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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绮罗的心

尴尬的晚饭之后,晚婷像是故意躲着我,我已经连续三天没有见到他们母子俩了。倒是绮罗,往我家和学校跑的次数明显密集了起来。她仿佛已经忘了前几天发生的那不太愉快的一幕,自从上次和我争吵后,她也不再提晚婷和梓育了。

到了快下班的时间,我看了看课表,知道晚婷今天晚上没有晚自习,她此刻应该是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我快步走出办公室,照我目前的速度,不出意外我们俩应该能在停车棚“偶遇”。我以前从来不愿意在追求女孩这件事上多花半点心思,还经常嘲笑身边那些老是为搏心仪女孩欢心而做些蠢事的哥们。可现如今也不得不放下身段,用点心机,耍些花招,学某些狗血偶像剧的情节来个男女主角偶遇什么的。

我走到停车棚的时候,满心欢喜得等待着某人的出现,可是左等右等还是不见晚婷的身影。我就纳了闷了,刚才明明在办公室的视频里看到晚婷的确在收拾东西。看看时间,她就算是拿来爬也应该爬到这里了吧!不会是预感到今天可能会碰见我,故意连自行车都不骑就走路回家了吧!这太可怕了!我越想越心急,掏出手机准备给晚婷打电话的时候,晚婷出现了,只不过不止她一个人。

“颜晗,原来你在这里啊!刚才我和晚婷姐姐到你办公室去找你了。”绮罗不知什么时候和晚婷竟如此亲密起来,她挽着晚婷的胳膊,一脸灿烂如明媚阳光般的笑容。这两个女人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居然如此要好了,这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上次绮罗剑拔弩张的样子,我还以为她再次看见晚婷应该会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呢!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自己口才本来也不怎么好,如今更是语塞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晚婷表现得比我好,虽然绮罗180度的大转变也让她有点无所适从,但她还是神色自然地一路和绮罗有说有笑。绮罗把头靠向晚婷,在她的耳边说些悄悄话,两人时不时会颇有深意地相视而笑。那副亲密无间的样子真是比亲生姐妹还腻味百倍。

“绮罗,你怎么来了?”唉!她们能相处得这么好,照道理我应该高兴才是,说不定像宋小宝讲的那样,还可以做到“雨露均沾”呢!不过这只是我脑子里一闪而过的可耻想法,我马上督促自己摒弃这种猥琐的念头。“脚踩两只船”的事是渣男们做的,“劈腿”也不是我的风格。何况我认为自己的心胸并不算太开阔,小小的心眼只容得下一个人而已。

“呵呵”绮罗露出了她招牌式的可爱笑容:“本来是来找你吃饭的,没想到刚走到楼梯口就遇到了晚婷姐姐。”“这么巧?对了,绮罗,我记得第一次你可是一口一个阿姨地叫,现在怎么变成喊姐姐了?”听我这样说,绮罗漂亮的脸蛋果然泛起了一层淡淡的不悦。不过这不悦也只持续了几秒钟而已,绮罗继续热火朝天地拉着她口中的“晚婷姐姐”谈天说地。

我不耐烦地看了看手表:“晚婷,你这么晚还不回家?”“对了,差点忘了时间,梓育还在等我呢!翁小姐、颜先生,我先走一步。”晚婷急匆匆地骑上她那辆破车走了。说实话,对于绮罗最近几乎每天的不请自来,我心里早有些不满,今天居然还背着我去找了晚婷。

我不喜欢那种有城府的女孩子,女孩子傻点没事,太精明的反而没那么可爱了。“颜晗,我们去吃饭吧!”“好。”我简短地回复了一句。“去哪里吃?”“随便。”我抽着烟继续往前走。许是心里有些心事,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些。绮罗人原本生得就娇小,再加上这位大小姐从来就是高跟鞋不离脚,她的脚步从开始的紧赶慢赶变成了现在的小步跑了。“颜晗”绮罗终于忍不住在我身后爆发起来。“什么”我回过头,看着她弯腰揉脚的娇滴滴的模样,我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确实走得太快了。“不吃饭了。”绮罗撅着嘴嘟囔着,很明显小姐脾气犯了。

“那好吧!我送你回家。”绮罗没想到我会回答得如此干脆,我知道她这副样子也只是想让我说上几句好话哄哄她,倒不是真不想和我一起吃饭了。不过今天的我实在是没什么心情,大概我心不在焉的样子彻底点燃了绮罗的怒火。她恶狠狠地把包往地上一扔,脚上的那双高跟鞋也被她踢出了八丈远。这样愤怒失态的绮罗,我还真没见识过。

她赤着脚大步往前走,我只能马上捡起包和鞋子,赶在她的脚受伤前拦下她。“翁绮罗,你发什么神经?”“我发什么神经?到底是你发神经还是我发神经?”绮罗漂亮的脸上满是泪水,我还是第一见她痛哭流涕的样子,要知道以前的她最多只是假装发怒、撅撅小嘴而已。

“颜晗,我问你,我到底是不是你的未婚妻?”我和绮罗的确算是青梅竹马,双方的父母又都有言在先,就算没有举行过什么正式的订婚仪式,绮罗“未婚妻”身份也无人质疑。我低着头不再说话,在遇到晚婷之前,我也一直以为自己会和绮罗白头偕老的。

“颜晗,你同情她们可以,我也很同情他们。你可以尽你所能去帮助她们,我甚至可以代替你去做这些事,我也很乐意。但你要弄清楚我们能做的就仅仅只能是帮助而已,其他什么都不能有。你明不明白?”

“颜晗,王晚婷她和我们不一样,现在你可能觉得自己喜欢她,因为你第一次接触她这样贫穷的女人,你觉得自己有能力并且也愿意帮助她。但这只是同情,不是爱,根本不是爱。你不可能会爱上她,你们不配,你懂吗?”

看着绮罗双眼透露出来的坚毅目光,我开始怀疑自己对晚婷也许真的是一时的“心血来潮”。绮罗见我还在犹豫,忍不住一头扎进我的怀中大哭起来。“颜晗,我知道你同情她们母子,所以我愿意放下自尊努力讨好他们,努力和他们成为好朋友,让他们能喜欢我。颜晗,我从来没有这样低声下气过,就算对自己的父母都从来没有过。但是,颜晗,为了你,我愿意去做。我知道她们开心,你也会开心,你开心我就开心。”

绮罗抽噎着,断断续续地诉说着。我这才发现,原来只会撒娇卖萌的绮罗其实早已长大了。而我对于她来说,也不再是那个儿时青梅竹马的玩伴。“颜晗,我爱你,我一直都爱你。”

这是我最不愿意听到的一句话,漂亮女生的表白本应该让人心动,但我却没一点开心愉悦的情绪。不管怎么说,今天的事绮罗没有错,她说的话也句句在理。绮罗在我怀里早已哭得稀里哗啦了,可我偏偏就是半句暖心的话都说不出口,只能抬手轻轻拍着绮罗的后背以示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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