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马哥听她这么说,心里头高兴,有些感动。但想到她之前的职业,便打起了冷颤。问她,“你果真改行了?”
“是的。”
“为何?”
女子很认真地看着小马哥,诚恳地说,怕他嫌弃,所以改行。
小马哥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心里头不相信,便看着女子。正要问话,电话响了。见是杨春打来的,便接了。杨春问他怎么还不去找她。
小马哥不好直接回答她,所以撒谎说自己现在正在开会。女子听这话,不禁笑出了声。杨春耳尖,听见了。便问,开会怎么还会有女的在笑,而且还有锅碗瓢盆的响声。小马哥一时答不上来,便看了看女子,示意她不要作声。想了几秒钟,道:“在饭店,当然会有锅碗瓢盆的响声。”
杨春不高兴,说,开会怎么开到饭店去了。
小马哥很镇定地说,开会怎么就不能在饭店开,不能一边吃饭一边开会。杨春无话以对,问他什么时候能开完会。
小马哥说快的话半个小时,慢的话一两个小时,说不准。这主要看领导的心情还有兴趣。
挂了电话,女子捂着嘴笑。说,“你怎么也撒谎?”
“这是善意的。而且我们确实是在开会不是?”
“我们开什么会?”
小马哥没有回答,望着门外,见天色渐暗,心里有些不安。“你不会是真的粘上我了吧?”
“你是一个好人,我对你没坏意。只想跟着。”
“你跟着我,你知道我是谁吗?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我又知道你是谁?你要跟着我。”
女子见小马哥有点烦了,便有些不好意思,或是害羞,低着头。“你想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谁?”
女子抬起了头,尽量地展现自己的笑容和动人,诚恳地说,“我叫何蓉。”说时深情地望着小马哥。
小马哥被她的深情所感化,心里最后那点抵触都消失怠尽。所以不追究她的冒昧打扰,又说了些话。等何蓉吃完饭,叫来服务员付了饭钱,一同出了饭店。
出了饭店,小马哥问何蓉住在哪里,天黑了送她回家。何蓉很是高兴,说欢迎他到自个家里去坐坐,离这儿不远。说时往前边带路。
小马哥就在何蓉身后半米远的地方跟着。何蓉走走停停,总要回过头来看,生怕小马哥没有跟了去。
行了十几分钟,何蓉在一处简陋的民房前停下,说是到了。开了门,开了灯,请小马哥进去坐。小马哥笑着进了门,见屋里甚是简陋。门口对着是一张床头和床沿靠墙的细长腿的床,靠床墙壁上贴着大海和军舰的图画,床上铺着海一样蓝的床单,配一粉底绣花枕头,叠成豆腐块状的洁白的棉被放在床的正中间靠墙处,看上去倒很温馨。床头旁边放着一张课桌,课桌经过了装裱所以显得精致,上边置一翻转双面镜。床的对面是一小窗户,窗台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日化用品,花花绿绿好不鲜艳。窗下的地面上,摆着电饭锅、电子炉,电子炉上规矩地放着炒菜锅。旁边的不锈钢盆里放着干净的两副碗筷。
这些场景,使小马哥想起了自己曾经的艰辛。遂由心底对何蓉产生了一种认同感和感动,佩服她一弱女子竟然会有如此的胆识和魄力。赞赏她的吃苦耐劳的精神的同时,对她产生了深深的好感,甚至是喜欢。
小马哥笑着问,一个人住,怎地有两副碗筷。
何蓉羞涩地笑了笑,说这是秘密。
小马哥不好追问,欲坐,屋里没有椅子,便走了几步,到床上坐了下来。见她还站着,便要她也到床上坐会儿。何蓉笑着,在床头处轻轻落坐。
二人又聊了些话,杨春再次打来了电话。小马哥没接,和那何蓉说实在有些急事,要走,改天再来。
何蓉笑着把小马哥送出门外,说要小马哥可别忘了她。
小马哥没有回答她,但在心里对她有着深深地敬佩,所以很诚挚地向她挥手道别。何蓉挥着手,笑着,等小马哥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视线,才进了屋。
十几分钟,小马哥到了和杨春说好的碰头地点。见杨春正盯着自己,嘟着个嘴,眼里尽是柔情。便呵呵笑着走近了去,到她耳边,问她怎么生气了。
杨春大声问,“说好下班了就来的,怎么现在才来?”
“不是说了在开会吗?”
“开会?我才不信,肯定又是泡妞去了。”
小马哥说确实是去开会去了,同事可以证明。
杨春不信,说开会怎么还会有女的在笑,还有锅碗瓢盆的响声。肯定是和姑娘约会吃饭去了。
“这个世界,除了男人就是女人。有女同事在场,自然有女的声音。”
“那为什么锅碗瓢盆的响声?明明不是在开会。”杨春问。
小马哥有点烦,拿她实在是没有办法,极不爽地说,谁规定了不能一边吃饭一边开会。
杨春见男朋友生了气,也不再纠缠。只笑着挽起小马哥的手,说算了算了,陪她去走走。小马哥还装着生气,但嘴里不说,和她一起前行。
在街上瞎转了个把小时,那杨春说累了,想休息。小马哥说要送她回去。
她反过头来责问,“怎么,嫌弃我了?”
