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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暗鸦

塔顶上,暗鸦盘旋,阴影窜动……

第四纪元、光线昏暗的“蒸汽时代”的第四十一个年头。在沃莫王国的西部,有一个名为“瑟恩”的小城。瑟恩的西部有一个小矿坑,矿坑主人叫做“玛尔斯”。在玛尔斯手下有一个十四岁的工人,是个小男孩,名为“希里尔·芬纳克”。一个不是很合群,倒是显得有些奇怪的孩子。

希里尔,生着一头沃莫人特有的奇异黑发,而且是格外的乌黑。并且留着一头凌乱的头发,长期未曾整理,一直披至过肩。再加上消瘦的身影,病态苍白的皮肤,一张好看的脸,带着一些中性特征,尽管干活还挺尽力,但依旧常常被其他矿工戏称为“小姑娘”。而此时他也不会多说什么,沉默地低着头工作,从他漆黑如矿道深处暗影般的瞳孔中,人们少能看到什么东西,偶尔在他发呆游神时,人们才有机会观察出一种,像是“忧郁”或者是“哀伤”的情绪。

希里尔算是个孤儿。以至于人们也相信了,那种情绪在孩子的眼中出现,或许也不是因为奇特的深黑瞳孔带来的错觉?毕竟是个境遇悲惨的孩子。

原本“芬纳克”这个姓氏代表的是一家小贵族。在瑟恩中小有资产的贵族,名声也还可以,发展很平稳,似乎没有树立什么仇敌。一切都很好。爱子希里尔在家族中学习着礼仪、文化,经商以及剑术,随时准备着继承家业。妻子贤惠,几乎不会招惹什么绯闻,安心照料着半身不遂的老爷。

时间只过去了几年罢?所以希里尔还记得清楚这些事情。大概都只是父亲被他反对的科技,一件可以发出火花的器件杀死,母亲改嫁,把他抛弃之前的事情了。他从一些书中偶尔能忆起一些往事。——希里尔不像大多矿工是文盲,他能读书,并且偶尔就会用生活剩下的工钱买上本书,慢慢地读着,与其他嘲笑着他,并将钱花在女人身上的矿工们不同。这倒像是他曾为“贵族”遗留下来的一点痕迹吧!

夕阳的余光落照在瑟恩的街道上。希里尔便夹携着一本中等厚度的黑皮书,穿行在街道阴影之间,向矿坑的方向过去。路上隐隐有道视线注视着他。好多次了,但希里尔没有注意过,一次都没有。是个穿着粗布衣的女孩吧?他认为,因为余光还是瞥到过。矿工倒是不需要贵族礼仪,希里尔心中微微一笑,所以他不需要试图像以往一样,回视、微笑。他大概,带着手中这本书,选择性忽略了路边的人,躲开这些移动着的障碍物,回到小屋。就好了。

他对小女孩的注视并没有什么兴趣,以往遇见的贵族或是富人家女孩的表示可是直接多了。那时候希里尔可是有身份,人也帅,有礼貌的一个贵族少爷。但他从来还没有过什么兴趣,对这些女孩。

《矿物指南大全》,这样的书虽然他现在身为矿工,也并没有多少兴趣的。而且这次他储的银币,在预计中是没有多余的留给这本书的。但一块矿石,一块很诡异的矿石让他提起了兴趣。偶然在工作时找到的一块石头,像是玻璃材质,有着“符文”。希里尔估计是一块矿石,因为他在父亲书房中无聊也翻过这本手中的《矿物指南大全》,不太清楚的记忆中是有着一种石头的图片,像是这块矿石。

为了探寻一个未知的事物。他现在有点懊悔的买下了这本无聊的书籍,而不是计划好的《阴影·诡刃》——二纪元末到三纪元存在的一个名叫阴影的传奇公会的传记,刺客公会。诡刃是一名“幻术”刺客,第四任阴影的首领。这些是他最感兴趣的故事。而现在他却改为买了一本科普书,并且估计是会看着睡着那种。

