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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怨憎会,爱别离

翦墨离开了枫眠小筑,离开了周远泽,回家赶赴老友的聚会。

几位死党聚在了翦家。武宗岳叫了必胜客的外卖,翦墨说不够吃,又让冉锋在外面餐厅点了几个炒菜,买了啤酒若干。家里还摆着翦博谦的黑白遗像,气氛有些压抑,大家都没法像往常那般快活。倒是翦墨显得轻松,右手捂着后脑勺肿起来的大包,左手高高举着,大声说:“兄弟们,当着爸爸的面,我宣布,从今天开始,我自由啦,订婚戒指已经摘了,我没有未婚夫了,谁要追求我,举手报名!”

四个光棍儿哄她开心,一起举手。武宗岳说:“你早就是我爸我妈内定的媳妇啦。”蒋伟帆说:“我从高一开始就追你了,你好歹要给我片面最惠待遇吧。”冉锋说:“那不成啊,我从六岁就暗恋你了。”景灏说:“我有枪可以干掉他们三个。”

翦墨大笑:“景灏还没谈过恋爱,我优先考虑!”

这些天,几个人都在为翦博谦的后事忙前忙后,都没吃好没睡好。现在,老人送走了,翦墨和周远泽这段孽缘也算是告一段落,大家都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五个人吃吃喝喝渐入佳境,先前的拘束和压抑也没了,东拉西扯越说越没边,胡话醉话说了无数,一直玩到大半夜,喝干了最后一瓶酒才散伙。武宗岳和蒋伟帆的家都很近,跌跌撞撞回去了。景灏的家稍远,酒又喝得太多,就直接睡了书房的沙发床。

冉锋扶着翦墨进了卧室,叮嘱她好好睡觉明天上午带她去医院输液,然后自己胡乱洗了把脸就回到房间,和衣倒在了床上,连日的疲倦加上刚才酒精的麻醉使他很快跌进一枕黑甜。

恍惚间,他感觉有只小猫软绵绵卧到了他的身后。很快,他明白了,现在谁最渴望他的陪伴?她怪自己自私拖累他,她不知道他有多愿意她粘着他缠着他。

他想转身把她抱在怀里,她却用胳膊扭住他,不让他转身。于是,他就保持背对着她的姿势。他感觉到她的脑袋抵着他的背,脸在他的背上蹭了几下,继而,一只细细的胳膊紧紧环在了他的腰间。他伸出手,宽大的手掌盖在她的手背上。她狠狠掐他,然后把他抱得更紧。她的脸紧紧贴着他的背,渐渐的,他的后背就被眼泪打湿了。

他脸侧的枕套也湿了。恋爱了,就变得爱哭了。他自己何尝不是。她几小时前才骄傲地举起左手说自己摘掉了订婚戒指彻底跟周远泽分手了。可是,此刻,他又摸到了她手上那枚冰冷的金属圆环。晚上送她回房间的时候,他分明看到她的墙上多了一副水彩画,秋夜的篮球场上,一只欢快跳跃的小鹿愉悦地沐浴着月光。那是周远泽送给她的纪念:人生若只如初见。他恨她放不下周远泽,更恨自己放不下她。

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他们都还保持着这个姿势。他怕吵醒她,慢慢捏起她的胳膊想转身看看她,还是把她惊动了。她又用胳膊扭住他,不让他转身,依旧用头抵着他的背。他纵容着,拍拍她的手背说:“用我的后背可是要花钱的啊。计时收费。”

她低声笑:“什么行情?”

他改口:“要不,就这么抱一辈子吧?免费。”

她还没回答,忽然外面电话铃声大作。

为什么他嘴里说出的一辈子总是很短?

冉锋出去接了电话,嗯了几声,挂断之后,翦墨已经起床了。他说:“是上官秋。她坐火车过来,马上就到站了,要我们去接她。”

“她不是说不来了吗?”