小马哥因为是被动地喜欢她,心里确实有那么些不适应她的过于主动,所以很多时候都表现出不够积极。但此时听杨春说自己嫌弃她,便不能不回应,只道:“你这是什么话?我嫌弃你的话,那还来见你?”
“那你带我到你家里去。”说时拖着小马哥要走。
小马哥实在是没有心理准备,说,“还是去外边住吧。”说时往宾馆走了去。
第八十四节
明天,七点。小马哥起了床,正洗漱要去公司。听见杨春在床上打着电话,隐约听见请假什么的,想这小妮子真有种,和男人睡了也可以成为她用来说服自己的请假的理由,不禁佩服起她的英明神武来。遂笑问杨春,“怎地又肚子痛了。”
杨春笑着挂了电话,听小马哥问她肚子痛的事,便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发现不痛,笑着说,“没有呀,肚子没痛呢。”
“那你怎么又请假了?”
“我打算请假,但是还没有请呢。”
“那怎么刚才听见你在说请假的事?”小马哥好奇地问着。
杨春慌张地笑着,说刚才是在给他请假。小马哥有点生气,问她事先怎么不和自己说一声,再说他也不要请假。
杨春理直气状,说自己是他的女朋友,这点主见都不能有了?
小马哥不想和她吵,心里烦着,问,“你给我请假,想干什么?”
“我要和你结婚!”
这话,确实把小马哥给震住了。没敢回话,只装着没有听见,继续手里的事。
杨春以为自己说话轻了,所以又说了想和小马哥结婚的事。怕他没听见,特地光着个身子来到厕所门口。小马哥见杨春光着个身子正盯着自己,心里很是发毛,躲不过,只好支支吾吾而言他。
杨春哪里肯饶,说要嫁给他,并且今天就去登记。
小马哥实在是没有想过这事,心里头一片空白。想到结了婚,曾经和自己恋爱时的美少女变成了居家老婆子,而且身边带着一大群的流着鼻涕或哭闹着的孩子,而自己完全成了一部赚钱的机器,白天像牛一样地累了十几个小时,晚上回来还要挨个给他们喂饭或擦屁股。小马哥不禁打起了寒颤,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望着眼前暂且还算美的光身女孩。
杨春知道小马哥会有这反应,所以也不大吃惊。说,“你到底有没有想过要娶我?”
“想,绝对有想过。但现在,还真的没有准备。”
“有想过就好,那你现在就准备。给你十五分钟准备,够不够?”
小马哥很是愕然,没想到杨春这么狠毒,手段有如此的独特。无言以对,只好在心里冲自己冷笑。洗漱完毕,走向床沿,往床上倒了去。
杨春见小马哥没有回答自己,嘟着个嘴跟到床边,笑着扒到他身上。
小马哥禁不住小妮子的诱惑。到了十点,小马哥被杨春半推半就地劝起了床。到外边吃了早餐,打了个的士前往区民政局婚姻登记处。
几分钟,到了。杨春挽着小马哥的手下了车,往婚姻登记处的办公室走了去。
小马哥原计划三十岁结婚,不想现在自己才二十几岁,便要成为正式的男人。心里很是纠结,同时还在反复地问着自己,这个女人真就是自己命里的那个女人吗?
他自己在杨春的脸上确实找不到答案,找到的只是她的幸福和微笑。是或不是?若是,倒还好;若不是,那岂不是误了青春。这样想着,心里有些难受。他不知道杨春此时是什么样的心情,也不知道她此刻在想些什么。
估计,她此时肯定开心死了。这就好像小孩子即将得到自己心爱的玩具,但小马哥绝不愿意当她的玩具,连当她的男人都没有正式的想法。
想到自己的下半生将要无缘无故地和一个女人纠结,并且还是一个不怎么讲道理的小妮子,心里便怕起来。好在,小马哥留了一手,所以心里平静了不少。
这样纠结着到了婚姻登记处的办公室。此时已经有好多对老男女和小男女在等着。有些很亲密很幸福,有些很痛苦很轻松,想必前者是来结婚的,后者是来解除婚约的。
一会儿,到了小马哥了。
办事员先问,是结婚还是离婚。杨春因为兴奋,调儿也高了,大声说是来结婚的。
办事员听见说是来结婚的,便笑了起来,很是真诚。说,“恭喜恭喜!”
杨春道了谢,拉小马哥在对面坐了。和办事员说,请帮我们登记结婚。
“好好好,请二位先填表。”说时把两份表格递给二人。
杨春接过笔就填,并要求小马哥不要怠慢。约五分钟,表填完。办事员要二人提供身份证。
杨春麻利地递了去,小马哥却搜了全身,没有找出身份证来。杨春急了,在小马哥周身上下翻了个遍,差点没把他的衣裤给全扒了。问他是怎么回事,身份证哪儿去了。
小马哥像是很急的样子,说刚才还在呢,可能是丢了。
杨春有这婚非结不可的架式,遂问办事员,有没有什么办法。
办事员笑了笑,说提供户口薄也行。杨春没有失望透顶,便说了些感谢的话挽着小马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