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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妖

“唰!”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停在了这个小村中一户人家的门口。

“老头,到了。”我打开车门,推了推坐在车后座的老头。

他是我师父,姓聂名森字林生,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到了现在他还取个字,而且人前人后都没叫过他的字,连我也只是在拜师的时候听他提过一句。但既然他有这个字,那么就一定要说说了,这是对他的尊重。

“嗯,怎么这么快啊?我都还没睡熟呢!”师父在车内揉了揉眼睛,慢慢地从车子里出来。

我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拿出一个比较大的袋子,向我师父挥了挥手:“喏,东西我拿好了,走吧。”

“走。”师父点了点头,跟着我走进了这户人家。

走到这户人家的门前,我轻轻地敲了敲门。

“谁啊?”很快,屋内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还没答话,师父就说了一句:“聂森。”

“聂...聂神仙?”从声音中就可以听出来,他在听到我师父的名字时那叫一个激动。

门“唰”地一下打开了,一个男人站在了我们的面前。

邋遢,瘦弱。

这是他给我的第一感觉。

当他看到师父时,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双眼几乎都要放出光来。

“聂神仙,进来坐,还有这位小伙子,进来吧。”虽然激动,但他还是很有礼貌地招呼我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师父点点头,走了进去,我则是抱着一个大袋子,跟在师父后面。

进入到客厅,他给我和师父搬了一把长凳,师父慢慢地坐下去,我直接将那大袋子往地上一扔,无视了师父望向我那“幽怨”的眼神,坐在长凳上。

以我跟师父多年的默契,我从师父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他要表达的意思:“你个****,到了别人家还给我丢人!”

“聂神仙,您可得帮帮我呀!”几乎是在我刚刚坐下长凳后,师父刚刚向我投来“幽怨”的目光时,那个男人就摆出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师父回过头,道:“说说吧,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男人猛地点点头,开始回忆起来。

“差不多在四五天前吧,我去山上砍柴时看见了好多只怪兽!不过说来也怪,那些怪兽都长得跟狗一样,不过牙齿很长,足足有我两根手指头那么长呢!”

说着,他还给我们比划了一下。

“继续说。”

“他们不止是牙齿长啊,眼睛还红红的,而且爪子也很长!我看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在围着一个人转,就是我们村那个大贵,当时我也就是被他的叫声吸引了过去,我那时还带着猎枪,所以我估摸着他遇到了什么事,就过去看看。”

他说着,还怕我们不相信,又补充了一句,“真的,我没骗你们!”

师父点了点头,说:“我们没有不相信你,你继续说。”

“好。”那个男人点点头,然后又继续回忆。

“那个时候我还想冲出去帮帮他,但看到那些怪兽那么可怕,也就只好躲在早丛里,大气都不敢喘,我虽然想帮他,但是我也明白那些怪兽不是我手上的猎枪可以打跑的。”

“但是很快我就后悔了,因为接下来,我看到了非常可怕的东西!”

说到这里,那个男人突然浑身颤抖,而且眼睛都红了,我可以看到,他连眼泪都流出来了!这是极度恐惧时流出的泪水!

他紧紧地闭着眼睛,但是泪水仍然止不住地往下流!似乎在回忆什么不想,不对,是不敢回忆的东西!

“算了,既然你不敢回忆,那么就不用说了,直接说你为什么找我们就行了。”这时,师父冷不丁地来了一句。

“不....我...我可以的...不过聂神仙,你...你可一定要救我啊,我可不想变成那样!”那个男人红着眼睛,虽然颤抖着,但我还是可以看到他的坚定!

师父点点头,示意那个男人继续说下去。

男人深吸一口气,又开始了回忆。

“然后,我看到那几头怪兽把大贵弄得趴下,然后一起往大贵的身下钻去,我当时就有点不明白了,他们为什么要钻到大贵的身下?”

“谁知道啊,他们竟然是要把大贵开膛破肚,那场面...哎...”男人说完之后叹了口气,眼泪哗哗地往下流。

“我其实不是害怕这个,而是他们在把大贵开膛破肚之后又做出了一件恐怖的事情!”

那个男人说完之后又浑身颤抖,“其中有一只怪兽钻进了大贵的肚子里,然后...然后它用自己的爪子剖开了自己的肚子,它的血一碰到那大贵的肉就自动钻了进去!”

“没错...没错...就是钻...钻啊!”男人的眼泪又流出来了,“神仙,你能够想像到当时的样子吗?一滩滩地血钻进肉里!而且还在肉里蠕动!大贵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被剖开了肚子还没有死,那怪兽的血钻进大贵的肉里时,大贵就一个劲儿的惨叫...惨叫啊!叫得我的心都快蹦出来了!”

“然...然后...那头怪兽吼了一声,它自己的身体就化成了一个骨架,而在惨叫的大贵也不叫了,只是扭扭头,然后...然后站了起来!”

“大贵站起来以后,那个骨架就从它的肚子里掉出来了,灰白灰白的,渗人的很!然后大贵在走的时候还往我躲的草丛望了一眼,那眼神吓得我是全身发抖啊!”

“大贵就看着我,我能感觉它看的是我!然后...然后它说了一句话!”

“它说了什么?”师父问。

“它...它说...‘下一个就是你!’”说完,男人已经泣不成声。

“我...我不要像大贵那样啊!我能感觉到,现在的大贵就是那头怪兽!真正的大贵已经死了!聂神仙,您在这一带猎妖也是赫赫有名了,您一定要救救我啊!”男人哭着说道。

师父点点头,像是喃喃自语道:“不对啊,这种妖物以前也没出现过,祖师也没有记载啊!还真是诡异啊...”

