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琴琴我觉得你说话很好笑。”余浩东忍着胳膊的刺痛说。
“既然咱们是没有感情的名誉夫妻,你的绿帽子就戴不到我头上。你这样做除了自取其辱,损害不到我什么。”
“你!那我还有别的招数。我不会叫你好过的。”佘琴琴一看刺激不到余浩东,就气呼呼地说。
“那行。你就折磨我吧。琴琴,你看咱们俩接着演行吗。不经过你允许,我绝不会碰你一指头。咱们俩就算是个合租室友你看行吗?过一年或者两年,这随你选,只要你父母那边松口,我们马上离婚。我绝不纠缠你。你看行吗?”余浩东尽量心平气和地说。
佘琴琴站在那里,脸上阴晴不定地眨着眼睛思考余浩东的话。刚才的抓狂劲过去后,她慢慢地冷静下来。但是,嫁给一个乡巴佬的苦痛和屈辱随即又搅住了她的心。说句真的,要是没有那个事情,她说不定真的会跟了许飞。因为那个冉文杰虽然对自己很好,但是他长得实在不怎么样,不可自己的心。这个姓余的,要做自己丈夫的人,这个人虽然长得还行,但是有一股叫人很讨厌的市侩气。自己一看到他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得了便宜卖乖的嘴脸就觉得恶心。一想起要和这个人一起过日子,佘琴琴就觉得不寒而栗苦不堪言。而自己出了这件事,确实是叫爸爸为难了。为了叫她答应婚事,她妈妈都差一点给她下了跪。佘琴琴一腔焦躁只能对这个可以随便欺负的余浩东发泄。可是这种发泄带来的不是开心,而是更加的苦恼。现在既然这个姓余的已经挂出了免战牌,她也不想在无休止地闹下去。毕竟闹到最后,他们一家人的脸上也不会好看。
自从和余浩东订婚后,佘琴琴经常在夜里哭醒。她觉得自己简直太倒霉了。现在她最恨的人应该是许飞,就是这个混蛋毁了自己的一生。而对这个因祸得福的余浩东,佘琴琴心后充满了厌恶,但又一时想不出好办法对付。因为自己是孤立无援,而对方却人多势众。她是没有办法了,只好无奈地而又不甘心地步步后退。
这样谈好了条件,余浩东就和佘琴琴离开了新房。佘琴琴送余浩东回到他在志远集团的员工公寓。
然后两个人连一声再见都没说就分手了。
余浩东回到了自己的小屋里之后,浑身的压抑感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用凉水洗了洗脸,顺手打开了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他不喜欢玩游戏,无聊的时候就上网和人闲聊打发时间。
高俊霞已经将他拉黑,但是余浩东还可以访问高俊霞未设密码的QQ空间。
这一段时间他一直心惊肉跳的,唯恐自己和佘琴琴的婚事出现变故。法律书也基本不看了,看不下去。现在不管怎么着,两个人总算是把婚事定下来了。开机后他就又打开了高俊霞的QQ空间。前几次都是看那个和自己有血缘关系却没有名分的孩子。虽然不是很明显,但他依然能从孩子脸上看到自己依稀的神情。这叫余浩东心里难过不已。他觉得自己是被装进一个绳套里了,越挣扎越糟糕。
而这一次,当余浩东进入高俊霞的空间时,他习惯地打开相册。马上一组新照片就跳出来。组照的名字叫‘晓燕的婚礼’。余浩东傻了。虽然也知道这是题中之义,但是他心里还是为卢晓燕匆忙出嫁难过不已。他的右手颤抖着用鼠标点开相册。卢晓燕的婚礼仪式立刻在他的面前展现出来。一身洁白婚纱的卢晓燕美丽异常,从她脸上的笑容来看,她心里并不痛苦。短短的几个月,这个曾经对他一往情深的女孩子看来是彻底的从心底把他给抹去了。是啊,一个忘恩负义为攀高枝舍弃爱人的家伙,不值得人去流连。
晓燕的丈夫是个戴着黑边眼睛的小伙子,长得也不错,唯一的破相是个子矮,估计最多一米六五左右,卢晓燕穿了高跟鞋就会比这男的高出不少。
