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把我送进火坑了,我还要感谢你们啊。当我是凤凰会涅磐重生的嘛。”延萧小声地嘀咕。
“父皇,今个儿怎么不见母后啊?”延萧有些纳闷,母后每次知晓他们进宫都会来父皇这边呆着,和他们说说话什么的,今个儿倒是一反常态,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你母后……你母后今个儿有事,就不过来了。对了,说起来朕好久没和你们兄弟一起促膝长谈了,最近上贡了几坛子美酒……今个儿就在宫里头用膳吧,把老大老二也叫进宫来,咱们父子几人好好地喝上几盅。来呀,吩咐下去,朕今日要设宴款待朕的皇儿们。”说着,皇帝给一旁侍奉着的公公使了一个眼色。
“奴才遵旨。”公公立即心领神会。
“慢着慢着。”延萧出声喊住了公公,“公公,记得吩咐厨房准备我喜欢吃的酥油小黄鸡,糖酿丸子,还有还有,上次吃过的黄金酥可以多做一些,正好本王可以带些回去解解馋。”宫中的御厨有的东西做的就是好吃,外面哪家都是比不了的,恰好他可以借此机会多吃一些。
“是,昱萧王爷。”公公颔首顺眉地退了下去。
“三哥啊,你觉不觉得今天父皇说话有些怪啊?我怎么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啊。”延萧挠了挠自己的脑门,父皇从来没主动邀请过他们留下来用膳哎,今个儿主动提起,他这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延奇半阖上眼眸子,没有答话。连延萧都觉得怪异了,父皇和母后还以为他不知道他们俩在玩些什么花招么?他不过是顺其自然罢了,父皇和母后既然如此感兴趣,那就让她们见上一面也好。反正那丫头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在母后的面前也吃不了什么亏,有母后去府里头闹闹她也好,省的那个丫头在府里头无聊透了,老想着要往外跑。
“三哥哎,我怎么觉得今天的父皇笑得格外的灿烂,灿烂得我都有些起鸡皮疙瘩啊。”他素来不苟言笑的父皇今个儿跟换了个人似的一张老脸笑得如同秋日里盛开的野菊花,他看着心里就不由地发毛啊。莫非是近些日子过于忧国忧民,操劳过度而导致的积劳成疾?“三哥啊,你说我们要不要宣个御医给父皇看看啊?”
皇帝嘴角微搐,这个老幺,就不能盼点他的好啊。他不过是对他们笑得开怀一些他就要给自己宣御医了,真是个不孝子,若不是为了皇后给他下了通牒,让他一定要把延奇留在宫里头,好让她去老三的王府里头见一见老三金屋里头的姑娘,他一定要把老幺提起来拍几下屁股。
不对劲,肯定有哪里不对劲。延萧玩弄着自己腰侧的玉箫,低头沉思着,这年头,对于他母后来说比见自己亲生儿子还重要的事又有哪些呢?昨天还听母后闹着要出宫……莫非,母后是出宫溜去凌奇王府看尹晴柔了?
对!肯定是这样的!父皇和母后昨个儿跟他讲了去军营里选拔禁卫军不过是一个把戏,父皇和母后明知道他会反抗,所以才下了道口谕让三哥出府去揪自己回来。这对三哥来说就是举手之劳,所以三哥不会拒绝父皇的口谕从而把他从西城门给揪了回来。但是——父皇和母后怎么知道他们会进宫来呢?
“三哥三哥,父皇给你的口谕除了让你把我抓回来,还有说些其他的什么没有啊?”
“天明押进宫。”延奇抬了抬眼,总算是搭理了延萧一句话。
“那就没错了!”让三哥把自己押进宫,父皇么就趁机扣下他们,给母后争取时间,那样以来母后就能顺利地去到凌奇王府见尹晴柔了。这个办法虽是不错,但他好无辜,成了一枚棋子不说,还平白无故地多了一个师傅。还好他谢延萧头脑聪明,根据这些蛛丝马迹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不然一辈子都要被蒙在鼓里了。
“三哥三哥,我刚刚参悟出了一个秘密,你有没有兴趣听一听?”延萧特意多瞧了一眼皇上,假意地清了一嗓子,父皇和母后事先也不知会一声就拿自己当饵,他怎么着也要掰回来一局才行。“我知道咱们母后去哪儿了。”
皇上没抬头,倒是批阅奏折的手一顿,将耳朵轻轻地往延萧和延奇那边侧了侧。他家老幺都能看出来?
“不出意外,我保证母后现在就在三哥的府里头呢。”延萧洋洋得意。“三哥,母后肯定是去你府上看那丫头去了。”
“嗯。”
这反应跟他预料中的不一样啊。三哥这也太处事不惊了吧,眉头都不皱一下的。难不成他猜错了,这丫头在三哥的心中根本就没有占有那么大的分量?瞧见父皇投来一道怨怼的眼神,延萧不由地心头一颤,他这是冒着得罪父皇母后的风险来讨好三哥的啊,三哥就给这么点反应?他失策了??
