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舒磊一眼瞥见了他说的那家门店,忍俊不禁,说道:“那不是卖棒棒糖的,那是一家KTV,是唱歌的场所。”
“哦,我说呢?卖棒棒糖哪里需要这么大的门店?”刘大奎恍然大悟,脑袋转过弯说道,“不过,它一个唱歌的地方干嘛要起这个名字。”
刘舒磊呵呵笑了起来,说道:“名字还不是任意起,这名字多好听呀,好像这是全国连锁店吧。”
不一会儿,车子驶进了光华小区,刘大奎和刘舒磊来到了四号楼一零一室,接待他们的房主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女子,她把他们领到了地下室,来到了正对着洗手间的那间小屋子,地下室一片黑暗,如黑夜一般,房主随即打开了灯。
“哦,原来是排水管道口周围漏水。”刘大奎看到了排水管道口周围湿湿的一片,几颗晶莹的小水滴还在有规律地交替坠落,地面上有一处积水,已经挪开的纸箱已经被水浸湿了一个角。
“是啊,我是昨天才发现的,赶紧把下面的纸箱挪开了,”房主看了看刘大奎,“你看你们想办法修吧,需要多少钱,给我报个价。”
“大,这漏水这么严重,会不会是排水管道口破损了?”刘舒磊有些疑惑地说道。
刘大奎摇摇头说道:“管道口一般不会破损,”他顿了一下说道,“要不这样吧,我们回去拿个锤,把管道口周围凿开,用水不漏处理一下。”
“行,不管你们怎么弄,只要弄好就行。”房主接过话茬说道。
随后,两人驱车回到刘大奎租住的小院,刘大奎拿了一把电锤、两三米长的排线和一袋水不漏放到车上,几分钟后,两人又出现在光华小区四号楼一零一房间的洗手间里。
刘大奎用电锤很快地在排水管道周围凿开了一个凹槽,刘舒磊把搅拌好的一小桶水不漏递给刘大奎,刘大奎倒进了凹槽内,然后,两人就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弄好了?”房主走了进来,说道。
“弄好了,等水不漏干后,就好了,到时候如果还漏水的话再给我打电话,”刘大奎递给房主一张名片,“这是我的名片。”
“等明天看,如果不漏水的话,到时候我把钱给你。”房主接过名片。
刘大奎连连说好。
在回来的路上,刘大奎说道:“如果还是漏水的话,就把洗手间的瓷砖全部打掉之后,全部再做一遍防水。”
刘舒磊有些疑虑地说道:“局部的问题处理好了,整个洗手间就不会漏,如果这次没处理好,说明这种方法不奏效,你就是用这种方法把整个洗手间重新处理一遍又有什么用。”
“整个洗手间全部处理一遍,肯定不会再漏水。”刘大奎凭着多年的经验,信誓旦旦地说道。
“如果问题不是出在洗手间的防水层,而是出在排水管道上,你就是再做十遍防水也解决不了问题,”为了能让刘大奎能够理解,刘舒磊做了一个形象的比喻,“就好比一个人,患病了,症状类似感冒,但其实不是感冒,这样的话你就是用再好的感冒药都无济于事。”
刘大奎不以为然地说道:“防水和看病是两码事,以我这么多年的经验,全部重做防水一定能解决问题。”
“防水自然和看病不是一回事,但是有些道理是相通的,”看到刘大奎不认同自己看说,有些着急地说道,“重做一遍防水,需要把所有的瓷砖打掉,将来做好了防水之后,你还得重新铺瓷砖,如果费了这么大劲还是没有处理好,房主会给你钱吗?”
刘大奎有些不悦地说道:“这你别管,我肯定能给他处理好。”
看到刘大奎的神情,刘舒磊心想,他再说下去也没有用,只会有损父子感情,便不再说话了。
早晨的太阳把一缕缕柔光撒向整个城市,新的一天开始了,忙碌的人们行进在大街上,去往不同的方向。刘舒磊刚掉好车头,准备驾车下去跑业务,却接到了刘大奎的电话。
“舒磊,你来金来建材市场门口这儿拉点瓷砖。”刘大奎在电话急切地说道。
“好。”说完,刘舒磊就启动车子向金来建材市场驶去。
当刘舒磊驱车来到金来建材市场门口时,看到刘大奎和彭云在一家门店等候着他,他把车停在这家门店的一旁,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彭云正欲将切割机等工具装进车里,刘舒磊连忙上前接过她手中的装满工具的编织袋,放在后备箱里。
“买瓷砖干啥呢?”刘舒磊一脸疑惑地问彭云。
彭云沉着脸说道:“上次你们看的那家洗手间后来还是漏水,前天我们俩就把瓷砖打掉全部做了一遍防水,现在要给人家重新铺瓷砖。”
想不到父亲就因为自己反对他把洗手间全部做防水,他就偷偷地给人家做了,刘舒磊不由得一声叹息,“唉,俺大还是执意要把那家洗手间全部做防水。”
店主把几箱瓷砖陆续装在了后备箱里后,刘大奎又让刘舒磊把车开到前面的水泥沙子销售部,装了一袋水泥和两袋沙子,然后,彭云和刘大奎就坐上了车,刘大奎发动车子,向光华小区驶去。
“本来,我本来租了一辆三轮车,可他要价太贵,就没有用他的车,”刘大奎说,“所以我就给你打了电话。”
“嗨,咱现在有车了,还租啥三轮车。”刘舒磊说道。
彭云笑着说道:“用新车拉这些东西,不是把车给弄脏了吗?”