“可能还是放不下吧。毕竟……”冉锋没说下去。

“嗯,懂了。”翦墨点点头,“那我们准备准备赶紧出发吧。”

景灏也伸了懒腰走出来,看到他俩从同一个房间走出来,脸上挂着坏笑说:“不够意思啊翦墨,你昨晚答应优先给我机会的!”

翦墨一只手轻抚额角笑笑,然后揉了揉肿痛的眼睛。

景灏收了玩笑说:“我得赶紧回局里,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做。”他做警察之后还是第一次放任自己一觉睡到大天亮再去警局报道。

三人收拾停当准备出门,偏偏就是在这个时候,翦墨的手机响起来。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一个细细的女声说:“我是俞珏。”

翦墨一时不知说什么,愣愣地看着手上的戒指。

“翦墨,我们见个面吧,我想跟你谈谈周远泽的事。”

“哦,是这样。”翦墨松了口气,“不需要谈了,俞珏,我和周远泽已经解除婚约了,我们分手了,他是自由的。你们恋爱也好结婚也好一起浪迹天涯也好,都跟我没有关系。”

“我说,我们见面谈。”俞珏的声音变得坚定,仿佛不是商量,而是命令。“翦墨,我和远泽都在枫眠小筑,你过来。”

“如果你喜欢那院子,就连同周远泽一同卖给你好了。我做生意并不拒绝买一送一。俞珏,我还有更重要的事,不打扰你们了。”

“翦墨,你还是跟从前一样,高高在上,自以为是公主。但是你不要忘记,你并不是公主,你无法下命令把谁拴住,也无法永远占有原本不属于你的东西。”

“俞珏,你什么意思?”

“你来枫眠小筑。和冉锋一起来。有些事情我们是时候说清楚了。”

“这跟冉锋有什么关系?你不说清楚我们是不会去的。”

电话里忽然传来周远泽的一句叫喊:“翦墨你别来……”他的声音不甚清晰,并且瞬间被压了下去,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嘴。

翦墨的心猛地收紧,戴着戒指的那只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

俞珏的声音再次响起:“翦墨,你和冉锋一起来。记住,不要带其他人。不要报警。有些事情我们是时候说清楚了。”

电话被挂断了。

翦墨快速回拨过去,手机关机了。

“俞珏找你做什么?”冉锋皱眉问。

景灏也提高了警惕性。

翦墨不做声,她的脑子里满是周远泽的声音:“翦墨你别来……”

她脑子里刮起超级龙卷风,她慌乱地摸摸自己的脸,又摸摸自己的头,是不是昨晚把头撞坏了?没,没有。刚才的声音绝对是俞珏。俞珏和周远泽在一起。可是,周远泽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突然喊了一声,又被人捂住嘴巴?

冉锋看翦墨表情怪异,急忙抓住她的手问:“俞珏给打电话说了什么?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又不舒服了?要不,我送你去医院输液,让景灏去接上官秋。”

景灏也追着问:“翦墨,俞珏说什么了?”

“出事了,”翦墨往书房跑,“周远泽可能有危险!我……我要去救他。”

翦墨和冉锋赶到枫眠小筑的时候,周远泽已经被绑在了一株枫树上。曾珂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手拿一块白手帕,轻轻擦拭一把锋利的东洋刀——那把刀恰恰是上官秋送给翦墨、又被翦墨卖给景灏爸爸的那一把。穿白衣的俞珏站在黑衣男子的身边,静静看着翦墨。

冉锋正要上前,却被一把枪抵住了脑袋。那不是仿真玩具。那是真正的手枪,可以取人性命。那只拿枪的手带着黑色皮手套,他是曾珂的助手朱亮。

“曾珂,你到底是谁,你为这么做?”翦墨快速走到曾珂近前。

曾珂却不答话,轻蔑地笑一声,把头扭向周远泽:“画家,你可真有福气,迷住了我妹妹,又迷住了翦墨。客观评价,翦墨比我这个傻妹妹强,她设计做得好,做生意有眼光,这套院子买得好,那个纸厂买得也好。这么好的女人你不珍惜,我瞧不起你。要不是我妹妹非要跟你在一起,我就把你跟翦博谦一起收拾了。”

“我爸爸?”翦墨顿觉五雷轰顶,“曾珂,你是不是对我爸爸做了什么?你为什么要害我爸爸?”

