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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凌霄花开的声音

(三)

那年十一月份的一天,我厂休正赶上他出车去民勤拉甜菜,我没向家里打招呼,跟他去了民勤。

在路上我和他无忧无虑,无拘无束的尽情说笑。到了民勤,车停在一个水库边下了车,站在水边,这时夕阳在水面上洒下了一缕缕金黄色的余辉,煞是好看。于是,我们捡了石子,比试着在水面上打水漂,甚是好玩。

当车开到一片沙枣林边上时,他又停车拉着我下了车,于是我们钻进沙枣林互相追逐嬉闹。

玩了一阵,他爬上一棵最大、沙枣最多的树,站在上面打沙枣,叫我在下面用围巾兜着接沙枣。掉下来的沙枣打在我的头上,钻进了我的脖子。

我很开心地欢叫着,围着沙枣树转圈接沙枣,捡沙枣。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好久没听到动静了,我猛然抬头,就看到他站在树杈上定定地看着我,在那里发呆。

我也停下了嬉闹,愣在那里,不觉红晕立刻爬上了双颊,羞涩地赶快低下了头。

他从树上下来,拉起我的手,呼吸急促地看着我。

我害怕接下来会发生不该发生的事,便转过身,逃也似的加快脚步跑向马路。

平时他还是比较敬畏惧怕我的,所以没敢再坚持,赶上一步言不由衷地说:天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我顺从地跟他上了车。

一路上不再说话嬉闹,各怀心事沉默了好长时间,我的心扑扑跳了好久才停下,定了会儿神我望向他,看他在那精力集中地开车,我的心才放进肚子里。

僵持了将近一个小时,我看快到家了。就想:回去如何向家里解释一天的行踪。

正在那里考虑,这时他手伸了过来抚摩着我的手,用安慰的语气说:别害怕,咱们说说话。

这是一段抹不去的记忆。

在后来相聚时,我们同时谈到了两人今后的出路和打算,两人的关系怎么处。

因为同时预感到:这样发展下去的危险,知道我们终究到不了一起。

原因很简单:他呢,是为了牺牲自己的爱情,来成全他二哥的婚姻;我呢,是因为我俩的关系为媒介,促成了我姐的姻缘。虽然,父亲打心眼里不赞成这门亲事,可他(她)们却是经人介绍,名正言顺地在那里谈情说爱。那么,我父亲既然对他哥做我们白家的女婿抱有成见,自然对他这个顽皮、油腔滑调、玩世不恭的人那会有好感呢。所以对父亲来讲,他绝不会同意另一个他最宠爱的女儿再嫁到他们家。

就因为这,我俩只有偷偷地暗中来往,丝毫不敢让家里的任何一个人知道。

我们爱得是那么辛苦、无奈、挚着,剪不断理还乱,也只有用时间来考验彼此的真诚。

他不知道当时我注意已定,只要我俩好,即使父亲不同意,哪怕不认我,舆论压力再大,我也要跟他在一起。

可是,事与愿违。我们的相爱终究没有经得起时间的考验,他首先做了对不起我的事。

当时我的心都碎了。其它的任何过失我能容忍,惟独不能容忍他背着我,与我的闺蜜交往。

我自视清高,曾发誓这一生就爱他一个人。一旦他背叛了我,我的整个人生就全完了。所以,因为这件事,他将我的一切美梦全打碎了,将我执着的心撕裂的痛苦不堪。

一时之间我气愤、愤慨到了极点,我实在受不了,所以弃他而去,躲到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把自己封闭起来,不听他的百般解释,更不想知道事实真象,也不想再见到他。

我恨他,恨他玩弄欺骗了我的感情。

即使有一天,上班的路上,(因为刚学会骑自行车,那天,父亲就先把他的自行车让给我骑着去上班),当我骑车刚到一个十字路口时。这时他开着车看到我后,紧急刹车,将车停在马路上,把我挡在了马路中间。吓得我差一点儿摔下车,我赶紧从自行车上下来,当看到是他后,气得我急忙推着自行车远远的跑开,更是为了逃避他追寻的目光。我就是不能原谅他,不能饶恕他的恶作剧和游戏人生的态度。

过后,当我知道事情真相后,他依然爱的是我,我的心都碎了。我只能忍痛割爱,采取快刀斩乱麻的态度。想:与其这样痛苦地等待一个没有结果的爱情,还不如寻找一份潇洒的婚姻,抛弃轰轰烈烈的爱情,过一种恬淡平静的日子。

……

那是初秋的一天午后。

那天吃过午饭,不知为什么,总也睡不着午觉,心里特别着急,象有什么事催着我。我便早早步行去上班。天特别的热,走在路上,既感焖热,又觉无聊和孤独,太阳当头照,我不觉加快了脚步,向相隔三公里多路的纺织厂走去,到了厂门口已觉气喘吁吁。

