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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饕餮应劫

石门县的人们注定要度过一个不眠之夜,半夜三更时分,在壶瓶山腰之上,突然电光大冒,雷声阵阵。声势极其的浩大。用当地的话说就是“打雷扯闪搞得之吼,黑的老子只情。。。。。。”

部分有心人惊奇地发现,那雷电是相当的邪性。全部只往一个地方宣泄。电光照亮了半边夜空。幸好随后的一场漂泊大雨来得及时,才没有引发山火。

其实,那个时候不只附近的人们在关注。天下很多地方都有一些眼睛在注视这里。纷纷化作围观党的一员。其中就有小茅山派的白胡子老头。

这老头弯曲手指掐指算了算,然后摇头叹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道无情怎会容忍如此夺天地造化之物留存于世呢?”说完好似有些不解,自言自语地道“本有一线生机,为何突现真身自寻死路?”说完耸耸眉毛,一扭屁股继续做春秋大梦去了!

“南无我佛,施主可否打发贫僧一些吃食”

一身素净僧袍的和尚站在围着竹屋的木栅栏处对着院内打着招呼。这个和尚满脸风尘之色,可是衣衫却异常干净,身上除了衣物外只有一个乌黑噌亮的圆钵。说话的时候也顺带递出了那圆钵。

心善的主妇自然第接过和尚的多功能饭碗。从屋里夹出几个白面馒头,还从角落的腌菜坛子挑了几筷子酸菜。把和尚感动得连称菩萨心肠!

主妇垂首浅笑,并不以为意。许是馒头就酸菜太过美味,或者和尚已经饿了很长时间,总之和尚进食的风采和家中的小兽有得一拼。

看见和尚被噎得直翻白眼,夫人又从家中水缸舀出一瓢水递给了和尚。又换来了一些菩萨娘娘,神仙姐姐胡乱称呼。

水足饭饱之后,和尚先伸胳膊踢腿地消个会食。动作参考第八套广播体操。然后整理衣襟变成一副为天下忧而忧的样子。双手合十道“贫僧自河南府云游而来,途径此地,望见此间凶煞之气萦绕不散,料想必有大凶之物出世,贫僧寻觅而来。”

说道此处和尚踌躇了一会。继而一脸愁苦的说道“此凶必隐于此间屋舍,施主可曾省的?”

不远处的门后蜷缩着一个小姑娘,怀中有一只小兽正瑟瑟发抖。小兽脑袋上的小花也怏怏地伏倒在头上。

“小狗狗,那个坏蛋说的是你么?可是,可是我的小狗狗这么乖,还会帮我照看弟弟,一点都不凶啊!”说着小姑娘已是扑漱漱地掉着泪珠。

小兽伸出粉红的舌头替小姑娘舔掉泪珠,发出无意义的呜呜声,用头拱了拱小姑娘,像是在安慰她。

然后小兽开始用力挣扎,想要挣脱小姑娘的怀抱,在它简单的心思里。它不想因为它给这善良的一家人带来祸患,所以它要离开。

小姑娘的力气总是羸弱的。小兽很轻松地挣脱了小姑娘的怀抱。却不料小姑娘的反应也是极快,直接往前一扑就抓住了小兽的后腿。小姑娘已是哭得梨花带雨。“不要走。我去打那个坏蛋,我去赶他走”孩子的思维总是那么简单,就如同他们简单而直接的喜恶一样。

小兽也是满脸挣扎之色,片刻后,下定决心,它故意做出凶狠的样子想要吓唬小姑娘。周身散出凶戾之气。这时院门口传来一声厉喝“孽畜,休得伤人”只见一个黑色的圆钵极速飞来直接奔向小兽。小兽凶戾之气大作,微微低头呜呜地盯着圆钵飞来的方向。只是害怕伤到它的小姑娘,却不能做出半分躲避的应对。小姑娘的反应也是一如既往的迅捷。她反常的力气变得极大。一把就把小兽提溜到怀里,紧紧搂住。屈膝弯坐在地上,用她瘦弱的背迎着疾驰而来的圆钵。

电光火石之间,谁都不能有丝毫反应之力,等院门口的两位的惊呼声堪堪出口,小姑娘却已经倒在了地上。

鲜血,从小姑娘七窍中汩汩而出。小姑娘甚至没来得及再看一眼这个世界,看一眼她的爹娘,她的弟弟,她的小兽。就这么去了。眼角含着泪,嘴角噙着笑。

小兽毫发无损地从小姑娘的尸身中跳了出来,咽呜地不住地用小脑袋拱着小姑娘的手臂。如同往日叫醒爱睡懒觉的小姑娘一样。只是这次却怎么也叫不醒了,

终于,小兽放弃了徒劳的动作,不再拱小姑娘渐渐冰冷的身体!它再又伸出了小舌头,就那么开始一下一下地舔着小姑娘脸上的血渍。周身黑气环绕,每舔一下小兽的身体便长大一分,周身的黑气便愈加浓稠。

终于,小兽变得如同小牛犊一般大小,终究只是幼兽,真身也才这般大小。

“吼!!!”小兽朝天咆哮。天地仿佛也有所感应,逐渐阴沉下来,黑云堆积,云层里面电闪雷鸣。

小兽低头咬向身下的小姑娘,和尚见此也是大急“孽畜,敢尔?”一记佛光手印打出。小兽也不躲避,生生地受了这一击。只见它轻轻地含住小姑娘的尸身,把她放到床上,还衔来被子替小姑娘盖上。

和尚见此情景,颓然跌倒在地上,知道自己铸就大错。他盘膝坐下,阂上眼睛开始一遍遍地念诵《往生咒》。一道黑光蹿至和尚身前,张开血盆大口,和尚恍若未闻,仍旧只是低头念经。终被吞入腹中,与此同时,天空的那道闪电瞬间落下,然后接连不断。

天地之威煌煌不可挑衅。一只凶兽即使再夺天地之造化,终究太过年幼,在被天道觅得可乘之机怎能放过。

那一夜,雷电一直喧嚣到黎明时分。

小兽已是满身伤痕,弥留之际,它望向小姑娘躺着的地方,想起小姑娘平时时常对它念叨想要快些长大的话语。它用最后一点力气分出一丝分神附在小姑娘魂魄上,然后化作天地元气消散在天地之间!

本蹲坐在自己尸身旁边小姑娘的魂魄,有些懵懂地蜷缩在一起,得了这一丝神兽分神,魂魄竟然开始慢慢长大,一直到二八年华的样子。也因为那点神性,小姑娘不再麻木懵懂,面目开始有了表情。她站起身来,仿佛心有所感,望向小兽消散的方向,一脸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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