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隆冬的深入,s市的气温越来越低,空气也越来越干燥,人们开始因为年终总结忙碌奔波,也算是为了能在半个月后过一个好年。
商场里都是弄弄的年味,年货的折扣都是用极为鲜明的红字做着招牌,它们光鲜亮丽,等着被人买回家,储备着过年。
而离市中心不算太远的顾家别墅也不例外,虽然佣人们大多已经被顾莫北批准放假回家了,但是Lucy等几个外国佣人还一直留在宅子里,除了打理一些日常,她们也开始购买一些红红火火的装饰物来使得整个别墅更有年味。
每年过年,都只有顾莫北和顾小西两兄妹,他们的父母远在英国,每年几乎很少回家,忙着各自的事业和爱情,顾莫北又极为聪慧过人,国内的家业几乎不用两位前辈操心,他们也就乐个清闲。
一开始顾小西还是很不习惯的,争着吵着要出去找小伙伴们玩。直到她渐渐长大后,才发现自己这样留哥哥一个人在家里过节太多凉薄,也开始乖乖和哥哥一起贴灯笼包饺子。
“叮铃……”
这一日,顾莫北正在沙发上看报纸,门铃突然响了起来,Lucy连忙过去开门,进来的却是风情动人的墨箐箐。
她裹着厚厚的皮草大衣,光鲜亮丽,五官精致华美,带着一个貂毛围巾,却又不显老气,搭配得当的色彩和款式使得她看起来既保暖又时尚,品味十分独特。
“莫北,我带了些食材,想过来陪你包饺子吃。”她笑的自然大方,施施然走了进来,抖了抖帽子上的雪沫,并把外套和手里的东西递给了Lucy。
“辛苦了,外面那么大的雪,很冷吧。”顾莫北赶紧起身,给了他一个礼貌的颔首,并吩咐Lucy端来了一碗热茶。
“还好,我出门的时候还没怎么下,谁知道半路就开始落那么大呢。”墨箐箐接过热茶捂了捂手,她脸颊有些泛红,尤其是在看着顾莫北的时候,微微觉得发烫。
顾莫北今天没有出门,穿着一件温暖的棉衣,把身材修饰地恰到好处,挺拔如小白杨一般,金丝眼镜安静地挂在鼻翼上,风度翩翩,气宇非凡。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么?”顾莫北语气温柔有礼。
墨箐箐觉得一直盯着对方看的确有些不好意思,她有些抱歉地浅浅一笑:“莫北,很开心今年能和你一起吃饺子。”
她妩媚精致的眉眼里是真切的爱慕,被顾莫北一览无余。
“多个人,热闹一些,小西应该也很喜欢吧。”顾莫北只是淡淡的回复,并无过多的暗示。
但这已足够让墨箐箐心里欢呼雀跃了。
顾莫北扶了扶金丝眼镜,开始和她闲聊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言语间两人相谈甚为融洽,好几次墨箐箐都开心的笑出声来,宛如初恋中的少女。
顾莫北始终保持着温暖的微笑,金丝眼镜后的深褐色瞳孔里,是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多年以来,他对待墨箐箐的爱慕和明显的表白,都只是礼貌的拒绝,然而自从车祸之后,他便开始对她有所接纳。
大概是有些释然了吧。
得不到的,就说明她根本不属于你。
蒋初车祸之前,顾莫北苦苦坚守,默默支持,对她不打扰不强迫,只想沉默的守护,然而她却倾心墨奕沉,和她结为了夫妻。
而在自己舍生救她之后,失忆的蒋初,生命里也没有自己。
无论何时何地,自己都只是她人生旅途中的一名过客,从未真正参与过她的悲喜。
失忆前,蒋初的心里深深藏的那个人不是他,她为了那人甘愿受伤,拼命坚持;失忆后,她的双眸变得透彻干净,但依然没有他的影子。
在听到左尚飞告诉自己蒋初失忆了,口里叫的全是唐秋冥之后,顾莫北是真的死心了。
她从头到尾,都不属于他。
想到这里,他不但死心,还释然开了。
而墨箐箐,这个一直围着他,多次向她表露心迹的女人,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尝试着,去接受她呢?
顾莫北歪着头,看着沙发对面言笑晏晏的墨箐箐,对方的眼神里的确是真实的喜悦和幸福,不像假装。
谈话过了半晌,顾莫北的思绪已然有些恍惚。
“哥!我回家啦!”
一个元气的声音打断了他的飘飞的思绪。顾小西蹦蹦跳跳地走了进来,旋转了几下把身上的雪花抖落,笑嘻嘻地冲顾莫北咧出牙齿。
当她看到莫箐箐也在,笑容顿时僵住了。
真是讨厌!她怎么又来了!