“但是...它们怎么会出现在离人这么近的山林?”师父偏着头,喃喃道。

“镇林呀...”

“哎,师父,干嘛呐?”我回答道。

镇林,就是我的名字,我姓唐,唐镇林。

“恐怕我们遇到一些麻烦了。”师父扭过头,苦笑道。

“啥?麻烦?师父你别说笑了,不就是一些小犬妖嘛?”我满不在乎地问道,师父他是开玩笑吧?要知道,师父在我们这一带那可是数一数二的高手,连他都觉得麻烦,那这妖怪是得有多厉害?

“不,他说的妖物连祖师爷的《伏妖录》都没有记载,这说明了什么?”师父反问我一句。

“这...”我哑口无言,心中翻起了巨浪。

“连祖师爷的《伏妖录》都没有记录的妖物啊!这说明连祖师爷都没有遇到过,今天居然被我们遇到了?”

“还真是我们运气好啊!可老天爷你玩我是吧?运气好也不用好成这样吧!”

“我们去准备准备,明天,明天你带我们去你遇到他们的地方,我去看看。”师父云淡风轻地对男人说道。

“这...好..好吧!不过聂神仙,您可得救我啊!”男人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双腿下意识地一抖,旋即咬咬牙,答应了下来。

“行,镇林,我们回去去准备准备,明天早上过来。”师父向我挥了挥手,自己转身走出了门口。

“好吧好吧...哎,这一大袋带来又没用,还让我抱进来,真是...”我撇了撇嘴,抱着这一大袋走了出去。

当我们回到我们的店铺时,天已经暗了,看到店铺上头那“民间习俗咨询所”几个大字在车灯的照耀下发出光芒,我笑了笑,打开车门,然后掏出钥匙,开了店门。

“师父啊,你去准备明天要用的东西吧,我估计那东西也不好对付。”我打开门,对抱着那一大袋东西的师父说了一句。

“滚犊子,你也给我进来,明天我们要用的东西可多着呢!毕竟,那可是连祖师爷都没有见过的妖物,当然要准备得充足一些了。”师父挥挥手,转身走进了店里的里屋。

“唔,那就等明天吧,我倒要看看,那妖物有什么本事,换身体?这术法倒是牛逼,可老天应该也不会允许这术法的滥用吧?哈哈...”我出了店门抬头望了望夜晚的天空,繁星点点,煞是好看。

“镇林,快点进来帮你师父我准备东西!”师父在里屋不耐烦地催了一声。

“来了!”我应和着,转身关了店门,走进里屋。

我这店铺很特别,外屋是店面,几张画像,还有一张办公桌和几把椅子,里屋则是我还有师父生活的地方,比外屋可大了不少。

我走进里屋,先朝祖师爷的画像拜了三拜,然后看向师父。

师父身前堆满了黄纸,朱砂也有好几瓶,手上拿着一支毛笔,上面沾满了朱砂,在黄纸堆上,还放着一把咒文覆盖在其全身的匕首,以及一柄样式与匕首相同的长剑。

师父在画符。

“师父,你拿黄纸和朱砂干啥啊?”看到这阵势,我不经有些发愣,平常师父跟我降妖靠的就是这一把匕首与那一把长剑,这突然要拿黄纸和朱砂来画符,我可是第一次见。

“画封灵符,到时候你拿着剑,我用封灵符把他们封住,然后你用剑杀了他们。”师父还是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可是从他脸上的汗珠之中我能看出他画的这封灵符很费劲。

“师父,你这画符的本事是哪里的传承?教教我呗!”我一脸谄媚的笑容,还搓了搓手,十分狗腿子。

“哎,你的根骨不佳,我看就算我教了你,你也得十几年之后才能学会了。”师父装作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一脸的愁苦,那样子好像我成了什么人似的。

“唉,师父,您收我为徒那也是您的眼力不会,怎么就收了我这么一个没用的徒弟?”

我同样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不过却是一脸的嫌弃。

嘿,跟他混了二十年,他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

“罢了罢了,念你如此愁苦,为师便教你罢。”师父又变成了一副很体谅我的样子,拍了拍我的肩膀,“喏,拿去自己看吧,祖师爷镇压妖物的典籍,里面的‘镇妖篇’的第一符说的就是封灵符。”

“那你还装什么高深莫测的样子啊!”

“要有神秘感...小子,你还是太嫩了啊!哈哈哈!”师父哈哈大笑起来。

“卧槽,师父你还是快去准备准备吧,我自己看就是了。”

“嗯,孺子可教也!”

然后,师父默默地去画他的符了。我也专心致志地看着“镇妖篇”,学习里面“封灵符”的用法,原理,以及催动方法等。

就这样,一夜很快地就过去了。

我与师父一夜没合眼,他是在画他的符,而我却是看“镇妖篇”看了一个晚上。

“师父诶,东西收拾一下,走了!”

“嗯...东西已经收好了,我们走吧。”

“行嘞!上车,走着!”

或许是因为画符太耗费心神了吧,哪怕是师父,在一夜之间画了三张封灵符与两张引火符以及一张迷魂符之后,也一上车就睡着了。

我还是兴奋得不行,毕竟玩了这么多年的剑,我还是头一次接触符的呢!

就像打了这么多年的近战职业,突然变成了法师,除了惊奇以外,我想更多的是好奇吧?

一张引火符扔过去,瞬间召唤出一个火球,那得是多刺激?!

当然,以上纯属是我打开脑洞幻想出来的,真正的引火符我还没见过呢!

一辆黑色的小轿车,行走在小路上,向那个小村子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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