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慕容复就比较尴尬了,本来是是他们三对二之局,现如今却成了叶凡他们四对二了,这二却是换成慕容复他们了。
不过这慕容复也是果断,也不说什么废话了,双方便又缠斗到了一起,此时那段誉和虚竹却并没有上场,只是那叶凡对着慕容复,萧峰对着游坦之。想来那慕容复也是和萧峰齐名之辈,可是其武功所学过于杂乱,多而不精,虽样样功夫都不赖,比之其他一、二流高手都要强,可是却也样样不是很精,比之真真的绝顶高手就不用说了,哪怕比单一武功的超一流高手也是有所不如只能凭借着相克的武功斗上一斗,想取胜确是要看运气了,真的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啊。
遇到叶凡,慕容复也是无奈,只能用家传绝学“斗转星移”与叶凡缠斗。可那“斗转星移”并不是“乾坤大挪移”,“斗转星移”更像那“太极拳”使的是巧劲,再加上慕容复样样武功都会,这才成了“以彼之道,还施彼人”。
叶凡也不用精巧武功,便用那天下间最刚猛的掌法“降龙十八掌”,不出十招便要一掌击在了慕容复的丹田处便在此时,只听得破空声大作,一件暗器从十余丈外飞来,横过广场,撞向叶凡后心。叶凡听到破空之声便知是那老慕容,慕容博出手了,叶凡也不管慕容复了,踏起“凌波微步”便闪到了一边。
此时那段誉却惊呼了一声:“凌波微步?”便看向了暗器袭来之处,只见山坡上站着一个灰衣僧人,脸蒙灰布。
那僧人迈开大步,走到慕容复身边,问道:“你为何这般无用!堂堂的慕容家怎么生了你这样的废物!”语音颇为苍老。
慕容复甚是气恼,大声道:“我死便死,与你何干?却也不需要你救,士可杀不可辱,慕容复堂堂男子,受不得你这些无礼的言语。”
灰衣僧道:“嘿嘿,大燕国当年慕容、慕容恪、慕容垂、慕容德何等英雄,却不料后人却是如此无用,且此般意气用事!”
慕容、慕容恪、慕容垂、慕容德诸人,都是当年燕国的英主名王,威震天下,创下轰轰烈烈的事业,正是慕容复的列祖列宗。他在头昏脑胀、怒发如狂之际突听得这四位先人的名字,正如当头淋下一盆冷水,不由得背上额头全是冷汗,当即拜伏在地,说道:“慕容复见识短绌,得蒙高僧指点迷津,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叶凡却不等他们继续说下去,便对着已经击败了游坦之的萧峰喊道:“义兄,你要寻的大恶人便是这个灰袍假和尚。”
那灰衣僧听到叶凡喊叫便伸出食指,凌虚点了三下。
叶凡见灰衣僧向他这边点了三下,便知是那‘参合指’,急忙闪到了一旁,只见叶凡刚才站立之处却是留了3个深不见底的指洞。
只见那灰衣僧转身对着慕容复朗声说道:“这便是你慕容家的‘参合指’!当年老衲从你先人处学来,也不过一知半解,学到一些皮毛而已,慕容氏此外的神妙武功不知还有多少。嘿嘿,难道凭你少年人一点儿微末道行,便创得下姑苏慕容氏‘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大名么?”
此时那萧峰却是说道:“不知这位前辈是何方高人,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灰衣僧转过衣来,向着萧峰合什说道:“乔大侠武功却也是卓绝,不敢想做的老衲是何人,却是要看乔大侠本事了。”萧峰已有提防,便即抱拳,说道:“得罪了!”两股内力一撞,二人身子同时微微一晃。
便在此时,半空中忽见一条黑衣人影,如一头大鹰般扑将下来,正好落在灰衣僧和萧峰之间。这人蓦地里从天而降,突兀无比,众人惊奇之下,一齐呼喊起来,待他双足落地,这才看清,原来他手中拉着一条长索,长索的另一端系在十余丈外的一株大树顶上。只见这人光头无发,也是个僧人,黑布蒙面,只露出一双冷电般的眼睛。
黑衣灰衣二僧相对而立,过了好一阵,始终谁都没开口说话。群雄见这二僧身材都是甚高,只是黑衣僧较为魁梧,灰衣僧则极瘦削。
又过良久,黑衣灰衣二僧突然同时说道:“你……”但这“你”字一出口,二僧立即住口。再隔半响,那灰衣僧才道:“你是谁?”黑衣僧道:“你又是谁?”
