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发现下面是个无底洞我真的是非常郁闷,只好摇动绳子三下,示意夏之茵把我拉上去,可是等了很久上面也没动静。我纳闷地抬头一看,忽然就看到一个硕大的脑袋堵在了洞口之上,我倒吸一口凉气,是大头怪!
顾不得想为什么大头怪会在这里,我屏住呼吸把火折子藏在背后一动不动生怕他发现我。虽然天色已黑,但是谁知道这玩意儿能不能夜视。那大头怪静静地趴在洞口,我可以很清晰的听到它可怖的喘息声,这时我突然感到有什么东西滴在了我的脸上,下意识地用手一摸,只感觉有些腻手,同时有股铁锈的味道传来过来。经历了这么多事我马上反应过来:这是鲜血的味道。
夏之茵!
我心里一慌,大喝一声迅速往上爬,那大头怪目光冰冷地看着我,紧接着他古怪一笑,我突然感到手上的绳子一松。忍不住开始破口大骂,他娘的,这怪物成精了!
我的身体急速下坠,我拼了命想稳住身形可是根本没用,到了后面这洞口居然越来越窄,甚至九曲十八弯。我整个人就跟被在洗衣机里甩了几圈一样,等终于出去时天旋地转的感觉世界都歪了。就在我心说终于解脱了时忽然听到一阵水声,紧接着我就掉进了一片寒冷之中。那直坠水中的力量巨大,我瞬间就被拍晕,那里还分得清什么东西南北。
一连喝了几大口冰水以后我感觉整个人都要窒息了,拼命地拨水往上滑,这时我发现水面上似乎有一团黑影,顾不得三七二十一我一把抓了上去,可是等我抓过来一看顿时傻眼了,那居然是一具尸体,黑洞洞地两个眼眶正盯着我猛瞧,身上还有不少蛆虫正在翻涌。这一下恶心的我想死的心都有了,连忙松开他。好在这一恶心我脑袋清醒了许多,踩在水中观察周围的环境。我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地下暗河,周围许多石块,有些还有加工的痕迹。这条暗河出现在这里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纳苏神庙的地下水源,要么就是他们的下水道。但是不管是哪个我都还有出去的可能,所以我并不是很担心。当务之急是要先离开水里,所以我向那堆乱石游了过去。
前面突然又出现了一具尸体,看方向正是要朝我漂过来。我心说怎么所有死人都喜欢找我,难道我天生霉神。可是还没等我吐槽完毕,那尸体后方出现了大片大片的浮尸,看样子怎么也得有上百。我吓得脸都绿了,急忙想找地方躲一下,可是那死尸成群,几乎覆盖了所有水面,哪里有地方可以躲?
我急中生智,看了看死尸群,一咬牙直接沉进了水里。黑压压的死尸群从我漂了过去,密密麻麻的样子想起来就头疼。
上面的死尸还没漂完,我在水下足足闭气一分多钟,肺都要憋炸了,实在是憋不住了我硬着头皮往上钻,可没想到一头就扎进了一个死尸怀里。这死尸不知是不是生前不顺,居然身上毫无腐烂痕迹,只是脸色青紫干枯,俨然是一具干尸。这怎么可能?看他们的样子常年在水里泡着怎么想也应该是完全泡烂了,怎么可能会是这种干尸的样子,难道他们之前不是在水里的?这个想法一闪而逝,我强行换了呼吸正要下沉,忽然就发现不大对劲。仔细一看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这死尸身上的衣服居然是纳苏寨的服饰,他居然是纳苏寨的人?
等我爬到那片石头上,死尸群还没漂远。纵目一看,所有的死尸群都是穿着相似,应当是纳苏寨各代的衣服稍有不同,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全是寨子里的人。
我看着这群也许死了上千年的尸体心里忍不住阵阵发寒,我想我可能接触到了一个非常残忍的事实。
记得白胡子说过,每年纳苏族人都有受不了窝在这么一个地方到老的人,所以总有人走出天坑去看看外面的新世界,只是都没能再回来。当时白胡子说是半蛇人的诅咒,当时我还傻乎乎地信了,现在看来真相绝非如此,很有可能那些人根本没能走出天坑,而是静静地躺在了这里,或是成了祭品,又或是别的,这个恐怕只有纳苏的当家人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如果诅咒根本不存在,那么白胡子为什么要骗我,我在纳苏的生死对他有什么好处?而且看当时他们村民的反应明显关于天启者的传说是一直流传下来的,只是现在看来应当是失了真。
那么,真实的版本究竟是什么?
我感觉一头雾水,同时又非常悔恨,我自以为自己已经看懂人性,觉得自己厉害的很,可是谁知道居然又被别人摆了一道,不,这白胡子摆了我一道又一道,恐怕当从夏之茵那里得到我要来的消息以后就已经在盘算怎么利用我。
而最让我郁闷的是,哪怕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我都还没明白他利用我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种感觉……真的很憋屈。
安全下来以后我心里又开始担心,当时大头怪突然出现在庙顶,嘴里又流着鲜血,很可能夏之茵已经遭遇了不测。我虽然很难过,可是却毫无办法,我连自己在哪都不知道又怎么去救她?