“三哥,我是说,母后去你府上见尹晴柔了。”延萧怀疑延奇没有听清楚,放慢了语速又说了一遍。
“知道。”延奇点点头。
“嗳?”延萧真是纳了闷了,这三哥就这么云淡风轻地点点头就没下文了?他就不怕母后把尹晴柔给吓跑了啊?“三哥,你这反应可不对啊。你就这么放心母后……”
“嗯哼。”皇上轻咳了一声。
“你就这么放心晴柔不会被母后母仪天下的风范给惊愕到,到时候私逃出府啊?”什么嘛,他还说没都没说,父皇就在那嗯哼来嗯哼去的。延萧小心地揣摩着延奇和父皇的心意。
“依照晴柔的性格,不会有什么问题。”倒是母后不要太吃惊得好。
“依照晴柔的性格……对啊,依照晴柔的性格,怎么看都是母后会惊讶才对。”延萧肯定地点了点头,那丫头连他三哥都不怕了,还能怕了他母后,倒是他多虑了,“不过三哥啊,照我看呢,如果母后在你王府里头一展本性的话,母后和晴柔那丫头说不定要成为什么忘年之交哎,那丫头的好奇心看起来很重哎,你就不怕母后会教坏那丫头嘛……”那局面,他是不敢想象的啦。
延奇伸手一揽,在半空中接下了皇帝扔过来的镇纸,这镇纸瞄准的方向正是延萧的脑门。
“你个不孝子,有你这么说自己母后的吗?”皇帝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竟然敢当着他的面说他亲亲娘子的坏话,是可忍孰不可忍。
“哇!”延萧只觉得一道劲风刮得他睁不开眼,等风一停,延萧急忙睁开眼睛瞧,发现三哥的手挡在自己的前头,手上还握着父皇案牍上的镇纸,延萧整个人都炸了,“父皇,你明知道我不会武功你还拿着镇纸扔我,你是想白发人送黑发人吗?”意思意思就行了,若不是三哥在边上,他这脑门上非要被砸出给窟窿来不可。
“让你一张嘴不会说话。”皇上气呼呼地想要举起另一个镇纸向延萧扔去,延萧眼明手快地蹦着跳着躲到延奇的身后。“天哪!!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父皇你就做这么一件天怒人怨的事来,父皇你疯了嘛!儿臣都说了儿臣不懂武功了,你这么下狠手儿臣就算不死在你手里,也要被吓得少活好些年的。三哥,还是你对我最好了,你可要护着我点,我这脑子虽说算不上是聪明绝顶,但也是颇为好用的,将来你还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呢。走走走,我们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延萧火急火燎地逃出了御书房。延奇慢条斯理地跟在身后,被延萧这么一闹,他也没心思留在宫中了,不如回府去看看,母后和晴柔相处得如何。
“两位王爷金安。您们这是要去哪呀?御膳房已经着手准备御膳了,另外两位王爷也在来的路上了。”公公回来的时候就见延奇和延萧两个人走出了御膳房,他很是多嘴地上前关切了几句。
“公公,你现在可别进去了,父皇在里头发……威呢。”疯这个字都绕到舌尖了,延萧硬生生地改了过来,险些咬伤自己的舌头。
“万岁爷发怒了?”公公惊愕地捂住自己的嘴。“这好端端的万岁爷怎么就发怒了呢?”
“三言两语的说不清楚,反正你晚些进去就好了,还有御膳我就不在宫里吃了,公公若是有心,就将本王吩咐的那几道菜送到我王府里头去,延萧在这儿感激不尽。”延萧拉着公公的手,喜笑颜开。
“定是昱萧王爷您淘气了。”连最喜欢的御膳都不在宫里享用,公公心中也明白了几分,“您安心,您的几样吃的咱家原本就让御膳房们多备了些好让您带回去慢慢享用,您待会儿让府里头的人在宫门口等着吧。宫里头的奴才们出宫门是要有手谕的。”您得罪了皇上,我可没胆去皇上跟前给您请手谕送吃的呀。
“好说好说。”延萧点点头。余光瞥见延奇的身影即将消失在转角口,他急忙飞奔而去,“哎,三哥你等等我呀。”他还想再回凌奇王府看热闹呢。
延萧一路硬是扛着延奇冻死人不偿命的视线,昂首挺胸地跟进了凌奇王府。这前脚才跨进大厅院子的青石板地,就听到从大厅里传出一句义愤填膺的娇语:“皇后娘娘,我和王爷一点儿关系也没有,您可不要想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