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您回来了?”御寒喜色望着不远处骑马而来,看上去不太高兴的王爷,皱眉喊道。
公良白亦面不改色的拽着缰绳,四处看了下,随即看向那边门槛上坐着的女人,“阿水,怎在这里,不进去休息。”
“出来透透气。”对于里面那个已经闹翻天的女人,她当真是没了办法,默然避过公良白亦对自己的温柔,她无奈的朝着他的反方向离开。
出来透透气,以前一向不喜欢透气的阿水今日到底是怎么了?跳下马背,公良白亦略带几丝不解的向着御寒招了两下手。
御寒明白的走到马旁,顺手接过王爷递给自己的缰绳。
“娘,你这是干什么?为什么要把我吊起来啊。”小山胆怯的俯视着离自己将近几个头高的地面,哭丧着脸道。
“没干什么?就是不想看着你和我一样总是被人欺负。”这个孩子生性顽劣,作为过来人,她怎会看不出来他和自己神似的共同点。
再进一步想一想,看他的小鼻子小眼睛,还有那不怕死的性子,若是如此培养一下,一定能成为武林盟主。
虽说这样的想法,对于这样一个只有腰间高低的孩子来说,确实有些过分,但过分之余,果不其然之间,也是一种大不为的历练。从而,对他,她当然要好生培养着。
“凡凡娘都是为了你好,等到三王爷下了早朝,再下来,啊,听话。”继续假装漠不关心,她悠哉品着杯中盗取而来的香茶。
等三王爷下了早朝!早知如今,何必当初,最开始以为这个女人武功高强,才强行认下当了娘亲,可是,再看此时可怜无助的自己,他也只能祈求上苍,这个娘亲是当真好心,不是故意折磨自己。
回忆当年王爷与小山近似相同的遭遇,想必王爷对那孩子也是上心。既是,因为这样,若是让王爷看见了自己上心的孩子,被白凡凡那般折磨,按照一定范围的猜测,白凡凡的命也是到了尽头。所以,为了不让那悲哀的一面发生,他可不能坐视不管。
反手勒紧缰绳,御寒嬉皮笑脸的仰起头,“王爷,那个什么?奴才觉得您还是不要回府的好,因为,因为,阿水姑娘。”
阿水姑娘,如此这般不讲理的解释,作为王朝三王爷怎会当真!于是乎,忽视他的废话,公良白亦头也不回的迈过门槛。
“王爷,那个阿水姑娘想吃那边客栈的桂花糕了,而且,她就在前面等着你。”盯着王爷跨入的双脚,御寒又喊道。
公良白亦漠然的停下脚步,头也不回,淡淡一笑,“欺君之罪乃是大罪,欺骗本王的罪行,御寒也应明白。”
当然明白,但是为了那个不知者无罪,根本就不了解三王爷的白凡凡,就算牺了自己的生命,他也是在所不辞。
“王爷,是真的,阿水姑娘还在那边等着您呢?”御寒还在撒谎。
古良水想吃那边客栈的桂花糕,多么稀奇的解释,古良水为了吃桂花糕要等一个人,多么滑稽的结论。不过,这样的事情倘若真如那边太监说的那样,仔细想想,将近一个半月,不长不短的时间,依古良水的性子,也是到了想要离开的时候。
“我不会离开,不要胡思乱想了。”低眉盯着古良弗如质疑的小眼神,她怎会看不出她的想法。再加上以前自己对她的谎言,想来她对自己除了不信任,也无别的想法。
然而古良水的认知,古良弗如怎会知道,反手揪着自己‘欲要逃跑’的姐姐,她气吁吁的望着不远处撒谎不分场合的小太监,生气的喊道:“御寒小太监,我姐逃跑在等谁?你跟我说实话,我不生气。”
看着自己还在质疑的妹妹,古良水无奈的道:“跟你说了,出来透透气而已,却被你误会成了逃跑,古良弗如你当真是我的妹妹。”
“废话,我是你的妹妹,但是按照对你的了解,你可是那种好吃懒做的人,透气,你觉得我怎会相信。”
可怜也只能怪自己平时太懒和坏事做的太多。断然对于古良弗如对自己评价,她只能坦然接受。
睨眼看着御寒胆怯的小眼神,听着那边二人的对话,公良白亦又笑道:“御寒,你当真是不想活了。”
“没有,王爷。”面对王爷不冷不热的脸色和戳穿谎言没了胆量的自己,御寒习惯性的跪下身,如实说道:“其实王爷,奴才就是怕您进去生气,要了白凡凡的命。”
“白凡凡怎么了?”那个惹人烦的女人,当真还是不能让人省心。或者说,难道她知道了昨日玩笑,今日要闹翻他的王府吗?
