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琴琴回来了。
是余浩东接她回来的。说起来,佘琴琴已经有快一个月没有回郁金花园的‘家‘了。这是余浩东在回家的次日晚上。临下班的时候余浩东想了半天,终究觉得还是到岳父岳母家把佘琴琴接回来才好。目前的形势,不愿意去也得去。
拿定主意后,余浩东就给在单位回城的通勤车上给佘家打了个电话。是岳母接的。
“妈,我是浩东啊。我回来了。”电话里余浩东客气地说。
“回来了浩东?你妈妈怎么样了?”邢玉梅礼貌地关心问道。
“我妈她没啥事了,已经出院回家修养了。妈,我今天晚上想过去把琴琴接回去。”
“奥,好。那你过来吧。我也是才下班回来,正准备做饭。你爸爸和琴琴现在还没回来。”
“好,我在通勤车上。一会儿我就到了。”
余浩东赶到佘琴琴家的时候,正好六点多一点。但是天已经黑了。他一进门就发现饭菜已经摆在桌子上,一家人正在等他。
余浩东很不好意思地说:“你们吃就好,不用等我的。”
佘琴琴皱着眉头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有岳父站起来热情地招呼他,并询问了他妈妈的‘病情’。
一家人坐下吃饭的时候,余浩东忽然发现了自己一个纰漏,既然是老家来,总该给岳父岳母带一点山货之类。该死,疏忽了。余浩东端着碗,恨恨地咬了一下筷子头。心事太多了。什么时候自己才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不折腾啊?
看得出来,佘建承夫妇对女儿的表现是不满意的。临到最后,邢玉梅终于忍不住对佘琴琴说:“琴琴,你婆婆生病你不跟着去侍候也就罢了,怎么也不开口问问老人家?”
佘琴琴任凭她妈怎么说,就是一副我行我素的样子不吭声吃饭。还是余浩东撒谎说,琴琴已经打过几个电话问我妈了。才算是把场圆了。但是从岳父岳母的脸色来看,他们显然是隐忍着对女儿的不悦。
吃过饭,佘琴琴很不乐意地收拾了东西和余浩东回去了。既然矛盾还没有公开,也没有理由再不回去。
回家的路上,佘琴琴开着车两个人谁也不说话。一直回到家里的客厅里,佘琴琴见余浩东关了门,才气呼呼地说:“没想到你居然去找我表姐出来帮忙。你们现在是统一战线啊。”
佘琴琴这话一说,余浩东就知道邱落雪已经找过佘琴琴谈过话。
“我心里很苦闷,就去找落雪姐诉诉苦。这一个多月,我也想通了。你要离婚就离婚吧。以前的是非咱们谁也别说谁。但是,我有一个条件。离婚前的叫爸妈知道,否则我不会偷偷和你办手续。这样对不起老人。”
“你******不是人!你耍我!以前的时候你是这么说的吗?”佘琴琴恼羞成怒,又要伸手去抓余浩东心爱的茶碗。余浩东这次没有客气,眼疾手快抓住佘琴琴,劈手就把茶碗夺过去。
“有话说话,你再摔我的东西。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余浩东咬着牙说。他忽然觉得,自己越当孙子,这女人就越放肆。
佘琴琴吓了一跳,她象不认识一样看着余浩东,心里想,是不是回了次家。他妈妈给余浩东出了什么主意?怎么他现在忽然强硬起来?
“琴琴,我没说不和你离婚。咱们俩过不到一起,但是你父母对我不薄。我怎么能不经过他们就把婚离了?”
“那好,姓余的,你就是属蛇的,要缠死我是不是?你小心一点,我会找人弄死你你信不信?”佘琴琴咬着牙脸色狰狞地说。
“佘琴琴你耍泼妇啊?我告诉你,我这个人从来不欺负好人,但是如果坏人先对我下手那就不同了。我的手段你可以问问,去年那两个抢项链的人在医院里躺了多久?当然了,除非你是找枪手,那我防备不了。但是,佘琴琴我借你一个胆子,你敢找枪手杀了我?”
“我就敢!我找冉文杰找黑社会弄死你。”佘琴琴还想撒泼。
“你弄死我?咱们无冤无仇的你就这么恨我?我说了,我也和你过够了。咱们分手。我告诉你,以前你在我心里曾经是女神一样的高贵。现在,我也看清你的真面目了。我不和你过了。你有本事你去和你父母说,他们一放话我立马同意。我辞职回太行山去,不贪图你家这份活受罪的富贵。”余浩东越说越来气,声音和气势也大起来。
佘琴琴看看没有办法,就坐在沙发上哭起来。这是结婚以来,佘琴琴第一次在余浩东的面前示弱。
“我告诉你,我不用干别的。我就把你和冉文杰那些照片贴到网上,就够你们两个受的。我一点都不吓唬你。我现在什么都不做,那是因为我是看你爸你妈对我好的份上。毕竟这件事捅出去,对他们影响很不好。冉文杰有老婆,你也有老公,即使是名义上的老公。可是你们搅在一起,算什么?你觉得社会舆论会为你们大唱赞歌吗?”
“我没和他睡过觉。就是觉得好玩拍了几张游玩的照片。”佘琴琴流着泪争辩道。
“睡没睡过不关我事。我早就和你说了,绿帽子你戴不到我头上。因为我压根就不在乎你上谁的床。”
余浩东一顿恶狠狠的讥讽叫佘琴琴羞怒交加,却又一时找不出话来反击。就剩下哭了。
看她这样子,余浩东轻蔑地一笑。
因为怕她再不声不息地跑出去,余浩东就一直坐在客厅里看着佘琴琴。
“我同意和你离婚,就像我当初身不由己和你结婚一样。这事情都要经过你爸妈,工作怎么做,你自己想办法。你说我赖着你干什么?你的心压根就不在我身上。我家的门第那和冉市长一比直接是天地之别。不过冉文杰的老婆门第也不错吧。你和我离了好离,冉文杰他要离婚恐怕没这么容易吧。他儿子都有了。”
“呵呵,我多嘴了。这是你该考虑的事情。从今往后,我们还和以前一样,井水不犯河水,你哪天把你父母说通,我哪天和你离婚。要是我食言叫我不得好死。你家的东西我一件也用不上也不稀罕,我回太行山种果树去。”
余浩东觉得今天是痛快极了,既然日子已经过到这个份上。早就该分了。可是自己莽撞地不通知佘琴琴的父母就和她去离婚,显然不合适。那所有的道义责任都得自己来承担。
“你也别哭了。在这件事上,你想叫我背黑锅那是不可能的。我不说人穷志不穷的话,我这样的草根,如果连一点志气都没有。那我活着干什么!”
“不想活,那你就去死!别像蛇一样缠住我不放!”佘琴琴歇斯底里地发作起来。
“你小点声,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余浩东从没有想到要对佘琴琴使用暴力威胁,可是这个时候,暴力威胁倒成了一种有用的手段。
“好,你不客气一下试试!我告诉你姓余的,你敢再动我一根指头,我就和你鱼死网破。我还巴不得你把我打得遍体鳞伤呢,那倒不用我多说了。”佘琴琴喊叫道。
佘琴琴这一顿喊,余浩东一下子又处了下风。是啊,要是这女人弄出伤来去她父母那里一告状。那他也没有好果子吃。
真是太难了,他和佘琴琴要摆脱掉一段毫无感情的婚姻,居然也这么难。
最后还是佘琴琴耗不住,抹了抹眼泪进去洗澡睡觉。丢下余浩东一个人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