要是还找不到那石头是什么,我岂不是很亏?希里尔心中略微无语,就是找到了,又能干嘛?难不成这矿石还能够是传说中那由带有魔力的魔法石分裂成的“魔符”?——他可不信这些东西存在。不过假如这石头是一块稀有矿石,卖上那么些钱也好。

毕竟也是块这么奇怪的石头,也亏得希里尔从矿坑里偷偷带出来,总是要得到点什么的。

房间只是个普通的很小的小木屋,标准的矿工房间,但因此点上油灯,整个房间的光明也就够了。尽管这样,希里尔还是点的蜡烛,这样节省钱。他需要的只是看书和观察石头的光线。整个房间就一张木床、一张有抽屉的木桌,外加一堆书。一些杂乱的其他东西。他开门后先是把书放在书桌上,从抽屉里找到了“石头”,也放在了桌上。找出蜡烛,用打火石点燃。扭动的光焰照亮了老旧书桌,留下了一些阴影。

石头他已经观察过了许多次。外表像是玻璃,有点儿粗糙,体积大概就是拳头大小。玻璃占一根手指厚度的一层。非常坚硬,不像一般的玻璃。哪怕用力砸在岩石上,也不会留下一丝刮痕…这是他意外让石头从高处滑下得知的。反倒是被划过的石头留下了一道白痕。

玻璃有九面,而且非常匀称,不像天然形成的其他矿石,倒像是艺术品。甚至在它的表面——有着绝对不像自然形成的痕迹,在其中一面的中间,有着一道暗紫色的符文。符文的模样很扭曲,也很诡异。甚至当希里尔盯着它看时,还总是仿佛有一只眼睛也在符文中反盯着他。每次反应过来时都让他惊得一身冷汗。

还有一点诡异的是它的内部。没有实体,而是一道幽灵般的暗影雾气总在缓缓游动,似乎没有任何规律。大概也不受他摆放位置的影响,不知是何物。

魔法石是莫索森大陆上最著名的一个传说,没有之一。而且他还是元素教会的编年史中第一个故事就有出现的。尽管今年来哪些创造了蒸汽机械的学士们开始认为,以往的“历史”甚至教会编年史中,出现的一切魔法,连同魔法石都是夸大、不存在的。并且试图以各种“科学手段”得以证明。

但这块石头,希里尔由衷的感觉就像是“魔法石”。尽管任何故事里的描述,魔法石都不是这样的,有一些相似,“水晶状、九面、半透明,每一面看进去都可以清楚看见一个代表不同元素的符文”。但仔细想想,很多故事中,魔法石都是在后来分裂了,随着“元素之王”的死去,魔法石也分裂成了九块,每一块都被一人带走,形成了当年的九大王国,九块碎片称为“魔符”。

再往后的故事中,魔符也因为什么样的原因都在分裂,力量不断减小,尽管分裂后的石头其实体积和原来一样,更像是复制的,但实际上蕴含的力量却是被分开了。魔法石——魔符——魔符碎片——元素符文——符文碎片,大概是这样逐次分裂的,但不知道又是否能够复合。而教会这么认为,“伟大的元素之神,世界唯一的真神‘莫索森’,为了维护人类的有序运转,而将魔法石分裂,避免过于强大的力量会出现在一人手中。”

而实际上,分裂的魔法石流传越广,甚至到了普通人都有机会得到时。所以魔法力量的杀手公会,“阴影”出现了……

但魔法石很久没出现了,就希里尔而言,他从出生到现在,就根本没有看到过谁有这玩意。连听说都很少,估计还只是吹嘘罢了。

但他打开《矿物指南大全》时,还是按目录翻到了“魔法石”一卷。或许元素神心善,让我小时候得到魔法石的幻想成真也说不定呢?希里尔微微一笑,带着点自嘲。开始聚精会神地在烛火光芒之下,翻阅着书籍。

夜幕之下,一只黑鸦落在希里尔的房顶。猩红的瞳孔与矿山四周的黑暗形成反比,一声不吭地立了一会儿,才再次扑翼而起。消失在夜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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