“从实说来,要不然本王要了你的命。”想想那个与他人不同,时而聪明时而白痴的女人,他果然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探视着王爷有些气愤的模样,御寒颤颤巍巍抬了下头,轻声道:“王爷可以要了奴才的命,但是,奴才求王爷千万不要杀了那个女人。”
“你不说,本王要了你们的命。”御寒三番五次不要命的举为,他已经不想再去追究,可再想那个女人,他当真还是必须严肃些的好。
“快点说。”他故作严肃的瞪着地上有些哆嗦的御寒,斥道。
王爷严肃的模样,还是让他没了再隐瞒下去的胆子,畏畏缩缩的扬起泪脸,御寒坦实说道:“白凡凡将小山子吊在树上,因为知道王爷对小山子的感情,奴才们都上去劝阻,可是她就是不听。”
“那凌日轩呢?”白凡凡的行为着实让人无奈,可再想那个一直喜欢她的凌日轩,公良白亦还是软了态度,平和的问道。
御寒无奈的摇了两下头,“凌大夫早上就离开了,只给白凡凡留下了一封信,可能就是这样,她才会将所有的气都撒在那个孩子身上,所以,奴才认为,她是疯了。”
凌日轩离开了,为何会这个样子,是因为自己昨日有些过分的做法吗?公良白亦疑惑了。
“娘亲,爹爹应该已经下早朝回来了吧?”太阳照的难受,小山痛苦的仰着头,乞求着树下无动于衷的白凡凡,“娘亲,爹爹都已经回来了吧。”
“他不是你爹爹。”扬眼望着天边已经正中的太阳,白凡凡扶腿站起身,随即小心翼翼的抱住小山,将他手腕上拴着的两条绵绳子一一解开,继续道:“他是三王爷,不是你爹,你给我记住了。”
“可是,小山想要爹爹。”小山顺势抱住她的脖子,委屈的努起嘴。
“我知道你想要爹爹,但是那个男人永远都不会是你爹,记住了。”小山的遭遇凌日轩全全都记在了纸条上。一个从小渴望父亲母亲的孩子,她怎会不解。
以前还是公主的时候她不明白,但如今,当失去一切的时候,她便明白了所有。撩起小山眼旁碍事的刘海,她温柔的道:“娘亲一定给你找一个爹爹。”
凝视着那边依旧悠闲抱着孩子假装温柔的女人,再想方才在府外听见的对话,她生气的吼道:“凌日轩走了,你就不觉得伤心吗?以前,他从来没有一个人过,如今为了你他走了,你就不觉得难受吗?”
突然传出的声音,白凡凡无措了!僵住放在小山额上的单手,她不解的皱起眉,自想道:“凌日轩离开了,为何我不知?”
“娘亲,你没事吧?”感受着娘亲抱着自己突然加紧的手里,小山心疼的拂过她有些呆滞的眼底,“娘亲,不要吓小山。”
“娘亲没事?”早晨凌日轩留下的纸条里并没有说他要离开,可为何此时古良弗如,他的徒弟会忽然说出这些话,她胆怯了。
“为何不说话,我师傅为了你离开了,你是不是觉得很感动,很伤心,然后你就将所有的错全全放在了这个孩子身上。”继续重想着府外御寒的表述,古良弗如的情绪也没了控制,“你说话啊!我师傅走了,你是不是很开心。”
开心,她怎会觉得开心。
“弗如,你在这里干什么?”端着药碗,凌日轩无奈的看着那边气愤的徒弟,“不是出去了吗?怎么回来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是受什么刺激了?”
语毕,他缓步走向背对着自己的白凡凡,然后有些生气的看着她怀里的孩子,轻斥道:“小山你怎能这般不懂事,你娘肩膀上的伤还没好,你就这个样子。”
小山懂事的点了点头,顺手擦去娘亲眼角不知何时渗出的眼泪,心疼的道:“娘亲,对不起,弄疼你的伤口了,你不要哭。”
“小山娘亲不疼,”缓手抓住小山懂事的小手,白凡凡笑道。
“去玩吧,明日继续。”说着,他小心的将小山放在地上,又道。
小山高兴地咧开嘴角,傻乎乎的冲着那边批评自己的凌日轩吐了两下舌,“你好好的,不要欺负我娘亲。”
“你。”凌日轩无奈的看着这个让他欲哭无泪的孩子,“不准出府。”
“你不是我爹,管不着我。”说完,小山屁颠屁颠的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