“这没事,”刘舒磊说,“对了,找好人铺瓷砖了吗?”
“人家要的太贵,”彭云皱着眉头说道,“让你大自己铺吧,咱俩给他打下手。”
“俺大铺瓷砖不是专业的,要是铺好了,房主再相不中怎么办?”刘舒磊有些疑虑地说道。
“你大他铺过瓷砖,水平也差不多。”彭云说道。
十分钟后,三人就来到了光华小区,刘舒磊和刘大奎把瓷砖、水泥、沙子和工具都搬到了四号楼一零一室那个洗手间后,三人就立刻干起活来,刘舒磊和彭云把水泥和沙子掺到一起,洒了稍许水,刘舒磊用铁锨把水泥和沙子拌均匀,然后撒在洗手间的地面上,刘大奎用一个塑料桶接了半桶水,然后往里面倒入水泥,拿起一根木棍伸入桶内,搅拌起来,大概搅了几十下,桶内的水泥终于像稀泥一样。
接下来,刘大奎用水泥抹子挑起像稀泥一样的水泥,均匀地抹在瓷砖的背面,然后小心翼翼地把瓷砖铺在一层刘舒磊撒好的水泥和沙子的混合物上。
“把橡皮锤递给我。”刘大奎到用的时候才想起手中没有橡皮锤,就朝彭云喊道。
彭云从编织袋里找到了橡皮锤,递给了刘大奎,刘大奎接过橡皮锤后,就轻轻地在瓷砖上面敲了起来。这个洗手间没有多大面积,但是需要切割瓷砖的地方特别多,刘大奎切割瓷砖的技术不很熟练,经常会重复切割,弄的狭小的屋内弥漫着白色烟雾,等到瓷砖铺完后,三人的头发上,睫毛上,衣服上都爬满了瓷砖的废絮,远远望去,三人好像都披了一层“白霜”。
房主看到已经铺好瓷砖的洗手间时,有些埋怨地说道:“你这瓷砖铺的不怎么好,有些缝隙都没有对齐。”
彭云怏怏地说道:“你就别挑剔了,我们还给你打瓷砖,做防水,再贴瓷砖,材料都是我们的,你才给我们一千五百元钱。”
“好了,”房主看了看披了一层白霜的三人,不禁动了恻隐之心,拿出一千元钱,递给刘大奎,“先给你拿一千,过两天如果不漏水的话,再把剩下的五百给你。”
刘大奎接过钱后,三人走出了房门,都在外面使劲抖了抖衣服,拨了拨头发,地下落了一片白色颗粒,刘舒磊看着狼狈的刘大奎和彭云,有些心寒地说道:“大,以后这样的活,你们就别接了,不挣钱,还耽误时间。”
刘大奎瞪着眼说道:“咋不接呀?闲着啥事?”
“有这时间,多跑跑业务也比耗在这里铺贴瓷砖强呀,是不是,你铺瓷砖也不是专业的,比较费功夫。”刘舒磊说道。
刘大奎认为,只有老子教育儿子的份,哪有儿子对父亲说三道四的,更何况他不喜欢别人对他指指点点,哪怕别人是善意的,所以他有些生气了,“耽误你跑业务了是不是,以后我们的活,你也不用来帮忙。”
一旁的彭云说道:“都别说了,咱们回去吧。”
然后,三人上了车,汽车很快驶出了光华小区。
刘大奎信心满满地以为他这次总算把洗手间的漏水问题给解决了,但是短短的两天之后,房主就给他打来电话,告诉他洗手间还是漏水,刘大奎算是彻底灰心了,也没有信心继续维修下去了,就向房主说道:“我也不要那剩余的五百元钱了,你找别人来修吧,我是无能为力了。”房主也只好同意,这样下来,刘大奎算是够本,等于是白忙活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