高俊霞在每张照片下面都留下一句祝福的短语。比如:照片1,表妹出嫁了,衷心地祝福她一生幸福,照片2美丽的新娘子,吃下爸妈家最后的一碗饺子。小姨在一边不禁泪流满面。照片3,帅气的妹夫是姨夫的同事。
这些语言似乎都是为余浩东而写的,这些读来温馨的文字就像是一根根钢针,扎在余浩东的心上。
8里面也有高俊霞的照片。一身新衣的高俊霞一脸温馨的笑容,她抱着带娃娃帽的无忌站在卢家客厅里和一对新人合影。新郎官也是一脸的幸福和兴奋。就他这不高的身材,娶到卢晓燕这么漂亮的媳妇,自然是超出自己的期望值。其他一些照片里,有新郎把新娘抱进花车,有劈啪的鞭炮,有亲友的祝贺。
余浩东已经无心再看下去。看看照片里发自内心高兴的卢晓燕再看看蛮不讲理的佘琴琴。余浩东的手很自然地从电脑桌抽屉里,摸出一小瓶二锅头来,一边小口抿着一边任由泪水无声地滚落。
如果他是小说《人生》里的高加林,那高俊霞和卢晓燕就是他的‘巧珍’,因为这两个女人都是真心爱他的人。如今和小说里写的一样,他的‘巧珍’已经嫁给这位教书的‘马栓’了。而他自己却在别人或鄙夷或艳羡的外表之下,享受着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日子。他生活里的那个‘黄亚萍’是从心底里厌憎他却要被命运推着和他结婚的那个女人。
这就是他要找的幸福吗?余浩东知道,即便是结了婚佘琴琴也不会叫他碰一下的。而他自己的忍耐也几乎接近极限。不让碰就不让碰吧,他还有马艳丽这个和许飞共同拥有的女人。
不过,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余浩东不知道,一旦佘建承一家人知道了他在外面和许飞的情妇胡搞的情形会怎么收拾他。
从数年之前那个作战行动开始,或者说从小时候父亲离家出走开始,他余浩东的厄运就开始了。余浩东想起了多年前,自己在部队阅览室看一本杂志。那上面有一幅画,至今叫他触目惊心。一个人为了够到树上的苹果,不惜把自己的头颅砍下来垫脚。
啪——!
余浩东把手里的酒瓶子摔碎了。
在佘家人的一心张罗下,余浩东和佘琴琴的婚礼办得很成功。因为是结婚,余浩东不得不回一次老家把妈妈接来。按说,这次回家佘琴琴是应该跟着回去看看的。但是她借口肚子疼就是不去,没办法,余浩东只好开着刘秀海借给他的越野车拉着一车礼物自己回家了。他本来是想坐车回的,刘秀海说,浩东你做了检察长的女婿就不能太寒酸。再说路途遥远,你开车回去方便。礼物都是佘建承夫妇提前准备的。老实说,自己的岳父岳母现在真的不把他当外人了。这也让余浩东心里感觉到久违的温暖。
余浩东和佘琴琴的事,他因为心中无底就一直没和妈妈说。等他开了七个多小时的车赶回家时。他妈妈还以为他是和那个安徽姑娘结婚呢。
余浩东在家住了一夜,他对妈妈反复地陈说自己和佘琴琴的婚事。余妈妈沉默下来。
村里的人一看余浩东开回一辆簇新的沃尔沃越野车,都争着来看新鲜。这叫余浩东的虚荣心获得了很大的满足。多少年了,他们这个家都没有被人羡慕过。
这些人一听余浩东找了古郡市检察长的独生女。更叫这帮没见过世面的山民羡慕到死。很多过去看不起他家的人,现在开始用献媚的口气和他说话了。
回家的次日,余浩东就开车拉着他妈妈启程返回古郡。本来他哥哥也想跟着,但是他妈妈死活不让。因为余浩东弄回来很多好吃的,他哥哥看到这些好吃的份上,也就不要求非去了。
接下来整个婚礼上,佘琴琴虽然打扮的很漂亮却没有给出一个笑脸。几乎所有的来宾都看出了,佘琴琴对婚礼的厌恶和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