“我就是想让你和冉锋再尝尝失去父亲的滋味。”他牵动嘴角,冷冷笑着,把蓝汪汪的刀刃架上了周远泽的脖子,“呵呵,当然了,还有另外一个小小的原因,是我个人的。”

“哥,你千万别伤害他。”俞珏冲过去拉住他的手。

“傻妹妹,这个书呆子有什么好,糊涂,自私。”

“哥,在你来找我之前,只有周远泽对我最好。读高中时他一直保护我,帮助我。我爱他。你不要伤害他,你答应过我,只要他愿意跟翦墨分开,就成全我们俩。”

“曾珏,别急。哥哥说的到底是对是错,很快就见分晓。翦墨就在这里,你看好,周远泽是护着你,还是护着翦墨。”说着,曾珂猛地变换长刀方向,刀刃架上了翦墨的脖子。

那柄宝刀被曾珂擦拭得亮如闪电,在午后阳光的照射下闪出刺眼的光芒。翦墨几乎可以感觉到刀锋逼近脖子时带来的寒意。她被他逼着步步后退,直退到另外一棵枫树下。

“可爱的小精明,你知不知道,这把刀是我最心爱的东西,我送给了上官秋。她却送给了你,翦博谦的女儿。”

“你就是上官师姐画里的人。是你害死我爸爸的,对不对?”

“别急别急,听我给你讲一个长长的故事。”曾珂一只手擎刀抵住翦墨,“我跟你说过,我出生在西南边境的一个小镇,家里穷,日子过得很苦。但是我没告诉你,曾珏是我的亲妹妹,她一生下来就被卖了换粮食。我从小就跟着我爸爸到外面打工,什么苦活儿累活儿都干过。后来,我们开始做古董生意,认识了冉霄鹏。”

曾珂说到这里,斜眼看了看冉锋:“冉锋,护花使者,你是不是觉得你爸冉霄鹏很了不起啊。告诉你,他不过是个文物走私犯。他的店里卖的都是废铜烂铁,那是因为他把值钱的东西都弄出国了,那个替他跑腿的就是我爸。这把刀是我爸留下来的,最后我不得不花200万从别人手里高价买回来。你说这是不是很有趣?”

冉锋恨得脖子上青筋暴起,难怪景灏的爸爸一定要买下翦墨那把刀,原来是受曾珂所托,无论如何要买到手。他轻轻松松从中挣了50万。这就是商人。

曾珂又把目光拉回到翦墨的身上:“我猜你妈妈一定很漂亮,甚至比你还漂亮,否则冉霄鹏也不会鬼迷心窍,那么护着她。她发现了冉霄鹏和我爸走私的事,还要去报警,我爸要杀她灭口,冉霄鹏居然护着她,甚至为她杀了我爸。”

“不是的。冉叔叔没有杀过你爸!”翦墨顿时明白了真相,“冉叔叔车里那个姓曾的是你爸爸,对不对?你这么做就是为了报复吗?可是,他们是一起出车祸死的,是意外!”

“谁信啊!”曾珂狠狠喊了一句,刀刃更加逼近翦墨的脖子:“我妈妈是伤心死的。这都是你妈妈害的。翦墨,冉锋,你们过了二十年逍遥自在的日子,我和曾珏却每一天都在炼狱里。你说,你们是不是该死。翦博谦是我推下山的,我们俩结伴上了北坡。他在山上还不忘记打电话叮嘱周远泽娶你。周远泽是我妹妹看上的人,我一定帮她得到。”

“曾珂,我一直以为你是聪明人,没想到你糊涂到这个地步。你这么做,你的爸爸妈妈能活过来吗?你这么做,周远泽就会爱上俞珏吗?他不是那把刀,凭你花钱就能弄到手。就算你杀了我父亲,再杀掉我,你也难逃法律制裁。上官师姐说得没错,你只有恨,没有爱。难怪她不爱你。”

