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启想起来前几晚在那个幻境之中所见的那个神秘人,他用耳麦和另一个人通信,虽然他们两人的声音在林启耳中就是一团充斥着嘈杂音的声音,但林启依然能够分辨出对方和神秘人通话的是一个女子,而且声线相当柔和。林启停下了脚步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精神病,声线那样的人世界上一抓一大把。女声?中国有63319万女性这还没有算外国的。虽然经历那次痛苦的蜕变之后,对于一些很玄乎的事情他有着一些越来越明确的认识和判断,也许很难用常规的语言来形容,因为它不像你能跑多快,你能跳多高,这样明确的东西,而是一种类似于第六感的东西,说不清道不明。
但是林启绝不会把这种毫无依据的事情当做自己判断人和事的标准,再说他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这么好的朋友如果因为他虚无的念头便横加猜忌,那他自己也是够可以的。
回到家中林启洗了个澡便躺到床上,在蜕变之后他对睡眠的需求虽然已经降低了许多,可是他现在睡觉时总会不自觉地潜入那场幻境中,每一次进入他都能发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这一次他打算去看看幻境的边际有什么。又一次出现在幻境的中心,林启对这里已经很了解了,首先幻境的中心就是那晚他遇袭的地方,而且每次进入幻境以后那晚的场景都会循环播放,其次幻境里面的东西除了那棵奇怪的树之外,其余的都是他见过的东西,从场景到图片,甚至于他听过的音乐都以音频的形式出现。
幻境的中央是他的家以及不完整的青岩山脉,这一点很好理解青岩山有一部分他没有看见过,甚至没有看过照片,对于其地质特点,流水温度,连形容其什么样子的文章也没有读过,对于印象为零的东西他的脑子显然也不会乱想。因此即使是那晚的神秘人用催眠的方法掩盖了他的部分记忆,依然没办法把他的记忆给删除掉。有趣的是这里面的林启本人只有那个遭遇袭击的林启,而且……一直循环播放,林启觉得这是他自己自虐倾向的内心暗示。在学校里只有沐川一个人,但奇怪的是她的脸模糊不清,好像始终被一层薄雾笼罩,看不清,猜不透。对于这个林启只能自欺欺人的解释为他还不够了解沐川,这是在暗示他要多了解朋友。抱着这个连他自己都不能相信的结论林启开始往幻境的边际赶去,随着离中心越来越远,林启发现周围的东西越变越离谱,有些东西的抽象程度让他完全认不出了是什么东西,比如他看见了一个有着奶牛毛色的眼球还有两个瞳孔,看到这里林启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梦还真是扭曲。
幻境的边缘地带已经没有了大地与天空,只有一片混沌这里只有上与下的分别,流动的全是黑暗一眼望去就像误入了宇宙的黑洞之中。林启正入神地看着这片混沌想要将自己的意识洞穿这层黑暗时,一种刺痛的感觉瞬间环绕了他的身体,
林启的意识挣扎了几下,下一秒便醒了过来睁开眼看着天花板,这不是外来伤害是一种警告,这是林启的第一想法,因为当他醒来后全身的刺痛感一下子就消失了,反倒是眉心传来一阵剧痛,林启一跃而起踩得床一阵“嘎吱”乱响,林启看到了在眼前一闪而逝的红光,显然是红外瞄准一类的东西,窗户外的大树枝叶晃了一下,林启听到了有人奔跑的声音,追!
这是林启的第一个念头,如果放在两个星期以前他就算有那个胆子也不会有那个能力,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林启现在睡觉都习惯和衣而眠,当然现在就算是裸睡他也得跑出去,林启顺手抄起一根晾衣杆,“哗啦”一声推开推开窗子,单手撑窗框翻下了下去,落地的一瞬间林启才发现自己的落地方法有误,通常来讲从接近十米的地方跳下来,正常人不用着陆时向前翻滚的方法来泄力话,腿会非常痛,虽然林启并不痛,可是巨大的冲击力还是让他直接一屁股坐再了草坪上,林启来不及缓解屁股的剧痛,爬起来沿着那人的逃跑路线飞奔而去。
林启不断加快自己的奔跑速度,肺部就像是一台大功率的机器,一呼一吸间为身体带来大量的氧气,在一个亭子边林启瞥见了一个一闪而过黑色残影,林启方向一转便向亭子转去,谁知道他速度太快,转弯半径过小方向调整角度偏大,只看见亭子在眼前瞬间放大,心里暗叫一声糟糕便一头撞上了亭子,“咔嚓”一声凉亭的柱子应声而折,林启速度不减揉揉额角,一跃而起一脚踩在凉亭的另一根柱子上借力反弹跳到了一棵树上,这一招算是不完整版的“蹬墙猫扑“,本来是用来抓住人所踩的障碍物,不过林启只做到一半用来借力上树,上树后林启没有急着马上追赶,刚才连续两个失误让他意识到自己的严重缺乏练习,空有好身体,技术无限接近于零。
站在树上极目远望,林启透过密密的树叶看见那个黑影,拐进了树林中,林启所在的生态别墅区内,有好几片榕树林,
其面积差不多都有百平方米以上,枝叶茂密,一旦有人进去的确很难找出来。捕捉一个善于隐藏自己的猎物,就要比他更善于隐藏,林启轻轻地走进了树丛,他趴在地上用最原始的方式来猎杀他的猎物。在刚淋过雨的树林地面中爬行,是一个不会很舒服的选择又湿又黏的泥土粘在他的胸腹和脸上,但林启却找到了一种将要猎杀猎物的快感,不仅是现在而是跨越时间与空间的界限,像在与千万只捕猎者共前进悄无声息地接近猎物。林启感觉体内的血液似乎要沸腾起来,一股又一股的暖流流冲刷着他的身体,眼前黑黝黝的树丛变成了蓝、绿、红、黄相间的抽象画,林启明白这是红外下的夜景,湿冷的泥土是蓝色的,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在蓝色的包裹下有着红黄色的底子。
林启往所有能看见的地方都迅速瞟了一眼,没有看见任何人形热量显示,林启皱了皱眉头要吗是那个人在他的视线之外要么就是他穿有带特殊装置的服装,能够防止热量散发出去。身后的树叶传来“窸窣”林启暗道一声不好,刚爬起来就被人一脚踹中腹部,横飞出去撞在了一棵树上,林启吐掉嘴里的泥土起身想要还击,哪知刚一站起来右边风声再起又是一脚踢来,林启抬手抓住对方的脚便要往自己的方向扯,对方却在一只脚被他抓在手中的情况下另一只脚猛地抬起,一脚恰似流星赶月直直的踹在林启的下巴,林启只觉上下牙关猛地合在一起甚至咬破了舌头,脑袋中只回旋着“嗡嗡”的声音一时间不分东南西北,又是一脚混乱中林启想要用晾衣杆反击,谁知一秒之内对方连出五脚一脚踹飞了晾衣杆,其余四脚全部落在了林启身上,最后一脚正中了林启的腹部,林启再次被踢飞出去摔在林间小路上,一时间竟是难以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