猛然抬头,看见厂门口停着一辆再熟悉不过的写有“甘糖”的大卡车,心跳不由加快,并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和证实。我气不打一处来,急于想得到证实和揭开蒙在我脸上的面纱,我便向曾经住过的宿舍走去。当我走到宿舍门口时,听到了特别熟悉的一对男女的谈笑声。

因为,一个是我最要好的闺中好友,而另一个却是我朝思暮想、相恋又相爱的度过了三年苦恋的恋人。我一时气愤又气恼,真没想到这一对狗男女背信弃义,无耻到这种地步。

前面早就听车间里的工友说过:“唉,小白,你太老实了,你知道吗?她和你男朋友背着你在偷偷地幽会,你还和她那么好,还那么相信她”?当时,我听到这些后一直都不相信这是真的,因为我俩的友情太深了,甚至遭到别人的嫉妒,说我俩好的能穿一条裤子。

今天,真没想到让我亲眼目睹了她(他)俩背着我在一起的一幕,我气愤地敲开门,不问原由将他俩堵在宿舍,臭骂了一顿。两个不要脸的东西羞愤难挡,想给我做解释,我没给他们这一机会,很快转身远离他们扬长而去,我的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

从此孤独和寂寞合着发愤进取伴随着我,痛苦和思念已离我远去,我开始了不懈的追求,整天埋头于我的创作之中。

期间,认识了一帮业余文学爱好者。我们这些八十年代的文学青年,利用业余时间深入到火热的诗歌创作的海洋,不断交流,创作,不断地在当地的报刊杂志上发表原创作品。并在生我养我的那块热土上小有名气。得到《红柳》编辑部总编的高度赞扬,还亲笔写信约我写稿。

什么文学沙龙,诗歌朗诵会,文联的文学爱好青年创作座谈会,都少不了我。请柬象雪片一样向我飞来,我从痛苦的深渊中暂时拔了出来。

我曾经发誓:这辈子再不找男朋友,再不将感情付之东流。我不听他们向我百般的解释,也躲着他的一再纠缠,我恨他是感情骗子,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他们。

在这段时间,我把全部的精力投入到工作和写作之中,创作了许多有影响的作品如:“大地的美容师”;“赤橙黄绿青蓝紫”、“雪花、冰凌花”等等诗歌、散文。得到地区文联、文化馆、《红柳》编辑部的高度评价,说我们是一代很有个性的文学青年和创作新秀,有独到的见解,创新意识也很强,发展下去能形成一股流派。

我欣慰,我自豪我是一个有文采的热血女青年。

有些事情过去了也就没什么了,可有些事却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因为,在我们相见、相恋、相爱的这三年里,我们爱的是那样辛苦。在无奈而又充满希望的日子里,我们玩的是那么开心,而又每每在失望中分手。在险象环生,预感我们再怎么努力也到不了一起的境况下,我们却幸福地相爱着。

瞒着家里的每个人,在厂里频频幽会;在无尽的田野里嬉戏玩耍;在从没走过的大街小巷漫步;在林荫小道,在雨中,在风中谈心;在驾驶室里诉说短暂离别的思念。我们有说不尽的知心话,有诉不尽的相思情。

在父亲严厉的家教下,从不敢越雷池一步。

他比我小一岁,其实也才几个月。有时他象大哥一样,对我百依百顺,知道我心里想什么,还知道怎么爱护关心我。有时他又确实象个小弟弟一样顽皮淘气,骄横十足,又那么听我的话,让我对他怜爱有加。

他总以为,我应该容纳他的一切优点和缺点。其实那样既害了他,也会害了我。知道吗?我也是个娇气十足、多愁善感,需要别人容纳的弱女子。他的这一行为,我怎么能容忍。

很长一段时间,我挣扎着试图从这感情交融的旋涡中解脱出来,终没实现。

那短暂的忘却,全身心的投入创作只能是一种逃避、赌气,一种暂时的自欺欺人,自我欺骗罢了。我却始终忘却不了那段刻骨铭心的感情,忘却不了他的存在,那是一种无形的存在。因为在和他交往的那一段时光,让我感觉到的只有快乐,我需要这样的快乐。

由于,我从小性格孤僻,不大爱说话,也不爱和人交往,整天显得郁郁寡欢,与人格格不如。所以,上天让我遇到了他。他性格开朗活拨,幽默风趣,滑稽可爱,健谈自如。

我与他这么长时间的交往当中,也影响了我。很大程度上我受到了他的感染。有他时时陪伴着我共渡人生,我也变得快乐、健谈起来。

因为那是一段没有忧伤的岁月,我自认为找到了快乐。而我的快乐就是他,他使我从此对生活充满了美好的向往和憧憬。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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