曾珂的刀压向翦墨的喉咙:“你怎么知道她不爱我。就算她走了,我也能找到她。处理了你和冉锋,我就跟她结婚。”

“你别做梦了。”猛地,翦墨的手在外套口袋里掏出来,一把枪指向了曾珂:“放下你的刀。我说过,剑道的主旨不是用来杀人,是用来原谅。”

“你居然有枪?”曾珂愣住。

“别废话,放下刀。”翦墨努力抑制着不让自己露出破绽,手上那把高仿真玩具枪不知道能否保佑她渡过难关,“曾珂,放下刀,让朱亮把枪放下。”

曾珂狐疑着,缓缓放下刀,冲朱亮摆了摆手。

朱亮把枪放在地上的瞬间,冉锋抓起枪,三拳两脚把朱亮打翻在地。

“冉锋,把周远泽解开。”翦墨的枪口依旧指着曾珂,“你,转过身去背对着我。别再耍花招了曾珂,警察很快就会来,你逃不掉的。”

冉锋极不情愿地把周远泽身上的绳子解开,俞珏没有想到事情会弄成现在这样,她紧紧抱住周远泽哀求:“远泽,你离开翦墨,好不好?你不是说过要和我一起浪迹天涯吗?”

周远泽并不理她,只是冲着翦墨说了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

走到今天,走到此时此刻,他还在说对不起。翦墨扭头看他,无限嘲讽地笑了一声。可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曾珂探手夺了她手中的“枪”,顺势一带,把翦墨的脖子牢牢卡在臂弯处,并用“枪”指住了她的头。

“呵呵,小精明,你的枪法不如刀法。”说着,他望向冉锋,“冉锋,你是自我了断,还是等我杀了翦墨之后再杀你?”

冉锋稍一愣神的工夫,朱亮纵身一跃将冉锋扑倒在地,枪掉在了地上,被朱亮飞快地抓起。就这样,朱亮制住冉锋,曾珂制住翦墨。

“青梅竹马的一对小恋人,多好,”曾珂鼻孔冷笑,“再互相看一眼,永别吧。”

曾珂的话音还未落,周远泽突然就抓过了俞珏,手持一把瑞士军刀,锋利的刀片抵住了她的脖子:“曾珂,你放开翦墨和冉锋。翦教授已经被你害死了,你收手吧。”

这局面出现得太过迅疾,曾珂完全没想到自己的妹妹会沦为人质。他用胳膊死死勒住翦墨的脖子,冠玉般的脸气得通红:“周远泽,你居然玩这一手?你是不是早就跟翦墨串通好了,故意做诱饵,引我上钩?曾珏你看到了,对于周远泽来说,你永远是个可有可无的道具模特。这样的人不值得你留恋。”

俞珏一语不发,低下头去,美丽的脸又藏到漆黑如瀑的长发里。

六个人,三件凶器,三个人质,势均力敌僵持住。

由远而近的警笛声打破了院落里的死寂,曾珂意识到不好,正欲扣动扳机打爆翦墨的脑袋,一个人突然就冲了过来。是上官秋。怀孕的上官秋。

原本,她约了冉锋去车站接她,他却没有去。她打电话给景灏,景灏开车接了她,说了早上的那通电话。上官秋苦苦哀求,才坐着景灏的车一路赶过来。

“曾珂,你别作孽了,我怀了你的孩子。”上官秋大声喊了一句。随她一起进来的是景灏,紧接着,大批警察陆续闯进院子。

“上官,你说什么?”曾珂持枪的手略微松动。

“你不是说过,让我等你一年吗?你让我等的就是这个?”

“上官,你,说的是真的?你真怀了我的孩子?”