我想这么多天以来我收获的一个很大的地方就在于心态;明知道担心没用,那么索性不去想它,专心的往下走,不然万一我坚持不下去了说不定她还活着,一来看到我的尸体不知道要怎么想。
只是令我很心塞的一点是我全身都湿透了,背包里没有食物,唯一的能取暖的火折子又被打湿,下半身又走动不方便。总之现在的情况真的是非常非常不好。
这个地下洞窟因为常年有水所以非常潮湿冰冷,我在石头上才坐了一会儿牙齿就开始打架,身子也不停地颤抖。
我心说这样不行,必须走起来取取暖。我郁闷的收拾东西准备沿着石头走。身上最后的火源已经被水给彻彻底底打湿,我现在真的是成了瞎子。还好的地方在于这里的石头上似乎都洒了荧光粉之类的玩意儿,总之每面石壁都散发着微弱的光,我用手一摸才发现这是些会发光的虫子。我心中一动,脱下身上湿透了的衣服,把一堆虫子包裹在其中充当光源。这群虫子不知道是不是没有见过活人,居然根本不怕我。抓它们的时候它们不仅不跑还围着我直打转。
我心说这可就不怪我了,是你们自己送上门来的,放心我会给你们留全尸的。
走过这片乱石以后就是一个直行的通道。这个通道一看就是人为修筑,很多地方都有加工过的痕迹。只是打磨的并不是非常光滑,看样子非常仓促。而且水平有限,和上面的神庙工艺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回头再看那堆乱石和水中的古尸,我心里产生一个怪异的想法,难道这群人是被抓来建这些地下通道的?可是又为什么建筑到一半他们就停下来,这个通道原本是通向哪里的?
通道两边的石壁上都刻着一些壁画。那些线条很是粗糙简陋,我看了半天才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我之前的猜测没错,这些人的确是来修建地下通道的,至于为什么那些半蛇人不自己动手这上面没有解释。只说纳苏每一任的族长都会前来拜会神庙的祭司,祭司赐予族长力量,而族长则贡献人力为他们修建工程。
这原本是一件很公平的交易,但是纳苏族人不得不反抗,因为获得力量的是族长,和他们毫无关系,并且作为族长并没有用这个力量去帮助族人,反而是对族人实行铁血政策,暴力镇压。
第一波反抗开始了,在初任族长阿木章再次进入神庙接受力量的灌输时,村子发生政变,许多年轻人手持武器绑住了阿木章的妻儿用以威胁阿木章,同时很快举行了加冕仪式,一个年轻人登上了领袖位置。这上面的纳苏村落远比现在要大的多,所以能当上领袖实在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
阿木章回来以后看到政权大改妻儿被抓,无奈之下只好求助大祭司。有些年轻人手持武器走上蛇背桥,阿木章疯狂逃窜。
年轻人们手持武器登上神庙的行为引来了祭司的暴怒,接着天降闪电,大雨瓢泼,野兽横行。纳苏寨遭到了沉重的打击,人口也是在这一次变动中锐减。
那年轻领袖因为自己的武装政变而导致的大灾难非常内疚,带着一部分人离开了寨子,选择在外面隐居再也没有回来。
阿木章也因为亵渎神庙被收回了力量,很快就迎来了生命的终结。
将死的阿木章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所以吩咐村民再不可觊觎这危险的力量,用自己获得的力量帮助村民修建了索桥等等希望可以帮助到后人。
但是半蛇人为纳苏人的表现震怒,所以单方面定了一个不平等的条约:每过一段时间纳苏寨都必须有人到神庙来参加修筑工作,至于是多少人。这上面画了三个人形,但是傻子也知道不可能只有三个,很可能是三百,三十也有可能。
这些人参加了地下通道的修筑工作,但很多人却没能撑到离开的时间,最后都死在了地下。
之后的事情则是我的猜测。
纳苏寨因为顾忌神庙的威压,编造了一个美丽的故事,说那些人都出了寨子到外面去生活,虽然寿命很短但好歹也算是一个美好的结局。而后来的族长为了不让后人觊觎神庙的力量所以编造了一系列的故事,甚至完全把阿木章的形象给模糊了。
好在后来的族长都不再自私自利,获得的能力也用来帮助寨子,才有了现在纳苏寨的繁华。
至于白胡子,看这壁画得有上百年没人在上面继续画了,很可能到他这一代神庙除了什么变故,导致他没能接受力量传承。又因为谨记先人的警告他也不敢贸然进入神庙。权衡之下想必是让我来一探究竟,这上面并没有说关于天启者的传说是怎么来的,看样子等出去以后我得自己去问问那白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