这个女人,自从哥哥出院之后,怎么老往自己家里跑啊!而且哥哥也好生奇怪,好像开始有点待见她了。
“哟,二小姐回来啦!”Lucy说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迎上来结过顾小西脱下的外套。
“小西下午好。”墨箐箐也站起来,向她打了个招呼。
“Lucy,今晚我们吃什么呀!”顾小西根本看都不看她一眼,故意不理她,转过头对着Lucy吐了吐舌头。
“墨小姐带了些包饺子的食材,我正在把面团发酵,我们等会一起把饺子吧。”
Lucy似乎并没理解到顾小西的暗示,也不太懂她此刻散发的不爽的气息源自何处,只是眨了眨眼,如实回答了顾小西的问话。
“小西,一起吃饺子吧,食材都很新鲜呢。”墨箐箐笑盈盈地,似乎并不在意她对自己的偏见。
“谁要和你吃饺子!”顾小西眼神嫌恶,毫不客气地给墨箐箐难堪。
“小西!怎么这么没礼貌!”顾莫北站起身来,语气有些严肃。
“我就不吃!就不吃!”顾小西双手叉腰,腮帮气鼓鼓的。
“没关系,你要是不喜欢吃饺子,我还买了些小点心……”墨箐箐讨好地继续说,这语气反而令顾小西更加反感,她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句。
“我才不吃你买的垃圾!”
“小西!不得胡闹。”顾莫北压低声音,有隐隐的怒气和压迫感,从小到大,他都很少这样对顾小西说话,对她几乎都是温和的笑容,然而这次,她实在是有些胡闹地过分了。
顾小西瞪大了水汪汪的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哥哥是被这个女妖精迷了心智了么!居然……居然为了这个女人凶自己!
她哪里肯受这等委屈,气呼呼地一把拿过Lucy刚接过去的外套和皮包:“你慢慢和这个女人吃饺子去吧!我走了!”
说罢,她冷哼了一声,重重的摔门而出。
“二小姐……”Lucy根本就没搞清楚什么状况,有些无辜地看了一样被重重摔上的门,又回过头来用疑问的眼神看了看顾莫北。
“不用追了,随她去吧。”顾莫北轻轻叹了口气,眼神里有些心疼,但又忍住了,“是我从小太娇惯她了,现在越来越无理取闹了。”
他转过头,对墨箐箐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代她向你道歉。”
“没事没事,”墨箐箐大方得体地摆了摆手,“我倒是羡慕小西,有个这么疼爱她的哥哥。”
“我疼爱她有什么用,早晚要嫁人,对方家怎么受得了她这种大小姐脾气。”顾莫北话语间有淡淡的失落,深褐色的眸也不易察觉地黯淡了些。
“小西有福气,日后一定会幸福的。”墨箐箐祝福的时候语气十分真沉,“莫北,我们还是把她追回来吧。”
其实对她而言,什么顾小西顾小东都不重要,只要她能和顾莫北在一起,什么都可以忍受。
雪还在不知疲倦的落着,跑出顾家别墅刚到大马路上,顾小西就已经后悔了,因跑步而喘气过急,大吸了几口冷空气,令她肺里一阵难受。
她悻悻地回头看了看,发现根本就没有人上前追她回去,气的一脚踢起路边的积雪。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你们居然不来追我回去!”她边走边踢,身后的路已是一片狼藉。
突然一辆面包车停在了她旁边,有个小痞子探出头,对她吹着口哨。
“哎哟,小美女,生什么气呢?”
顾小西不打算搭理他,只是径直往前走。
那几个小痞子干脆从车上跳了下来,一前一后拦住了顾小西的去路,眼神有些非分地打量这她,“是不是被小男朋友欺负了呀?”
“滚开!”顾小西低着头,毫不客气地怒吼,语气里是深深的嫌恶。
“啧啧啧,脾气还不小呢。”其中一个剪着板寸头的男人猥琐的笑了笑,“你看,这都快过年了,陪哥哥们玩会呗。”
顾小西等了他们一样,没有丝毫惧怕,从包里掏出手机:“你们再不滚我就报警了!”
“你们听她说要抱紧我们呢!抱紧哦!”板寸男暧昧地开着玩笑,“小妞,你也不打听打听哥哥我是谁,跟着我混,有你好日子的。”
“对对对,”一旁的另外两个人连声附和,“你可知道,我们老大上头,可是唐秋冥唐总!”
顾小西心里翻起一个大大的白眼,一边嘴里骂道:“人渣”,一边低头准备给左尚飞打电话。
“你这小妞好不识抬举啊!”板寸男走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机夺了下来扔在地上。
“你放开我!人渣!”
板寸男抓得紧,顾小西吃痛,皱着眉头大叫,一边对他拳打脚踢地想要挣脱,但都是徒劳。
“小妞,哥哥带你去玩玩,就送你回家,好不好呀。”板寸男笑的邪肆,说着就拉着顾小西要往车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