“如果你不相信我,你就开枪好了。”上官秋一步步走到他和翦墨近前,“当着你孩子的面,杀死翦墨,让她的血溅到我的肚子上。”

曾珂勒着翦墨后退了几步。

“曾珂,你争取坦白从宽吧。”景灏持枪对准他。另外几个警察也掏出枪来,指向另外持有凶器的朱亮和周远泽。

“曾珂,放过翦墨和冉锋吧。从前的是是非非都过去了。翦博谦已经死了。你不要再伤及无辜了。你这个时候收手,或许还能看到我们的孩子出生、长大。”

“上官,你答应我 ,好好把孩子生下来。”

“我答应你,曾珂。我和孩子等你出来。”

上官秋看到,有温热的泪从曾珂那双冰洞般的眼睛里流出来。许久,他缓缓松开了翦墨,无力地垂下了双手。景灏快步上来给他戴上了手铐。

朱亮松开了冉锋,被警察带走了。

周远泽手中的瑞士军刀一直抵在俞珏白净的脖颈上,她已经渗出了点点血迹。此刻,他像是从一场纷乱的梦中醒来一样,痴呆呆松开两只手,颓然无力地走向翦墨。

他看着曾经深爱过的女人近在咫尺,却知道,她会永远离开自己了。说什么呢,还说对不起吗,这三个字太过苍白无力了。说我爱你吗,他还有资格这么说吗。

他正踌躇不知如何开口,却听到身后有个细细的声音幽幽地传来:“周远泽,我爱你。”那声音他听过好几年,听过无数次,他一次次拒绝她,却最终迷乱了心智丧失了判断,跟着她走出最错的一步。他不能怪俞珏,只能怪自己,贪念作祟,错失了太多美好风景。

曾珂说得没错,他这个书呆子有什么好,糊涂,自私,不负责任,有眼无珠。他木然地转回身去,也想送给俞珏一句苍白的“对不起”,尚未张嘴,却看到俞珏伴着一道刺眼的寒光朝他扑过来。他没来得及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冉锋猛地从斜刺里冲过来推开了他,而翦墨也在他身后用力拉了他一把。紧接着,静谧的院落里响起了枪声。

冉锋想起了和武宗岳开过的那个玩笑:“这玩意儿会不会真的像武侠片里演的,能把人扎个透心凉?”今天,他切身体验到了。

确实可以。他从小喜欢摆弄枪械玩具,却没想过自己会被冷兵器结结实实戳这么一下。真冷啊,五脏六腑都像被冰冻了一样。

可是,后背为什么是热的呢?

因为有个人在后面紧紧抱着他。她的头抵在他的后背上,她的胳膊紧紧环着他的腰。他想骂她,却没力气张开嘴。这个傻妞,口口声声说了要放下,怎么还是在最后关头奋不顾身地冲上来替周远泽挡这一刀呢?有他冉锋在,是不会让她的周远泽受伤的,她偏要冒死一搏。不知道这把刀会不会把两个人一起穿透,不知道AK47伤到没有。

“东方不败,”他听到她的声音,“你要挺住。你要一辈子对我好。”

“那当然。”他艰难说出几个字,却连自己都听不清楚。他看到穿白衣的俞珏被警察的子弹打中之后很快倒了下去,他感觉到温热的血不断从刀伤处往外淌,他的眼前越来越黑,腿越来越软。自己怕是也要倒下去了,原来生命一丝一丝溜走是这样的无奈。

可是,他提醒自己,不能倒下去。他身后还有翦墨。这把刀穿着他们两个,他必须站住支撑着她。他一辈子都得做她的依靠,不管这辈子有多长。他努力抬起两只手,想去握她的手,却觉得自己的手臂有万斤重,无论如何都抬不起来。这跟武侠片里演的完全不一样,电视里那些武林高手中招之后能扑腾很久很久,他却只觉浑身就快凉透,连抬起眼皮的力气都不够了。他不知道她能不能听得清,他必须要说:“翦墨,我们在一起,我们永远不分开。”

他听到她在背后哭:“冉锋,你说话啊,你答应我一辈子对我好,你要和我在一起,不要离开我,你向我发誓……你要一辈子对我好,你说啊……”那哭声好似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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