方能成事,家业传与血亲是山野村夫愚见。苍梧,李氏下一代能主持大局者非你莫属。这枚箭镞今日便传与你,待你成为巡检司都司之日,我便将白衣堂的令牌一并传与你。”

李苍梧握着琉璃玉箭镞道:“苍梧定不辱使命。”

“你是家主之后,不需要听从任何人的命令”李潜渊道:“赢氏即将覆灭,以后人族的异姓藩镇便只有我们李氏一家。天下将有大变,兴亡浮沉还是未定之数。李氏命运如何,在你一人手中。”

……

栖灵山,山岭崎岖,密林重叠。

月光之下,起伏不定的林木中间一道银色光带时隐时现,仿若在密林间穿行的青色巨蟒。

那是一条青石铺成的小路,从山脚直通山中的栖灵寺。

栖灵寺白墙青瓦,几与山林同色,如几十块雕琢精致的石碑堆叠一处。

栖灵寺前有大块空地,只有寸许长的青草,一株三尺以上的树木都没有。明月自栖灵山后升起,月光自栖灵寺后奔涌而出,在空地上投下巨大的黑影。

赵定方在一株千年古木的树干上仰望披着余光的栖灵寺,犹如面对一直披着银色铠甲的怪兽。

通往栖灵寺的密林间并无传说中的巡检校尉,赵定方这一路走得十分畅快,他在那块空地之外的密林中观望片刻,绕了一个大圈,来到栖灵寺后面。

栖灵寺依山而建,后面有一处庭院与山体相连。

赵定方自山上跃下,正好跃入院中。

栖灵寺并无大殿,只有大小不同的庭院和僧房,除了正中的一处庭院,别处皆一片漆黑。

赵定方立足的庭院中一株古树,树冠早已被雷火击毁,只剩一丈高的树干和两根粗大的树枝,如一个被斩首的巨人,平伸双臂跪在地上。树干上树皮龟裂,纹路如同龙鳞,散发着松油的气味。

赵定方刚一落地,背对着那截树干,忽觉背后一股凉气,不假思索一挥左手,甘泉剑飞出如电,夺一声刺入树干之中。

一个青色的影子从甘泉剑旁边浮凸出来,猫一样落在地上,手足并用,风一样逃得无影无踪。

赵定方收回甘泉剑,别处并无响动,刚欲迈步,忽听前面僧房的屋脊上有一声嗤笑,举目看时,一个三尺长的影子蹲踞在僧房的屋脊上,似人非人,似兽非兽,有头颅四肢,面目依稀是人族模样,月光之下,一身青麟闪烁如玉。

赵定方借着月光仔细打量这个怪物,只见它放在屋脊上的手足不但与屋脊一色,而且已经与屋脊融为一体,似是从屋脊上长出来的一般。

《神霄志异》中载泥犁谷中有影龙,附着于山石树木之上可将形体融入其中,****皆无察觉,常为其所害,唯独金翅明王可以辨别,自高空扑下,将影龙与附着的山石树木一并抓起,以利爪撕碎吞食。

这个怪物虽有影龙之能,却长着一张酷似人族的脸孔,不由令赵定方想起麒麟虎和炎龙。

毗陀罗天之术既然可以用龙种将战马化为麒麟和飞龙,想必也能将人族化成龙族吧。

只是这个怪物看上去不过是个幼儿,不知谁将这么小的孩子化成龙族有何意图。

那怪物歪头看了赵定方一会儿,悄无声息地跃下屋脊,向灯火处跑去。

赵定方跟着跃上屋脊,四下看了看,忖道:这些僧房大同小异,总有几十间,若是一个接一个查下去,查到天亮也不见得能查到押解司马岳的所在。有灯火的地方必定有人,找到人便可以问出头绪。最坏不过大打出手,总比没头苍蝇一般胡乱查探要强。

赵定方打定主意,紧跟在那怪物身后,一路追到灯火通明的院内。

那怪物一落地便与地上青石化作一体,很快消失不见。

赵定方从一处僧房的屋脊上跃起,双脚堪堪落在院墙上时,屋中灯火忽地一闪。

赵定方心中一沉,不等双脚落在墙上,甘泉剑已经锵然出鞘,一道赤色光华自剑锋之上飞出。

几乎同时,亮着灯火的屋子房门打开,一道赤色光华自屋中呼啸而出。

明王斩!

两道赤色光滑十字交叉,赵定方劈出的那道明王斩被屋中劈出的明王斩截为两段,化作一团烈火,旋即消失。

而屋中飞出的那道明王斩去势不减,直奔赵定方。

赵定方双脚已经落在墙上,顿觉气力大增,挥剑斩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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