群雄听黑衣僧说了这两个字,心中都道:“这和尚声音苍老,原来也是个老僧。”
萧峰听到这声音正是当日那大汉在荒山中教训他的声调,一颗心剧烈跳动,只想立时便上前相认,叩谢救命之恩。
此时叶凡站了出来说道:“萧远山、慕容博两位前辈却是不需要再猜对方身份了。”
那黑衣僧哈哈大笑道:“我正是萧远山,想不到却还有汉人记得我,你便是我那孩儿的结拜弟兄吧!”
萧峰抢步上前,对着那黑衣僧颤声叫道:“你……你是我爹爹……”
黑衣僧伸手便拉去了自己的面幕,哈哈大笑道:“好孩子,好孩儿,我正是你的爹爹。咱爷儿俩一般的身形相貌,不用记认,谁都知道我是你的老子。”一伸手,扯开胸口衣襟,露出一个刺花的狼头。
萧峰扯开自己衣襟,也现出胸口那张口露牙、青郁郁的狼头来。两人并肩而行,突然间同时仰天而啸,声若狂风怒号,远远传了出去,只震得山谷鸣响,数千豪杰听在耳中,尽感不寒而栗。“燕云十八骑”拔下长刀,呼号相和,虽然一共只有二十人,但声势之盛,直如千军万马一般。
萧峰从怀中摸出一个油布包打开,取出一块缝缀而成的大白布,展将开来,正是智光和尚给他的石壁遗文的拓片,上面一个个都是空心的契丹文字。
那萧远山指着最后那几个字笑道:“‘萧远山绝笔,萧远山绝笔!’哈哈,孩儿,那****伤心之下,跳崖自尽,哪知道命不该绝,坠在谷底一株大树的枝干之上,竟得不死。这一来,为父的死志已去,便兴复仇之念。那日雁门关外,中原豪杰不问情由,便杀了你不会武功的妈妈。孩儿,你说此仇该不该报!”
萧峰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焉可不报?”
萧远山道:“当日害你母亲之人,大半已为我场击毙。智光和尚以及那个自称‘赵钱孙’的家伙,已为孩儿所杀。丐帮前任帮主汪剑通染病身故,总算便宜了他。只是那个领头的‘大恶人’,迄今兀自健在。孩儿,你说咱们拿他怎么办?”
萧峰闻言便看向了那个灰袍僧,萧远山却摆摆手道:“不是此人。”
萧峰急道:“哪是何人?”
萧远山问言,却也不指人,对着人群中的叶二娘喊道:“你想知道你儿子在哪吗?”
人丛中突然奔出一个中年女子,身穿淡青色长袍,左右脸颊上各有三条血痕,正是四大恶人中的“无恶不作”的叶二娘。她疾扑而前,来到了那萧远山面前,忙问道:“你知道我孩子在哪?”
那萧远山也不说话,自己抬手对着虚竹背后便是一爪,萧峰忙叫道:“爹爹,此人是我结拜兄弟。”也不停顿直接出手去拦了,却还是慢了半步,只听撕拉一声,那虚竹背上的衣服却是被扯烂了,只见他腰背之间整整齐齐的烧着九点香疤。
叶二娘全身发颤,叫道:“我……我的儿啊!”张开双臂,便去搂抱虚竹。虚竹一闪身,叶二娘便抱了个空。众人都想:“这女人发了疯?”叶二娘接连抱了几次,都给虚竹轻轻巧巧的闪开。她如痴如狂,叫道:“儿啊,你怎么不认你娘了?”
虚竹心中一凛,有如电震,颤声道:“你……你是我娘?”叶二娘叫道:“儿啊,我生你不久,便在你背上、两边屁股上,都烧上了九个戒点香疤。你这两边屁股上是不是各有九个香疤?”
听到叶二娘的话,当真有如半空中打了个霹雳,颤声道:“是,是!我……我两股上各有九点香疤,是你……是娘……是你给我烧的?”
叶二娘放声大哭,叫道:“是啊,是啊!若不是我给你烧的,我怎么知道?我……我找到儿子了,找到我亲生乖儿子了!”一面哭,一面伸手去抚虚竹的面颊。虚竹不再避让,任由她抱在怀时。突然间领略到了生平从所未知的慈母之爱,眼泪涔涔而下,叫道:“娘……娘,你是我妈妈!”
萧远山继续缓缓说道:“你这孩儿是给人家偷去的,还是抢去的?你面上这三道血痕,从何而来?”
叶二娘突然变色,尖声叫道:“你……你是谁?你……你怎么知道?”
萧远山继续道:“你难道不认得我么?”叶二娘尖声大叫:“啊!是你!就是你!”纵身向他扑去,奔到离他身子丈余之处,突然立定,伸手戟指,咬牙切齿,愤怒已极,却也不敢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