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刘表派黄祖领兵阻击孙坚,黄祖逐将弓弩手埋伏于江边,见船靠岸,便乱箭齐发。孙坚令诸军不可轻动,躲入船仓之中或伏于甲板之上,开船来往诱黄祖射箭。一连三日,船数十次靠岸。黄祖军只顾放箭,最后羽箭都射光了。孙坚拔船上所得之箭,约十数万。
当日正值顺风,孙坚令军士一齐放箭。岸上支撑不住,只得退走。随即孙坚军登岸,程普、黄盖兵分两路,直取黄祖营寨,韩当驱兵从背后大进。三面夹攻,黄祖大败,弃却樊城,走入邓城。孙坚令黄盖守住船只,亲自统兵追袭。黄祖引军出迎,布阵于野。
孙坚列阵待势,出马到门旗之下。孙策也全副披挂,挺枪立马于父侧。黄祖引二将出马,一个是江夏张虎,一个是襄阳陈生。黄祖扬鞭大骂:“江东鼠贼,安敢侵犯汉室宗亲境界!”便令张虎搦战。孙坚阵内韩当出迎。两骑相交,战二十余合,陈生见张虎力怯,飞马来助。孙策望见,按住手中枪,扯弓搭箭,正射中陈生面门,应弦落马。张虎见陈生坠地,吃了一惊,措手不及之下被韩当一刀削去了半个脑袋。程普纵马直来阵前去捉那黄祖。黄祖弃却头盔、战马,杂于步军内逃命。孙坚掩杀败军,直到汉水,命黄盖将船只开进汉江。
黄祖聚败军,来见刘表,备言坚势不可当。表慌请蒯良商议。蒯良曰:“目今新败,兵无战心;只可深沟高垒,以避其锋;却潜令人求教于袁绍,此围自可解也。”
蔡瑁曰:“子柔之言,直拙计也。兵临城下,将至壕边,岂可束手待毙!某虽不才,愿请军出城,以决一战。”刘表许之。
蔡瑁引军万余,出襄阳城外,于岘山布阵。孙坚率领得胜之兵,长驱大进。蔡瑁出马,孙坚对手下说道:“此人是刘表后妻之兄也,谁与吾擒之?”程普挺铁脊矛出马,与蔡瑁交战。不到数合,蔡瑁败走。孙坚驱大军,杀得尸横遍野。蔡瑁逃入襄阳。蒯良言蔡瑁不听良策,以致大败,按军法当斩。刘表以新娶蔡瑁之妹,不肯加刑于其身。
却说孙坚分兵四面,围住襄阳攻打。忽一日,狂风骤起,将中军帅字旗竿吹折。韩当对孙坚说道:“此非吉兆,可暂班师。”
孙坚道:“吾屡战屡胜,旦夕可取襄阳。岂可因风折旗竿,此等小事而突然退兵,岂不被天下人笑话!”遂不听韩当之言,攻城愈急,却不想当夜便亡于乱矢之下。
却说董卓在长安,闻孙坚已死,于是对左右道:“吾除却一心腹之患也!”又问道:“其子年几岁矣?”有人答道十七岁,董卓遂不以为意。
自此愈加骄横,自号为“尚父”,出入僭天子仪仗。封弟董晃为左将军、鄠侯,侄董璜为侍中,总领禁军。董氏宗族,不问长幼,皆封列侯。更在离长安城二百五十里,别筑郿坞,役民夫二十五万人筑之:其城墙高度厚薄都和长安一样,内盖宫室,仓库屯积了足足可以吃二十年的粮食,选民间少年美女八百人充实其中,金玉、彩帛、珍珠堆积不知其数,家属都住在内。董卓往来长安,有时半月一回,有时一月一回,公卿皆候送于横门外。
董卓常设帐于路,与公卿聚饮。一日,董卓出横门,百官皆送,董卓留宴,刚好遇到北地招安降卒数百人到。董卓便下命令侍卫,或斩断手足,或凿其眼睛,或割其舌,或以大锅煮之。哀号之声震天,百官战慄失禁,董卓饮食谈笑自若。
又一日,董卓于省台大会百官,列坐两行。酒至数巡,吕布径入,向董卓耳边言不数句,董卓笑道:“原来如此。”命吕布在宴会之上直接揪司空张温下堂,百官失色却无人敢言。不多时,侍从将一红盘,托张温头入献。百官魂不附体。董卓笑曰:“诸公勿惊。张温结连袁术,欲图害我,因使人寄书来,错下在吾儿奉先处。故斩之。公等无故,不必惊畏。”众官唯唯而散。
司徒王允归到府中,寻思今日席间之事,坐不安席。至夜深月明,策杖步入后园,立于荼蘼架侧,仰天垂泪。忽忆起自家养女,其女自幼选入府中,教以歌舞,年方二八,色伎俱佳,王允以亲女待之,只是当日在来长安之时于路上走失了,也不知现在何处。又想起那董卓、吕布二人皆好色之徒,忽然想到自己却是可以行那连环之计。
不过数日王允便不知从何处寻得一美貌女子,姓邹生得十分美丽,已经二十五、六岁,却还如二八少女一般。不过此女却是一个寡妇,乃是王允在长安街头偶得,此女本也是一个世家小姐,只是被那董卓害得家破人亡,不得不出来卖身葬夫,只是要价颇高又是寡妇这才无人问津。王允却是不知道,此女早已被张济看中,只是那张济受了董卓之命此时并不在长安之中罢了,不然如此貌美之人,如何会无人肯要。
话说王允失了貂蝉又得了邹氏,却也不耽误其施展连环之计,而那董卓和吕布二人却也果然中计了,相互生怨不日便使得吕布对董卓心生杀念。
只见这日清晨,董卓进入朝堂之内,群臣各穿朝服,迎谒于道。李肃手执宝剑扶车而行。到北掖门,军士全被挡在了门外,唯独有御车的二十余人一起入内。董卓远远便看见王允等各执宝剑立于殿门,惊问李肃道:“持剑是何意?”李肃也不回答董卓,推着车便直接进到了里面。
王允见董卓来了便大呼道:“反贼至此,武士何在?”两旁转出百余人,持戟挺槊刺向董卓。董卓穿了盔甲刀剑不入,不过还是被刺伤了手臂掉到了车下。
董卓大呼道:“吾儿奉先何在?”吕布从车后厉声出曰:“有诏讨贼!”一鼓直刺咽喉,李肃早割头在手。吕布左手持戟,右手怀中取诏,大呼道:“奉诏讨贼臣董卓,其余不问!”将吏皆呼万岁。
忽听朝门外发喊,人报李儒家奴已将李儒绑缚来献。王允命缚赴市曹斩之;又将董卓尸首,号令通衢。董卓尸肥胖,看尸军士以火置其脐中为灯,膏流满地。百姓过者,莫不手掷其头,足践其尸。王允又命吕布同皇甫嵩、李肃领兵五万,至郿坞抄籍董卓家产、人口。
却说李傕、郭汜、张济、樊稠闻董卓已死,吕布将至,便引了飞熊军连夜向凉州逃去。吕布至郿坞,便直接找邹氏去了。皇甫嵩命将坞中所藏良家子女,尽行释放。但凡是董卓亲属,不分老幼,悉皆诛戮。董卓老母亦被杀,董卓之弟董旻、侄子董璜皆斩首号令。收集坞中所蓄,黄金数十万,白金数百万,绮罗、珠宝、器皿、粮食,不计其数。回报王允。王允乃大犒军士,设宴于都堂,召集众官,酌酒称庆。
随后,王允将为董卓哭丧的蔡邕于狱中缢死,随后逃居SX的李傕、郭汜、张济、樊稠四人,使人至长安上表求赦。王允对天子道:“卓之跋扈,皆此四人助之;今虽大赦天下,独不赦此四人。”四人逐反,最后败吕布,夺长安,太常卿种拂、太仆鲁馗、大鸿胪周奂、城门校尉崔烈、越骑校尉王颀皆死于国难。王允、王允宗族老幼,尽数被杀。吕布也只得弃却家小,率百余骑飞奔出关,投袁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